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手机铃声更先响起的是任务系统提示,【任务三:洗清反派嫌疑。】
手机里传出甜美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无效,I'm sorry......”
【漫画为了让反派被污蔑,不给教室安监控也就算了,报警电话也不让打!?】
002有些想笑,憋住了,尽量平稳地说,【漫画里的报警电话是123。】
他从小到大生活在这,他怎么不知道?
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
季觉换了123继续拨,果然通了。
他尽可能详细地回答了警方的问题,警方回复会尽快出警。
通话结束后,众人才反应过来,都觉得季觉小题大做。
还有人悄声八卦他怎么帮着林松宁说话,他们俩关系向来不好。
季觉当做这些声音不存在,好整以暇地看着方景鹏三人。
在场只有他们强撑着脸色,细看眼神都显得慌乱。
毕竟他们再无法无天,也才刚成年没多久,本能地害怕警察。
家庭普通的李敦更是六神无主。
季觉觉得没意思,不再看他们。
看到林松宁还直直站着,季觉走向他,刚酝酿出几句安慰的话。
还没说出口,一对上他的眼睛,被他亮闪的眸子吓了一跳。
季觉本以为,按照昨天反派对他的态度,他今天这样挺身而出,反派可能不会领情。
却没想到,林松宁好像还挺……好哄的?
一两次帮忙,好似就抵消了他之前的口出恶言一般。
林松宁也察觉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及时收住那样的目光,正色起来。
季觉确认了事情的细节,和林松宁一起等着警察的到来。
正好上课铃声响起,老师也进来了,大家也都回到自己座位。
他们大半人的前途都另有出路,只有少数人在听讲。
没人扰乱课堂,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管讲课不管事。
季觉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的窗边。
他没多少心思听讲,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发呆累了,转头看向下林松宁的方向。
只见这位学霸端坐在第一排,坐姿挺拔。
哪怕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此时仍聚精会神地听着老师讲课,时不时做下笔记。
季觉默默感叹,这么努力,人家不考第一谁考第一啊。
很快警察就过来了,得到老师通知的辅导员也正好赶到。。
辅导员将他们五人带到办公室,以便不影响其他同学自习。
基本的情况警察已经基本了解,向季觉出具报警回执后,单独询问林松宁详细的情况。
季觉在外面等待,被方景鹏瞪了好几眼。
季觉权当没看见。
林松宁出来后,方景鹏三人依次被叫进去问话。
教室没有监控,警察只好先从他们三个入手,分别谈话,详细询问核实情况。
李敦率先被喊名字,哆哆嗦嗦地进去了。
季觉和林松宁没回教室,在走廊处等待。
“你说,警察能查清楚吗?”
少年声音低沉,略带磁性,只是语气中带着的不安,破坏了音色的沉稳。
季觉思考着,刚刚是不是反派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脑子里想东想西,嘴上倒是回着话:“我猜应该可以。”
他话里虽然说是猜测,语气却笃定,惹得林松宁看向他。
微风吹过季觉的发梢,惹得几缕头发在阳光中跃动。
季觉沐浴着太阳,散漫地想:反派这是关心则乱啊,李敦那表现,一看就得全招了。
他挑眉道:“李敦心态不够稳。”
季觉向后靠住栏杆,“他都已经栽赃成功了,在班里还心虚成那样。”
“我都能看得出来,肯定更骗不过警察的眼睛。”
少年言之有理的话语,驱散了林松宁心中的不安。
他回应了一声,静下心等待。
倒是在外面等着传话的方景鹏又瞪了季觉一眼,眼神愤恨又阴狠。
他心里有些慌张,又觉得这不是件什么大事。
方家里肯定能摆平这事,算不了什么。
方景鹏这般安慰着自己。
季觉嗤笑一声,没理会他。
几分钟后,李敦出来了。
他面色苍白,神情有些恍惚,隐隐觉得自己这辈子完了,方景鹏肯定不会放过他。
李敦招了,剩下两个人问话很快。
下课铃刚打响,警察就把他们都叫了进去,交代了事情始末。
李敦家境只能算普通,却咬牙偷拿了家里的钱交了班费。
他母亲一朝生了大病,需要钱的时候发现少了,逼问之下得知钱的去向,抹着眼泪要他把钱要回来。
李敦不愿意主动要回,又想母亲伤心,就打算趁放学后没人,拿回自己那两千。
之前这种活动剩余的费用,都是直接充当班费的。
李敦侥幸地想,洪世轩大概率不会发现。
只是当他心惊胆战地摸到洪世轩的抽屉后,却一时晃了神。
妈妈这次病得很重,需要很多钱。
教室里没有监控,现在也没有人……
但从小被教育不能偷不能抢。
他纠结了许久,那六万块被他拿起又放下。
当他做出决定,想抽出两千块时,却被喝住。
来人正是方景鹏和洪世轩。
李敦被他们用偷钱的事威胁,去诬陷林松宁。
后面的事就很明了了。
“林同学,你想要怎么处理?”年轻的警察询问道。
林松宁抬起眼,认真且强势地说:“在班里和学校澄清事实,向我道歉。”
在学校被孤立和欺负尚可忍受,但他不能接受背负污名。
“班里要立刻澄清,另外明天早上广播时,面对全校再澄清一次。”
极星大学每天早上都会有广播,英文朗诵、点歌祝福,内容五花八门。
“这要求合情合理,就由老师负责落实,怎么样?”
老师点头应是。
老师让季觉他们先回教室,留下了方景鹏三人,严厉批评了他们。
这话对于方景鹏和洪世轩不痛不痒,却让一直是乖学生的李敦涨红了脸,湿了眼眶。
上课铃响,季觉回到了座位上。
李敦上台磕磕巴巴地澄清了事实,脸色通红地说了声“对不起”,冲林松宁鞠了一躬。
而方景鹏二人的道歉就显得没诚意多了。
只有轻飘飘一句:“抱歉,错怪他了”。
老师询问地看向林松宁。
林松宁点了点头。
李敦已经说清楚了事实:他不是小偷。
这就够了。
反倒是季觉有些没滋没味的,方景鹏才是罪魁祸首,道歉却一点诚意都没有。
不仅毫无悔改之意,还在撇清关系,暗戳戳甩锅。
可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他也只能作罢。
【宿主好像对此事很生气?】002好奇询问。
为了保证宿主的生命安全,系统都配套有生命体征和情绪监测系统。
002检测到今日宿主愤怒情绪超过了健康临界值。
季觉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我当年也被污蔑过,那时代更没有监控。】
【我当时反应慢,被扣了这么一顶帽子,只会拼命自证自己没有偷钱。】
【现在想想,就应该谁质疑谁举证,要么干脆报警。】
季觉从小和奶奶生活,父母不知所踪,奶奶也没提过。
生活虽然过得艰苦,但也算是有一段快乐的童年。
可惜好景不长,奶奶在他二年级时去世了。
后续由国家资助继续上着学,只是朋友本就不多的他,似乎又少了几个朋友。
五年级时,同样是收班费,小镇上的小学只有二十几人,一共一百多的班费买学习用品。
钱却在收齐第二天不见了,负责管钱的学习委员毫无缘由地指控季觉偷了钱。
学习委员是个同龄人里个子挺高的男生,他站出来,几乎是一呼百应。
而指控的理由是,季觉他是个孤儿,还是个穷鬼。
季觉当时脑袋一嗡,随即涌上来的是大片空白,焦急地解释:“不是我偷的!”
“我看就是他偷的,反应这么着急,一看就有鬼。”
季觉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证明,他从头到尾都只见过自己的那五块钱。
季觉看向自己最好的朋友,希望他能够为自己作证。
他却躲闪着眼神避开了季觉的视线。
情急之下,季觉难得灵光一显,从抽屉里扯出自己的书包,掀开袋子证明:“我包里没有钱!”
黑色的奥特曼书包被主人用得很爱惜,哪怕旧了些,也仍然很干净,没有大的磨损。
只是他的行为引来了更多嘲笑:“哪个小偷会把偷来的钱放自己包里?”
“是啊,我看他是提前藏好了钱,就等着我们问。”
季觉不记得当时什么想法,只知道有记忆时,高个子的学习委员已经被当时尚且矮小的他扑倒在地。
一堆人拉扯他也没扯动,反倒被他甩开。
他机械地挥着拳头,喊着“不是我偷的钱”。
直到有人通风报信,他被老师拉开,方才如梦初醒。
老师问他为什么打人,周围人七嘴八舌地告状,说季觉偷了钱还打人。
他倔强地不肯开口解释,老师叫他道歉他也不愿意。
两方僵持下,最后钱还是找到了。
在学习委员抽屉角落的垃圾堆里。
钱不是他偷的,季觉却因为打人被老师批评。
他没有道歉,也没有得到道歉,等来的是更深的孤立。
班级周围的人并不□□霸凌,而是冷暴力。
只是当时的季觉对情绪相当不敏感。
好朋友也姓季,叫季双,和他是一个村的。
他们天天同进同出,关系最近,季觉理所当然把对方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
回家路上,对方向自己解释,他当时不说话是不知道怎么帮忙作证。
季觉也信以为真了,他向来不怀疑别人说的话。
但从那之后,季觉在班里跟别人说话,没人理会是常态。
像以往一样,跟季双借用一下资料书,他却没反应。
季觉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一遍。
这次季觉认真看着季双,确认他听见了,却还是没有理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资料只是为了对课后题答案,没有也不影响什么。
只是到了下午回家的路上,季双又主动拿出了书递给他。
季觉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得季双怪怪的。
虽然没人搭理,但季觉本就不常说话,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初中到了新环境,季觉自认太内向,有意改变自己,戴上了外向的假面,主动认识了新的朋友。
只是单纯地模仿,不足以让他领悟何为人际,何为审时夺度。
不过假面戴多了,模仿得久了,他好像也成为了一个正常人,懂得了情绪。
高中时,他才真正意识到当时未能察觉的行为背后代表着什么。
开窍后那几天,脑内一直浮现着当初的场景,季觉才惊觉自己竟然把这些事记得清清楚楚。
毕竟以他的记忆力,能记得六七年前的事情也算稀奇。
他之前晚上睡不着,会不断复盘那次被污蔑,怎样能做得更好。
这之后,却会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明白了朋友从来都不是朋友。
从那之后,他的假面更重,笑容连自己都觉得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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