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真是晚上不能说鬼,白日不能念人,秦钺这就找上门来了。

梳理一番乱糟糟的墨发,掸掸衣服,在铜镜前左看右看确认自己形象良好,满怀期待的温若雪踏出卧房走进花厅。

坐在梨花木椅上的男人神色不似往常舒朗,眉头蹙着,手握茶盏也不喝只低头看着,温若雪下意识加快步伐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由喜转忧道:“怎么了?”

秦钺听见声音终于脱离思绪,放下茶盏,手指在茶案上轻点两下继而握拳,眸光坚定地看过来:“刚刚接到亲兵来报,北地遇袭,我得快些赶回去。本想同你一道离京的,现在也无妨,我给你留下两个亲兵充作侍卫,你跟朝廷拨下的其他官员和粮草一起出发”。

对方心系北地神思不属,还要担心自己沿途受到伤害,温若雪伸出手覆上紧握的拳头,“我同你一起走,我骑马,不会拖你的后腿”,原主是会骑马的,只要能记起来要领,便不成问题。

见对方神色稍缓但仍不松口,温若雪再接再厉,“我现在也是北地的官员,北地的百姓受苦,我岂能袖手旁观,我们一起赶回去,好吗?”

方才还满心焦躁的秦钺突然释然,反手将小手收入掌心,“好,我们一起走”。

一经同意,温若雪站起身来,“那你坐着,我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好收拾的,我拿点东西,我们即刻就出发”,推开男人的手匆匆离开。

徒留手心空空的男人在原地回忆他的背影,想着比起月白色,再鲜亮些的颜色要更适合小太阳一般散发着融融暖意又光芒四射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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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离京当天,御书房内。

承庆帝拿起茶盏喝一口就丢开手砸在案前,“这么烫也敢端上来给朕喝,将人拖下去”,一群太监默默出现按住御前侍女离开御书房。

“圣上息怒”

“怎么息怒?让你给人按个罪名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请听臣一言,当下形势看来,暂且还需要秦钺守住北地,只是为防止他的权柄进一步扩大,不如...”

“你有何计谋,快快说来与朕听”

一番窃窃私语后,“此计行得通吗?”

“定然能成”

“那就尽快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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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兼程骑马狂奔一个昼夜,铁人也受不住,秦钺下令在路边的客栈休整一番。

各自用些饭食后,温若雪回到客房,咬紧牙关剥开外裤,用清水沾着手帕擦拭着破皮出血的大腿内侧,实在不是原主骑马不行,而是原主只是个文官,从没有过日夜赶路的经验。

“咚咚”敲门声响起,“我可以进来吗?”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透过薄薄的门板传来。

“你等等!”简单潦草地收尾,门内的人试着抬腿穿上外裤,不自觉出声,“嘶—”,外面的男人听到痛呼立刻就推开了房门。

七手八脚地勉强遮掩住伤处,笔直光洁的小腿暴露在外,温若雪冲来人勉强一笑道,“你干嘛这么急啊,我刚想躺下睡会儿”。

男人不听辩解,径直走到床前撩起他腿上的衣摆,看着有鲜红的血渗出,抿唇,“不要逞强”,一手制住坐在床沿轻微挣动的人,一手轻轻分开他的腿。

见他不再乱动,先是用清水整个擦拭一遍,又拿出药瓶,将药粉细细地撒在患处。

患处与药粉的融合疼得温若雪呜咽出声,感受到掌下的腿微微抽动,男人眸光闪动,恨不得以身代之,“天亮以后你我共乘一骑走”。

“不要,总要适应的,我先缓缓,缓一缓就好了”。

就这样伤口破了撒药,撒药了又破,温若雪坚持了三个昼夜,听大家都说还有半天就到,心里松了口气,险些栽倒下马。

提心吊胆一路的秦钺眼疾手快地将人抱到身前,强势地用斗篷裹住,怀里人好像总有理由来说服自己,还是不听为妙。

温若雪被坚实的臂膀牢牢锁住逐渐陷入黑甜的梦乡,再醒来已经是在未知的床榻上。

走动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小厮,得到允许后,小厮鱼贯而入端来洗漱的用具,一一收拾好将客人引到餐桌前。

“大人,将军离开前请大夫为大人诊过脉,大夫留下口信说许久未沾荤腥不宜过度饮食,这是府上为大人准备的饭食,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大人明言”

地三鲜,醋溜白菜,清炒藕片,香软饱满的粳米饭,唯一一道荤腥是山药排骨汤,山药性温,补脾益气,仔排肉香骨香浓郁,令人食欲大开。

不知睡过去几顿饭,温若雪现在闻着味饿到心慌,捡起筷子就吃起来,每道菜只有三两口的量,唤小厮来添菜被拒,“这个菜码是将军定下的,大人少食多餐即可”。

就这样被喂着养着,温若雪觉得自己真的精力旺盛许多,连晨起都没那么困难了。

前世他孑然一身,没有人像这般将他放在心上,所以他为救人奋不顾身,就是他去了也没什么人会伤心,但现在不同,有人将他如珠似宝呵护在手心,为他细心调理身体又要照顾他的口味,温若雪满心酸胀。

他化精力为动力,积极打听有关秦钺的一切。

陆陆续续从家仆那里知道,秦家世代镇守北地,秦钺的祖父和父亲都是血染疆场为国捐躯,祖母因为思念亡夫和儿子也早早撒手人寰,待秦钺踏上战场后,母亲搬入祠堂不出,为他祈福,盼望他能平定边疆一生无忧。

北地军民对秦家和秦钺又敬又爱,可朝廷太远,总有人不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和平借机生事,诋毁秦家。

先前镇北军与跶越一战,苦苦支撑许久才等来朝廷的援军和粮草,将士们浴血奋战,朝堂上的官一张口就能抹灭将士们的军功,何其不公。

等来等去,等到青竹和其他同僚都到北地郡城,而秦钺还在百里开外的军营未曾归家。

温若雪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决定去军营找人,一来,能多个商议事情的对象,二来,他穿越这么久系统都没出现必有原因,万一就是相处时常不够呢。

问清去往军营的路,换过常服,马术大有长进的人带着青竹向北疾驰而去。

一个时辰后。

城楼巍峨耸立,荒凉的大地上成片的营帐绵延开来。

临到军营门前,温若雪被拦下盘问,许是他态度诚恳,主动取出官印,守卫的兵卒仔细查看过,就留下马匹,指了个方向放二人入营了。

军营这么大,就守卫指过去的地方就有多个营帐,一个个摸索过去太费时间,青竹和温若雪分两处过去询问。

温若雪向东片走去,不好贸然掀开营帐窥探军机,他打算看看有没有人出帐,实在不行去远一点兵卒修整的地方请个人带路。

走着走着,突然一个军帐中有人走到帐门口掀起帘子向内说了句话,他正准备抓住机会发问,谁料那人保持着说话的动作就这么退出来,二人撞到一起。

“谁?!”来人凶狠转头扫视身后。

温若雪举起撞痛的胳膊,拱手道,“失礼了,我是来找秦钺秦将军的,请问这位兄台秦将军现下人在何处?”

那人挑起断眉,见温若雪一副肤白胜雪冰肌玉骨同这个军营格格不入的样子,戏谑道:“等你向我赔完礼再说吧”。

走路不看路,撞了别人还有脸要赔礼,看在这是秦钺的部下不好随意生事的份上,“如何赔礼?”温若雪富商之子出身不差钱,从袖笼里面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丢过去,“这样如何?”

断眉接过荷包颠颠,“这些还不够,我这后背被你撞得生疼,不如,你给我揉揉,我不痛了,这事不也过去了吗?”

冷冷刺一眼这人,转身就要离开,谁料断眉不放人,抓住温若雪的手就往怀里扯,“别急,我还没说让你走”,离得越近越被眼前的饱满莹润的红唇吸引,作为一个荤素不忌的主见着美人心头痒痒的,俯身就要吻上去。

“放肆!”一时间,温若雪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腿就向断眉脆弱处攻去,断眉兄一声哀嚎松开钳制,他连忙跑开去。

谁料断眉稍缓过神就来抓他,眼看又被抓住,温若雪刚想呼救出声,便被捂住口唇,张口咬住指节也没能令人放下手。

断眉夹住他的双腿,把头埋在他纤长的脖颈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抬头在他耳畔说道:“你喊也没用,秦钺这个时候在新兵营呢,救不了你,再说他也不喜欢男的,不如你跟我吧”。

连着七日没回家,今日早早结束训练,秦钺决定收拾好回府一趟,方才听见熟悉的声音不自觉跑出营帐,穿着天水碧外袍挣扎着的赫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程亮,你找死!”秦钺盛怒下一拳正中断眉的左眼,断眉刚捂着眼睛放开人,肘击又到,后背弓起就被过肩摔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一脚踏上程亮胸膛正要将人拎起再教训一番,一双犹带红痕的手环过腰身,“别打了,在军营打架不好,按规处置吧”,秦钺转头将失而复得的人抱住,才勉强安抚住自己恨不得杀人泄愤的暴虐情绪。

仔细查看过温若雪的手背和颈侧,嘱咐跟来的亲兵,“程亮,擅离职守,不敬同僚,目无军纪,拉下去打四十军棍”,牵着人走进旁边自己的营帐。

不同于上一次,温若雪敏锐察觉到这次湿手帕擦过颈侧的时候用了几分力气,男人的眸光都带着危险的意味,好像要扑上来在他的颈侧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他不禁瑟缩,堪堪将男人的理智拉回。

回过神来,颈侧都已经被擦红了,秦钺手足无措道,“痛么?”

“没事,我的皮肤就这样,别担心”

秦钺发现这人好像除了放在自己跟前外,放在哪里都不能安心,正欲出言将人留下。

“这是什么?”温若雪在营帐内转转,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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