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她漠然道:“方才摸得可还开心?”

狱卒满脸泪痕,手被定在木桌上疯狂摇头。白幸予将刀刃抽出,狱卒跌坐在地,她费劲儿扒了狱卒的外衣和帽子换在身上,扭头准备出去之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白幸予朱唇轻启:“放手。”

狱卒满眼恨意,哑巴似地叫了几声,白幸予也听不明白,可她瞧着唇语也大致明白狱卒说了些什么。

狱卒说:“你....死无全尸。”

寒眸如霜,白幸予轻笑一声,抽出脚毫不犹豫碾在狱卒流着血的手上。无情收回目光,朝外走去。

死无全尸?

她在此恭候。

周遭寂静,道路阴森,白幸予倒握短刃,沾染过血液冰冷的短刃贴在温热的肌肤上,水滴声在耳畔边响起,如鬼魅幽幽。

滴答滴答——

幽旷的道上,转角来了一人,见她便道:“你怎去了这么久。怎就你一人?让你带的人呢?”

白幸予站在暗处,看不清脸,缓缓朝着转角之人走去。

狱卒还未预知到危险,仍旧涛涛道:“等会大人来催,你这月的银钱还想不想要了......”

话一顿。

狱卒犹豫道:“你怎矮了几分?”

白幸予从暗处走来,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她唇角的微微笑意,狱卒立刻拔刀指向她:“你是谁!”

话音一落,狱卒瞪大了双眼,肩口已经多了一处血窟窿,

“杀人,还敢游神?”

白幸予侧过眼,犹如来自地狱的罗刹,森冷可怖。

狱卒立马向后躲去,靠着墙壁一只手捂着肩口,一只手持剑指向她。

白幸予暗悔,下手过轻。对方尚有余力,而她多次使力,肩上的伤口再次撕裂,早就是强弩之末。

狱卒脸色略微苍白,眼含忌惮,凝着眼看着白幸予,视线落在她握着短刃的手正微微颤抖,瞬间明了。

“就你这柔弱之躯,还想着越狱?”他撑起身来,剑尖对着白幸予,“不知你使了何种手段放倒了我那兄弟,如今,生或是死,全由我说了算。”

白幸予咬牙,身体似乎已经再向她发出警告,不能在承受又一次的风波。

“大人,我不越狱了,”方才还犹如罗刹的女子收敛起尖锐的锋芒,藏在柔和的羽翼中,泛着泽泽柔光,“别杀我,好吗?”

狱卒冷声:“你便是用这副姿态迷惑了我那兄弟?”

他一步一步持着长剑向白幸予走近:“我可不吃你一套。”

目光决绝,势必要把那一剑给还回去。

白幸予站在光影交错之间,火光在瞳孔摇晃,思绪在脑海交织。

“你不能杀我。”

狱卒嗤笑:“在我们这里,越狱者,皆可斩立决,你说不杀就不杀,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们狱司要审之人,你当然不能杀我。”白幸予姿态不变,垂眸望着横在白皙脖颈间的刀刃,继续说,“不然,你如何能交差。”

“而且,你若是想要报仇再刺我一剑,”女子柔软的话一顿,又说,“大人也瞧见了,我本是强弩之末,若是再中一剑,怕是一不小心就咽气了去。到时,被问罪的,可是大人........”

狱卒冷眼看着她,四目相对,灯影晃动,最终“啧”了一声,夺走她手上的短刃,收回了剑。

“衣服脱了,跟我走。”

白幸予抬起眼,狱卒继续说道:“难不成你想穿着这身跟我去见狱司大人吗?”

白幸予收回目光,芊芊细手脱了外袍,露出原本的脏污素衣,狱卒看着她,脑海中冒出一句话:这才是她应有的模样。

跌落淤泥内的莲花,抚去了腐烂的外皮,显露出原本的洁白孤傲之姿。狱卒想:“也难怪他那兄弟迷了眼。”

狱卒收回视线,垂眼望她说道:“跟我走吧。少出幺蛾子,你一介女子,倒是学来了些阴狠手段,但这些不过都只是,飞蛾扑火罢了。”

白幸予跟在狱卒的身后,垂着头。狱卒偶尔回眸一看,那丝仅存的忌惮见此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白幸予这人,此时如若要用几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便是,娇弱,惹人怜惜。

再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有何可忌惮。狱卒静了下来,竟觉得方才升起的那些惧意当真是丢人。

“司狱大人审我,会判我死刑吗?”

狱卒身后弱弱地声音传来,他回头不禁嘲讽:“你方才不是嚣张得很吗,如今知道怕了?”

白幸予抬起眼,满脸担忧惊色,似是真的怕得不行。

狱卒这般瞧着,理智告诫他不能对着一个才刺他一剑的女人心软,可.......哪个男人不喜欢美人儿,哪个男人不喜欢有着狠厉一面的女人对着自己露出她柔弱的一面。

这是一种异样的征服欲,一种异样的好色。

“你....你也别担心。就你这副模样,司狱大人可舍不得杀你。”狱卒说。

白幸予的手覆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轻轻摩挲,喃喃道:“这样啊......”

“啊——”

狱卒回头,见她忽然跪倒在地,问道:“做什么,起来。”

“大人,”白幸予脸色苍白,唇色宛若覆了一层白霜,吐出的气息孱弱似是含着幽香白莲,“我肩上的伤太疼了,当真,我当真没力气走了。”

狱卒狐疑走向她,微微弯身但仍是保持着一段距离:“怎的?我方才见你脸色也没这般差啊。”

人类,是善于伪装的蜘蛛,猎物一但覆满毒液的蛛丝缠上,再想解脱,只能以死亡换取。

“噗嗤——”

第三次,白幸予提着长剑站起身,垂眸望着倒地嘴角流出鲜血的人,这一剑,并不足以杀死对方,但可暂且让他失去行动的能力。

白幸予提着剑,越过狱卒,向前走去,尚未回头但说道,“你兄弟在里头昏了过去,一会儿去找他吧。”

白幸予跌跌撞撞扶着墙壁往外走了去,越是往外走脚步声便越多,她咬着唇,倾耳贴在墙角听着:

“接到传令,有人越狱!就在里面!”

“找到人直接杀了!以血祭我司尊严!”

白幸予身子贴在墙角,咬唇。该死,定是方才那狱卒干的。她想留人一命,那人却想夺了她的命!

牢狱中的道不止一条,混杂交错,白幸予撑着孱弱的身躯换了一条道往里跑,数不清的狱卒从外涌了进来,她知道,她被抓住杀了只是迟早的事儿。

周边都是空荡的牢房,门都锁着,白幸予根本进不去,她四处察看,想着法子。突然,左侧的牢门被打开,一只强又力的手臂横在她的腰间,一把将她捞了去。

一道熟悉且磁性的嗓音贴着白幸予的耳畔响起:“别出声,他们追来了。”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牢门外脚步声络绎不绝,一段接着一段,可白幸予依然听不见了,她的世界全是滚烫的心跳声。

比起方才,此刻白幸予才感受到了森冷的惧意。

“嘘。”才出口的话被打断,温热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垂上,她往后躲了躲,腰间上的挽着的手臂却更加有存在感。

外边传来吼声。

“这边没有,你们那边可有找到人?”

“二肖昏过去了!他被越狱之人刺了两剑!在里面还昏了一个!”

“该死,越狱之人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好像是.......司狱大人要审的人!!”

“糟了!!还不快找!此人定未走远!”

黑暗中,白幸予睁着眼,听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从他们身处的牢房外跑过,又不停地徘徊,她紧攥的手松了又紧,时间彷佛凝固,每一刻都如此漫长,直到外边在没有任何声音。

而她彷佛被毒蛇缠住了全身,如坠寒窖。

白幸予浑身泄了力沿着墙角滑落在地。

旋即,一股力又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白幸予咬牙抬眸说:“你想干什么”

裴玄一身雪长袍,看着唇色苍白的女人说:“当然是来救你。”

“救我?”白幸予冷笑出声,“你认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裴玄似笑非笑说:“这般不信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呵,松开。”

白幸予摇摇欲坠,全靠裴玄撑着她,若不然真就倒地昏了去。

“你确定?”裴玄说道。

白幸予伸手推开了对方,半合着眼,好似随时都将昏了去。

“真是无情,我们好歹有过一夜的温情吧?”裴玄搂紧了她的腰,低下眼暧昧说道。

白幸予仰头轻柔一笑:“你是说,想掐死我的一夜温情吗?”

裴玄垂眸望着她,指尖从白皙的脖颈缓缓往上,最后落在殷红的朱唇上,轻轻按压。

“既不领情,那可怪不得我了。”

裴玄向外吼了一声:“找到人了!”

白幸予瞬间瞪大了眼,气极反笑:“裴玄,你好得很啊。”

裴玄静静地看着她道:“谬赞。你本来有两条路可以选,可你偏偏选择了死路。这可怪不得我了。”

白幸予冷说:“装什么好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过是喜欢给了人希望又亲手掐灭,享受这种可怜的快感罢了。”

脚步声忽而急促,裴玄也不阻拦,瞧着白幸予连忙拉开牢门向外跑去。

裴玄有趣地欣赏着,可是突然,他往自己腰间上一摸,他的玉佩和钱袋不见了。裴玄脸瞬间阴沉,立刻抬脚向着白幸予的方向走去。

白幸予胡乱跑着,身后紧追着人吼着:“快追!”

白幸予紧紧攥着手上方才趁机偷摸出来的荷包,厚实的重量。银两应是不少。

人到绝境必能逢生,忽然,耳边传来潺潺流水声,白幸予脚步一顿,脸色大喜。

这里面有水道!白幸予仔细辨别水声出自何处,判断位置之后当机立断向着目的地跑去。

“她在前面快追!”

白幸予停在面前的水道前,心一狠钻了进去。

野外,一条小河旁,一块大石头旁。

白幸予从水面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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