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清早上一醒来，就听到了细微的吱吱叫声。
他很快下了床在房间里面翻找，翻了半天后，终于在房间角落里找到了一只小老鼠。
“果然不是我的幻觉。”
那只老鼠居然也不怕他，反而抱着怀里偷来的一颗浆果蹲在那里啃，咯吱咯吱的。
“又想起你的枝枝了？”系统问他。
厌清注视着那只小老鼠，脸上露出父亲般慈爱的笑容：“它和枝枝确实有点像。”确切的说，几乎所有的原皮大耗子都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可惜家里进野老鼠那天，他认错鼠了。
跑进来的野老鼠被他当成枝枝关进了笼子里，而枝枝.......
那天他忙上忙下的清理地板丢垃圾，从茶几下方用拖把拖出来一团裹着脂肪的肠子，枝枝被他喂得比较胖，体脂高，浑身上下都摸起来软软的，但是现在这些四溅开的脂肪和内脏却不太好清理，碎掉的骨肉糊得满地都是，他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清理干净。
在他终于把家里全部都打扫干净，准备给枝枝喂粮的时候，笼子里的老鼠却对他凶得吱吱叫，还试图咬他的手指。
那时的厌清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只以为枝枝是受到了惊吓才会应激。
但是后来，三天过去了。
厌清终于认出来笼子里这只面相越看越猥琐的大胖老鼠并不是自己的枝枝。
他很伤心，比听到边书悦死掉并且尸体都无法打捞回来的时候还要伤心。
他把那只野老鼠处理掉了，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
三天后他再出来，枝枝重新出现在了笼子里，一如既往的温顺，肥胖，并躺在他的手里吃坚果。见他不可置信的走过来，枝枝甚至伸出小舌头舔舐着他的指腹，痒痒的。
失而复得，从那以后厌清就变得很小心，做了很多防鼠措施不让外面的野老鼠进来，睡觉也把自己的小老鼠抱在怀里。
只是从那天开始，他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并在第二天早上醒来之时忘记这些梦的内容。
不过没关系，厌清亲了一口小老鼠的嘴筒子，只要枝枝还在他旁边就好。枝枝每每在这时候都会温顺的抬起脑袋舔他的下巴。
系统一开口就说：“你们这是畸形的爱。”
厌清：“......”
系统：“好猎奇，我要记录在我的人类观察日志当中，并起一个旷世久绝的标题，你觉得‘双鼠临门，但唯爱枝枝’这个标题怎么样？”
厌清想敲开它脑袋里看看里面装的是屎.......是什么。
噢，他都忘了，系统没有脑袋：“不好。”
系统：“那‘一清二鼠’呢，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厌清：“你该杀杀毒了，少看点少儿不宜的东西，我是个正常人，没有特殊癖好谢谢。对了，”他想起什么，嘱咐系统：“你把这个游戏开发商的资料给我一下吧。”
系统：“要这个干什么？”
“想了解一下什么公司能做出这么阴间的恐怖恋爱游戏。”
“好哦，等一下发你。”
在厌清正准备找个东西可以把这只小老鼠给砸死时，罗温推门而进：“老爷，公爵那边出事了！”
等厌清赶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公爵已经发起了高烧，是他胳膊上的伤口感染引起的，奥德莉医生给他开了消炎药，但是无济于事，伤口恶化的速度非常快，公爵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基曼在旁边哭红了眼睛，牵着床上高烧不退的公爵的手，厌清见公爵已经开始喃喃呓语，面庞浮肿唇色却惨白时，当即下令让仆人带着公爵离开城堡，去皇宫寻求那些医生们的帮助。
这看起来像是某种急性感染，处理晚了可能要出人命，就是不知道以游戏里设定的医学水平能不能把公爵给救回来。
马车很快就备好了，仆人们带上关键物品就把神志不清的公爵抬上了马车，站在城墙上望着马车缓缓驶离，厌清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游戏原剧情里并没有这一遭，现在的走向越来越偏离原轨道，希望不要影响到赛西和温彻斯的主线。
基曼哭累了，被碧翠丝搀扶着回房间去，厌清这时收到了系统发来的资料。
多伊工作室成立于九年前，主干成员有三位，其中一个名叫徐扬恩的男人是创始人，并主导了《城堡》这款恐怖恋爱游戏的开发。
厌清“咦？”了一声。
他指着照片中间那个抿着唇看向镜头的男人，说：“我好像对他有点印象，徐扬恩，好像读书时跟我同一个班来着。”
系统惊讶：“这么巧？”
“是啊，”厌清回忆了一下，但是有关徐扬恩的记忆不太多，因为这个人在班群里很透明：“印象里不怎么说话，成绩一般，后面好像因为生病还是因为一场什么意外而退学了。”
从城墙上回去的途中会经过基曼的房间，厌清听到从里面传来隐隐啜泣的声音，想了想，让罗温给基曼送一些果盘过去，哭累了正好吃点东西缓一缓。
赛西迎面走来，神情恍惚，“老爷。”他叫了厌清一声，又接着恍惚的离开。
罗温为了给基曼切果盘已经离开了，厌清回头看着赛西魂不守舍的身影渐渐离开，眯了眯眼，然后放轻脚步跟了上去。
赛西像个漫无目的的苍蝇一般在城堡里游荡，他偶尔停下来咳嗽，偶尔发出一两声惊恐的呓语“别动我”，但是他的对面只有空气。
他走进了仆人们使用的更衣室，在抽屉里那处一把小刀，对着墙壁站了半天，最后用那把小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血喷泉般喷溅出来的一瞬间厌清被惊住了，推开门冲了进去。
赛西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不但无法带着迷失目标离开，可能连自己都要被永远留在游戏里。
厌清用力按着赛西脖子上的伤口，但是无济于事，赛西那一刀应该割到了动脉，血涌得和喷泉似的，过不了几分钟他就会丧命。
厌清用力掐着血管的大概位置敲系统，“有没有药？”
系统：“没有喔，除了系统初始赠品解酒药，一般系统商城里卖的东西不会对宿主开放。”
“为什么？”
“因为里面的商品需要你们拿一些东西来交换，但是这个东西又对你们很重要，非必要我们不会对你开放商城。”
“现在不就是必要时期吗？”厌清一边撕身上的布条一边说：“你先告诉我要拿什么东西来交换。”
系统看向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开始痉挛的迷失目标，他脸上那些颜色淡淡的小雀斑溅上了一些血点子，“宝宝，赛西大概率是碰到了变异代码，并和它们有过直接接触。一般这种情况下，你认为他需要什么？”
厌清脑中灵光一闪：“心理健康值？”
“是的宝宝，我们需要你用自己的心理健康值来和我们交换道具，商城里面有止血道具。”
“需要多少？”
系统顿了顿：“百分之九十，你大概率无法承受这个数值，宝宝，你要深思。”
厌清有些无奈：“那也没得选啊，赛西要是真的死了，我也没法儿离开游戏了吧。”
“百分之九十心理健康值，是否确认交换？”
“是。”
叮的一声，厌清的世界天旋地转了一瞬，手里多出来一张非常大号的创可贴，他把这张创可贴贴在赛西的伤口上，血的流速肉眼可见的缓了下来，然后渐渐止住，等系统说可以了，厌清掀开创可贴，发现赛西脖子上的切口竟然已经愈合，而赛西尽管脸色依然惨白，但是呼吸已经平稳下来了。
真是好用。
系统：“拿百分之九十心理健康值兑换的道具，能不好用吗？”顿了顿，它又说：“准备好了吗宝宝，失去九成健康值的后遗症。”
厌清深呼吸一口气：“我准备好了。”
在他说完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在发出尖锐的爆鸣，厌清忍不住抱住脑袋，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钻自己的脑子，混乱和剧痛让他闷哼出声，厌清看不到自己的五官已经因为痛苦而扭曲，他的五官都在缓缓往外渗血，他只看到自己的小腿里面有东西在钻出来，然后那玩意儿喰食着他的血肉，越长越大，变成一团畸形的肉块，就这么取代了他的双腿挂在他的下半身。
就在厌清快要承受不住这种剧痛，以为自己的脑袋在下一秒快要炸掉的时候，血红色的世界蓦然一黑，一束素淡的，清凌凌的月光从墙缝里漏出来，撒在他的面前。
厌清心想，这又是什么意识流表现手法？
他伸出一只手去放在月光下，尽管光线当中并不携带任何热量，但他还是感觉那一瞬间浑身都舒服了不少，就好像掀开了蒙在脸上十年的塑料袋，能感知到了清新的空气，能够看清自己的双手。
厌清恍惚了一下，听见系统说：“这只是开始，你要谨记你现在只有百分之十的心理健康值，”它放低了声音，变得浑浊起来：“所以从现在开始，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要相信耳边的声音，不要相信任何人。”
今天没有抽象文案，早点睡宝宝，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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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城堡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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