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所求

二人摇头,俱道:“属下不知。”

李明宣没有回答,而是问起几件事:“西郊那处房宅查清楚了吗?是何人的住宅?”

花不倦道:“已经查清楚了,是礼部尚书的。”

“呵,许成安那个老不死的。派人去滁州查看。我倒是要看看,天子脚下何人敢来放肆。”李明宣将手边的茶杯捏碎,她道:“派人在上京再查,不要打草惊蛇,查清楚后报上来。”

“是。”两人齐应道。听到外面有些喧哗,李明宣没有惊慌,她抬眼看向程风,时刻注意李明宣的二人立刻察觉。程风出去查看,花不倦上前,和进来的侍女一齐服侍李明宣。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春初,还是有些许寒意,但是屋中却温度适宜。

很快,程风进来,附耳低语。李明宣这下可来了兴致。她道:“是他啊,请进来。”

霍逐山本来还在为偷跑出来的小弟头疼,不料却有人拦住他的去路,来人说:“公主有请,请霍大人前往一叙。”

霍逐山琢磨:每月十五,日子还没到,找我可是何事?

霍逐山本不想理会,刚要推脱,看到来人露出公主府的令牌,无奈作罢,心中不由抱着警惕几分,他跟着人一同前去。

包厢打开,霍逐山一进去就看见李明宣。只见她躺在侍女怀里由侍女揉按太阳穴,一双腿搭在一俊美男子的膝上,任由男子轻锤,一为俊美男子时不时用手将葡萄喂给她。

霍逐山脑海中不由想到一个词:不堪入目!

霍逐山的语气重了许多,不过他行礼却不见一丝慌乱,他道:“公主找臣一叙所谓何事?无事臣自当告退。”

李明宣这才将眼神分给男人,只见男人身着黑衣,气宇轩昂,他的身姿挺拔,让人联想到一把剑。男人的黑衣看着简单,可是细看就能发现上面绣着云纹,摆袖间看到花纹的繁复,尽显贵气。男人很是俊美,若看他的眼,首先你看到他那一双眼,有着纯黑瞳孔的眼睛好像深渊,能将人吞噬。此人,便是摄政王霍逐山。

自古皇帝没死就立摄政王的朝代伸手可数。可是老皇帝昏庸追求长生,自去年就重病在身,于卧榻长居,对于朝堂之事他也不再过多过问。于是有了太子监国,但是当今圣上子嗣不丰,三儿七女。不过老皇帝快老了才有的儿子,皇子年岁尚小,最大的皇子也就是太子今年才三岁,后宫妃子更是没有几个。

于是太子监国,长明长公主垂帘听政,摄政王辅佐。朝堂势力分为三个派系,一派是长明长公主一派,一派是摄政王一派,另一派虽然是中立派,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听令于老皇帝。本来三足鼎立之势能保持平衡,但是半年前长公主打破了平衡,原因不复杂——长公主给摄政王下毒了。

此毒甚强,毒发时能让人神志不清,饱受万箭穿心、烈火灼烧之苦。

“霍大人和驸马聊的什么,本宫很是好奇,奈何本宫怜惜驸马,不愿逼迫驸马。所以只好邀霍大人前来一叙。”

听到李明宣的话,霍逐山气极反笑,他道:“公主半年前做的事忘记了?合着公主还会怜惜人。”

霍逐山也不知道他在气恼什么,不过他还是继续道:“臣与驸马一见如故。臣自知与公主关系不好,故而常常觉得忧思,臣与驸马相识以来,顿觉豁然开朗。所聊皆是公主。公主若是不信,可向驸马求证,臣府中更是有信件为凭。”霍逐山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直直盯着李明宣。

“呵。”李明宣觉得这样的谈话实在无趣,只好说:“霍大人所言,本宫自是信的。”

看着霍逐山离开,李明宣侧首,在程风耳中耳语。

翌日,李明宣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前往天平寺。

很久以前,天平寺不叫天平寺的,在长公主还小的时候,天平寺不叫这个的,李明宣回想起来,它应该叫什么龙还是什么虎寺来着。至于为什么叫天平寺,是因为它因国师重新修缮。

多年前,在天平寺还不叫天平寺的时候,山中出现一老虎残害百姓,山下百姓都畏惧老虎,不敢正常生活。当时国师正好出上京,路过此处,降妖除魔,斩杀恶虎,有人说斩恶虎于剑下后国师落下一句吾愿天下太平。于是由皇家出资,老皇帝亲自赐下牌匾,于是天平寺就此建成。

大梁自立朝时便立了国师,设国师府。历代国师都行踪诡谲,他们在天下太平时便游历四方,或天下出现祸乱时,或皇帝病重时,或天下动荡时他们就会回到上京。

李明宣掀起一角车帘,她一手撑头,显然是在沉思。一路上,长公主热闹的车架被人群簇拥离开城中。越过人群,李明宣看见,两旁的街道,店肆林立,来来往往的顾客将穿梭其中。人群喧闹,大人吆喝,幼儿嬉戏,阳光照耀着,给予在场的每一个人金色的光辉。

出了城,一路的景色尽是葱郁。即使凉风拂面,李明宣却没有将车帘放下,不远处,是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和车,再远些,是劳作的百姓。李明宣看见一处,稚儿蹦跳前行,后面妇人携一竹篮在身后,不知她们说了什么,稚儿大笑,妇人微笑,李明宣也情不自禁看着她们笑了起来。

马车内很是安静,裴栩川看了李明宣一眼,看到她笑后,裴栩川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立马转头,他紧张地侧目看着车内一角,发现一旁的女人没有察觉,于是微微放松。

两个人,一对夫妻,即使昨夜才刚吵过,老话也说“夫妻可以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可是二人之间只剩下冰冷和陌生。他不在乎她身边有谁,她不在乎他心里怎么想的。

裴栩川不知道李明宣来天平寺的意图。但一般李明宣无事不派人到葳蕤庭。就算再不顾及李明宣的颜面,裴栩川也要顾忌皇家颜面。于是他跟她一块来天平寺。

到了落北山半山腰,她们一行人下车了。往上的路马车不好走,同时也为了表现出面见佛祖的诚意,到这里就该下车改换步行。

“呀!”没走多远,李明宣不小心绊到一块石头摇摇欲坠之际,走在不远处的裴栩川刚想要伸手搀扶,却慢了一步。只见花不倦一把扶住李明宣的肩膀,他道:“公主小心。待会我扶着你吧。昨天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雨,山路湿滑,路不好走。”

“哦?大雨?我怎么不知道。”

李明宣有些疑惑,她抬眼看向花不倦,却换来他的爽朗一笑:“公主当然不知道,公主后半夜睡得可熟了。”

看着花不倦的表情,李明宣也知道了她睡姿不好的事情被发现了。昨晚在不夜天被她们一行人伺候得太过舒适,于是也懒得挪动,草草在不夜天睡下。

李明宣独占一张大床,来的侍女只有两人,但是这里不同于公主府,于是程风和花不倦几人和侍女一起轮流守夜。李明宣猜想应该是后半夜她弄的动静太大才让花不倦几人发现。一时有些发窘,于是李明宣抬眼暗暗警告花不倦。

这在裴栩川眼里却是长公主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她的男宠卿卿我我,眉目传情。裴栩川一时有些羞恼,他道:“不知羞耻!”

在李明宣看过来的时候却猛地低头,此刻竟让他涨红了脸,李明宣一时有些新奇,她虽然不知道裴栩川心中所想,可难得见到裴栩川这样子,她多看了几眼,在看到裴栩川眼睫颤动的时候,暗笑道:“老古板。”

于是由着花不倦扶手,李明宣从容离开,留给裴栩川的只剩下她走过所留的暗香。

裴栩川只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不过他也将这种反应归咎于男人的占有欲。细想,任谁看到自己的妻子和男人**能够无动于衷。这是正常的。

来到天平寺前,早就等候在寺前的主持迎了上来。很快,李明宣再次感受到权利的好处了,不用恭迎来者,眼皮一动,抬眼一看,手一抬,无数人为自己做事,只要自己从手里拿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赏赐,无数人趋之若鹜,他们为自己献上忠诚、性命。

李明宣跪在佛前,她想说:佛啊,我所求的真是这些吗。

李明宣反复张口,却没有半点声音。

突然,李明宣听见一声婴儿啼哭,呜呜的声音在佛前响亮,李明宣看着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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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烂尾文我彻底想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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