10.
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否认：“没有。”
楚卿榆被他这么一闹隐约有些炸毛，此时正一个人转到一边闷头吃着储物袋里拿出的葡萄。
谢余清则是将储物袋拿到自己这边，随后在一旁细心地剥着葡萄以表达歉意。
正当他享受着和楚卿榆独处的时光时，一只黑灰色的东西从旁边窜了出来。
“听说琴暄的人来找你们俩个了？”
今天江涟玉穿的格外朴素，看着倒是有种文弱书生的模样。
楚卿榆这时也转过头来，在看清他今天的装扮后明显震惊了一下。而江涟玉自然看到他这副表情，开口质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谢余清瞟了一眼江涟玉后转头继续剥着葡萄，一会儿就将一个剥好的葡萄递到了楚卿榆的面前。
楚卿榆只是张口。
拿着葡萄的手先是颤了一下，随即一颗晶莹的果肉被递进了他的嘴里。
“只是一直没见你穿过兰遥的衣服。”楚卿榆倒是不觉得如何，继续回答江涟玉的疑问。
“不就是素了些，看你反应不知道还以为本少爷之前穿的有多么金碧辉煌。”
楚卿榆无语：“……”难道没有吗？
江涟玉皱了皱眉：“喂……你们两个为什么会让我想起我哥和那谁的相处日常。”
楚卿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不就吃个葡萄？”
明明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自己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江涟玉便索性跳过这个话题。
吃的已经有些半饱，再加上飞舟行驶的平缓，偶尔一阵阵的暖风扑面而来。困意翻涌。
楚卿榆不禁打了个哈欠，随后头越点越低，显然是已经睡了过去。
谢余清先是侧过头看了一会儿，薄唇微抿，嘴角似是在不经意间翘了起来。他伸手揽过楚卿榆的肩膀，动作轻柔的将对方调整成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如此旁若无人的举动，定然会遭到某些人的不满。
“碰！”
木椅被碰倒，江涟玉低声暗骂了一声，随后甩袖逃也似的离开了。
听到声响，谢余清皱了皱眉。
……
是梦。
楚卿榆环视了一下周围，阴暗潮湿。
说是梦，连他自己都不能确保。
在这里他的神志是清醒的，拥有自我意识的。几乎和在现实中无异，可惜的是依旧无法自主控制身体。
透过木桌上的铜镜，映出的是楚卿榆的模样。令人诧异的是他的状态，一副三魂七魄仿佛都被抽走，只留下一具空壳子。
气息也弱的吹不起半片羽毛。
他持起身侧木桌上的一沓散开来的书页，然后将它扔进了面前的碳盆中，火光映在他病弱瓷白的脸上倒显出一番别样的妖冶的美。
楚卿榆瞥见那些残页上的内容，其中多张字迹颇为潦草。
字字泣血。
他已经分不清心中那团乱麻般的情绪是来自于谁。
又来了。
如同上次，那种沉在水里将要溺亡的感觉。
他听见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为什么不去救他们？”
“不可以的。”
不可以的。
是那所谓的“天道”这么说的，他又能做什么呢？
荒唐至极。
……
楚卿榆动了动胳膊，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房间里。
明明记得自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在外面的圆木桌旁坐着休息……
他下床穿了鞋，起身推门朝外走去。
看到周围的景色在缓缓上升，飞舟正在下降，应是快要到目的地了。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面庞。
许是梦中一切太真实的缘故，楚卿榆此刻的反应能力也还是迟缓的。身后呼唤的声音由远及近，直至近到身侧。
“师兄。”
直到一双温热的手搭在了胳膊上，楚卿榆意识渐渐回笼，对上对面谢余清明显一脸慌张的表情，他抬手朝脸上一摸。
摸了一手湿凉。
自己竟在不知何时哭了，泪水正顺着脸颊向下流淌。
意识到自己此刻有些失态，他小声道了一句“抱歉”，随后快步走回了房间。
就在方才，谢余清正朝着楚卿榆房间的方向走去，他想叫他起来的。
没等走近，便看见一抹身影站在前方，苍白又虚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
在看见楚卿榆眼中的空洞，他有些慌了。
他跑了过去，慌乱之中他只顾着叫唤楚卿榆的名字了。
楚卿榆双手冰得慑人。
庆幸的是，对方很快便回过来了神。
害怕的事并没有发生，一颗悬着的心自然也随之落了下来。
……
房间内。
楚卿榆浑身颤抖的缩在角落，由于不停的扣挖着手指，双手食指处很快便蹭满了血液。
一颗两颗，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脑中如同播放幻灯片般不停重复着梦境中朦胧痛苦的画面，连同着那些令人窒息的情绪。
如同潮水般拍打着袭来，将他卷入又淹没。
极度悲伤带来的干呕之后，是一阵从四肢百骸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
意识朦胧之际，楚卿榆听到脑中一道近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好样的。”
……
确认楚卿榆彻底睡了过去，姜辰安拽起对面人的衣领质问道：“你们琴暄到底还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
叶御柳倒是笑容依旧，“小枝的计划当然是告谁也不能告诉你的呀。”
瞟了一眼叶御柳身旁的裴晓风，姜辰安松开了手，有些怒极反笑：“计划？宁折枝她知道计划二字如何写吗？”
叶御柳整理了一下刚才被抓皱的衣领，一双凤眼微眯笑笑道：“早点让他知道一切的真相难道不好吗？”
话是对着姜辰安说的，视线却是瞄向了床上躺着的楚卿榆。
“知道了之后悲愤交加然后跳船自尽啊。”姜辰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宁掌门有要事在身，此次没有同我们一起上飞舟。你现在已经不再是琴暄的人了，琴暄的事你自然无权插手，也无需过问。”
姜辰安冷笑：“伶牙俐齿。你师兄怕是将自己说话那出死劲全部教了你。”他嘴角笑容更甚，“楚卿榆若是像你师父和那二十八人以同种方式死掉就如你的意了？”
“砰！”
姜辰安眉头一皱，一柄短刀刺入左肩膀将他钉在了身后木墙上。
“我真想把你的嘴剜下来拿去喂狗。”叶御柳脸上笑意已然全无，“谁会像你一样冷血呢？”
“哦，姜渝。倒是不愧对你们亲兄弟这个称号了。”
姜辰安轻啧了一声，抬手拔出短刀。
“什么狗屁计划。”
“喂，我说楚卿榆记忆里应该是有你们费劲心思想要得到的东西吧？”
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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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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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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