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平南县,两边街道商铺很多,但是人来人往的,没有一个人前去购买,任由那些小摊小贩使劲吆喝,甚至有的嗓子都吆喝得沙哑。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的人进去店铺不久就被推搡出来,有的人在小摊前犹豫不决。
唯一不变的是众人衣服上的补丁。行人步履匆匆,摊贩卖力吆喝,所卖之物有用的有穿的,就是没有吃的。
街道很少马车,平南县就像一个盆壁很深的小盆,里面的百姓如同青蛙,盆在火上,青蛙在水里煮,里面的青蛙费力地往外跳,外面的人却对这个“小盆”熟视无睹。
这是平南县,一个偏远的封闭的地方,外面的人一般不会来到这里,里面的百姓一般不会出去。百姓靠天吃饭,没有识过大字的百姓不会知道遥远的上京是什么样。所以对于外来的车辆,他们都很好奇。
李明宣她们所过之处,行人步履放缓,两旁的吆喝声开始变大。
一瞬间,李明宣的耳旁尽是各种吆喝声——“好玩的风车,五文钱一个”,“锄头锄头,好用的锄头……”
侍卫很快架着马车离开这处,到了客栈,李明宣很快进去。
客栈很小且破旧,看到有客人来,店小二热情地上前,笑容谄媚:“客人可是要住店。”得到肯定,店小二更加热情,“客人等我一会,马上就来。”
两位侍卫,也就是卯一卯二,跟着其他店小二前去停好马车,李明宣和喜春则在大堂找好位置。
喜春将桌子和凳子仔细擦干净,可店里的物品实在陈旧,喜春反复擦了几次还是感觉不干净,正想让小二想办法,便被李明宣拦住,喜春只好道:“小二,将你们店里好吃的好喝的给我们拿出来,不要怠慢我们小姐。”
李明宣小的时候父母车祸去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却找不到工作,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当然不在意这些,活得倒也粗糙。
听到喜春的话,店小二忙道:“好嘞好嘞,客官马上来。”
很快,吃的上来了,但是一看这些吃食,李明宣一时有些语塞,没想到一路上风餐露宿,吃不好穿不好也就算了,就连到了目的地吃不好,但是一想刚才看到的平南县情况,李明宣也理解,但是看到这些,李明宣却情不自禁发散思维,想到在公主府时的美味佳肴,感慨万分。
她看向店小二,店小二讪笑:“客官这些可是不合胃口,这些是本店的招牌菜,如果不合客官口味,小的马上让后厨重新做。”
李明宣摇头:“倒也不必,这些足够了。店家,我们是外地来这里探亲的,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不知店家知道罗大锤家怎么走吗?”
“回客官的话,小的从小在平南县长大,平南县里里外外方圆百里的人家我都知道。这罗大锤家,自然是知道的。往北直走,看到一颗桃树,路口进去直走,不久就看到罗家村了。”店小二见李明宣没有不满意店里的吃食,更加热情:“罗叔家就在村尾。若是客官还有什么不明白,小的让人带路。”
“有劳店家了。”李明宣点头,突然,有一个黑影跑过来,后面跟着几个龇牙咧嘴的人,黑影冲到李明宣的桌子底下,又钻出,黑影用桌子和李明宣几人作阻拦,和追它的几人“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时间上蹿下跳,就在黑影要拿起李明宣桌子上的花生时,李明宣一把抓住它。
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的是一位约莫十一二岁的女孩。
一旁的店小二看见此人,一把抓住她,道:“好你个如意,又来我们家偷东西是吧。”
“才不是偷,我家先生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就是合理利用一切。”
“偷东西还狡辩!鬼屁的君子爱财,我看你就是一天不打,上梁接瓦。”
“我错了我错了,青哥莫怪,不要打如意,如意是乖小孩,先生说了只有坏孩子才要被打,如意是乖小孩,不要打如意。”小女孩可怜兮兮的看向店小二,任谁看见了不会不觉得小女孩极其无辜。
但是店小二周青不同,他早已对小女孩“免疫”了,他道:“少来,我要告诉凌先生你干了什么。”
“嚯!周青你这个王八蛋!大坏人!我要告诉掌柜你欺负我。救命啊救命啊!周掌柜你在哪里啊?你儿子欺负我,周掌柜你在哪里啊?周青你王八蛋!”
如意被众人带下去,周青这才看向李明宣:“客官实在对不住,店里人不懂事,这单,这单我就给客官免了。”
李明宣摇头,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她问:“刚才那小孩是?”
“她叫如意,如意也可怜,从小没爹没娘,县里面人你一口我一口把她拉扯大的。不过他们还是惯的她,整天不学好,就会到处乱窜。”周青说这话的时候却不见生气,眼里是对她的疼惜。
“唉,也是个可怜的。”
很快到了晚上,李明宣坐在桌前,边听喜春的话,边低头思忖。
“陈家在县东南,赵家在县西,刘家在县北。公主,一晚上只怕无法探查清楚这几家。”
“无需一晚上探查清楚。擒贼先擒王,我们先去刘府查看。”
“是。公主,卯一卯二已经准备好了。”
“事不宜迟,走。”
夜晚,刘府。
“陈大人真是好雅兴。再来一杯。”刘裕举杯敬酒,酒杯一空,身边的美人立即斟满酒杯。
今日又进一笔新的钱财,一时温香软玉在怀,刘裕内心别提有多畅快了。
遥想当年,他一个穷书生,遇到这些“大人”哪时不是战战兢兢,连邀请这些“大人”小聚一番的门槛也没有,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他刘裕也能和这些“大人”平起平坐,甚至在他面前说话,这些人也需要反复斟酌。
酒过半时,刘裕看着眼前这些人的谄媚样子,内心膨胀,不由开口:“若不是那条蛇,我哪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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