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于盛行简心中所想，江于年还一无所知。
派出所离酒店太远，陈然议自认没办法再跑回去，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盛行简的坐车邀请。
当然，他也没忘询问对方为什么还没离开。
后者只是面色如常，语调无波无澜，“江助理倒车的技术不太好，花了点时间。”
系统啧啧称奇：[倒车花了半个小时，谁说这不是爱情。]
驾驶座的江于年镇定自若地启动车子，丝毫没有被老板造谣技术不好的怨怼。
从吃到老板大瓜的那一刻起，他会给任何人好脸色！
车窗外的景色迅速后退，直到驶进大路，陈然议才想起来要问目的地。
大概是没料到对方现在才想到要问这件事，盛行简轻轻挑眉，“上车不问目的地，就这么信任我？”
闻言，陈然议叹了口气，略有些感慨道：“毕竟除了你，我还能信任谁呢？”
总不能是那位还躺在医院里嗷嗷待哺的老舅舅吧。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盛行简的手有一瞬间微微收紧，脸上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排的江于年再度抓紧方向盘。
说情话了！他说情话了！
老天奶！这不是表白是什么？！
黑色的车身剧烈一抖，在宽敞的柏油马路上开出妖娆的曲线。
盛行简下意识抬眼，锐利的视线直直望向后视镜。
接收到老板略有不满的情绪，江于年干笑两声，忙示意自己接下来一定认真开车。
“快到午饭时间了。”盛行简垂头看了眼腕表，面不改色道，“附近有家餐厅还不错，一起？”
江于年猛地握紧方向盘。
老板他主动出击了！
只是陈然议思索两秒，随即拒绝了这个提议。
“算了。”他摇了摇头，“待会儿路过哪个商场就把我放下来吧。”
盛行简大概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微微蹙眉：“我请客。”
后者却还是摇头：“老让你请多不好，这次就罢了，下回再约吧。”
“……”
拒绝了，他拒绝了！
江于年急得抓心挠肝，想吃瓜的心燃到顶峰。
正好路口亮了红灯，他缓缓将车停下，只想伸长了耳朵偷听后排进展。
可惜两个人都不再讲话，不知道在酝酿什么话题。
就在他屏住呼吸，准备进一步细听的时候，老板凉凉的声音从后头响起。
“江于年，你的头要伸到后排来了。”
“……”
默默摆正坐姿，江于年轻咳一声，“腰有点累，我伸展伸展。”
没工夫理他，盛行简转头看向身侧人，张了张嘴：“……为什么会这么想？”
闻言，陈然议故作忧郁地抬头沉思，“我也是最近才明白一个道理……”
话音未落，他余光瞟到车窗外一晃而过的目标商场，连忙招呼江于年停下。
待黑车在路边停稳，陈然议匆匆开门下车，这才长叹一声，将剩下的话补全：“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不然就会像黄毛的小弟那样集体进局子，买一还送七。
闻言，江于年下意识回头。
猛兽总是独行？
他的视线落在车外的陈然议两秒，又缓缓看向后座的盛行简与开车的自己。
……等等，那谁是牛羊？
在他思考这个问题的同时，陈然议已经关上车门，朝二人挥挥手告别。
后排未发一言的盛行简却忽然降下车窗，盯着前者开口，“稍后把酒店房间号发我一份吧，我让黎助理把后天参加酒局的衣服送过去。”
“噢，你说衣服啊。”陈然议被他这一提才想起来，恍然大悟道，“那个我已经准备好了。”
盛行简倒是有些意外，微微挑眉：“准备好了？”
“没错。”陈然议神秘兮兮地左右环顾四周，将手搭在车窗上，“而且绝对、绝对能给你一个惊喜。”
见他连用了两个绝对，盛行简倒是起了兴趣，嘴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道：“我很期待。”
前排的江于年死死咬住后槽牙，兴奋得连头发梢都在颤抖。
什么样的衣服？！
话不要说到一半！他也很期待啊！
.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为了应对晚上的任务，陈然议特意补了个午觉，确保自己时刻保持精神抖擞的状态。
沐浴、焚香、净手……待电子木鱼也敲到了第八十一下时，陈然议总算起身，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装备拿出来换上。
等他重新站到酒店的镜子前，周身气质已经骤然变换。
上衣是深蓝夏季无痕条纹polo衫，下半身皮带束纯黑西装裤，脸上戴着特意买来的厚重黑框眼镜，平时散下的头发也都整齐被梳到脑后，无端生出几分严厉感。
腰侧则挂着几串钥匙，行走间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望着眼前和平常截然不同的自己，陈然议思忖片刻，又拿起茶几上的纯黑色保温杯。
这回再看镜面，他总算满意地点点头，“总算对味了。”
说罢，陈然议推了推眼镜，“系统，这一身怎么样？有没有那种呼之欲出的惊喜感？”
系统沉默半晌：[我感觉有种丧尸出世的惊悚感。]
“……”
陈然议建议系统回去重新学习一下语言文学的艺术。
“这明明是现在最流行的简约商务风好不好？”他拽了拽腰带，皮带因为太长而往外露出了一截，“听说中年男人都很喜欢穿这种类型。”
陈然议抻了抻胳膊，虽然衣服和造型都到位了，但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原本宽松肥大的polo衫被细长的皮带收紧，勾勒出劲瘦的腰身，余下衣摆被尽数收进裤子，皱皱巴巴地被堆在后腰。
视线再往下，就是被撑得鼓鼓囊囊的臀部，圆润的弧度和笔直的长腿隐没在裤管里，最后因为布料不够，脚踝处还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事实证明，只要身材足够好，麻袋都能穿出超模范。
不枉他逛了一天购物软件，这身搭配绝对能在今晚的酒局上惊艳所有人。
陈然议伸手扶了扶新买的平光黑框眼镜，自信满满道：“相信我，今晚绝对能给盛行简一个大惊喜。”
系统：[……]
惊喜不知道有没有，惊吓确实是够够的。
正说着，陈然议弯腰拿起手机，余光瞟了眼亮起的屏幕，这才发现已经到了自己与盛行简约好的时间。
随手抓起门卡，他匆匆关好房门，快步往电梯厅走去。
纯黑皮鞋的底跟陷入地毯，只留下闷闷的余音。
.
身为盛总的私人司机，赵小光一直觉得自己是走了狗屎运才找到这份工作。
钱多，事少，老板还好。
所以他向来恪守本分，开车时兢兢业业，从不走神。
一周五天，他负责接送老板上下班，偶尔陪同应酬，有事情随叫随到……扪心自问，赵小光算是除了总裁办的几位秘书外，最熟悉盛行简的人。
正因如此，他被黎晚鸣破格拉进了小群，成为了总裁办的编外人员。
但凡盛总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几人永远是最先知道的。
以至于此刻……
赵小光紧张地攥紧方向盘，深吸了口气。
周末的夜晚，路上的车流行人总是平日的几倍之多。
趁着等待绿灯的间隙，他的视线故作不经意地掠过后视镜，落在镜面中照映出来的盛行简身上。
他今日一身浅灰色西装，此时姿势放松，半翘着二郎腿，垂下眼睫，神情极为认真地盯着掌心的手机。
正巧这时红灯转绿，他收回视线，连忙踩下油门。
随着逐渐加快的车速，周边陌生的景色隔着窗户骤然倒退。
直到看到一栋有些眼熟的建筑，赵小光才减下速度，方向盘一打，拐进入口。
低调的纯黑古斯特缓缓驶入酒店庭院，最终停在大门前方。
这个熟悉的地方，不久前赵小光才刚来过。
提到这点，他不免有些小小的期待。
身为司机，赵小光只知道将老板送到某个地方，并不清楚具体目的。
不过这点自从他加入群聊之后就好多了，因为秘书们偶尔会八卦盛行简公事之外的一些行程。
就例如最近，群里讨论度最高的那位盛总的神秘男友。
说是男友应该也不太贴切，二人似乎只是在接触而已。
直到那会儿赵小光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那天晚上在鹿野町接送的人就是盛总的暧昧对象。
可惜那天太黑，他没注意对方的长相。
还好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不光如此，赵小光还肩负着一个沉重的任务。
确认盛总的态度、以及鉴定对方究竟会不会成为自己的老板娘。
毕竟原先负责接送盛总公司行程的江助理似乎因为某些原因不再开车了，自从两天前起，盛总就吩咐他随时待命，包接包送。
当然，本就可观的工资也随之翻了一倍。
赵小光对此完全没有意见。
但隔壁的江于年似乎有很大的意见。
吃瓜吃到一半，急得上蹿下跳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整个嗷嗷待哺的总裁办。
所以赵小光今天还是带着吃瓜与八卦的艰巨目的来的。
就算走前被再三叮嘱了注意事项，他现在还是很紧张。
偌大的酒店映下璀璨华光，赵小光松了松扶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将掌心贴向腿侧。
口袋里的手机被他开了静音，否则现在一定会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眼瞧着原定的时间临近，赵小光的视线时不时扫过门口，却迟迟捕捉不到目标人物。
一分一秒过去，赵小光等得有些焦急，手不自觉摸上裤袋，想悄悄把手机掏出来看看群消息。
刚摸上机身，后头一直安静坐着的盛行简却突然动了动，似是疑惑地轻嗯一声。
被他突然出声的动静吓了一跳，赵小光慌忙地藏起手机，胳膊却不慎打到了操纵杆。
噌！
下一刻，车前的远光灯骤然亮起。
惨白的光芒一瞬间充斥所有视野，赵小光吓得手忙脚乱，一边连声道歉一边低头寻找开关。
只是好不容易摸到操纵杆，他正欲关掉远光，余光却瞥见车灯前方，那里正站着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奇怪身影。
见状，赵小光动作一滞。
随即，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反复持续三次动作，那人影都还站在原地。
赵小光有些惶恐，直到那人影动了动胳膊，逐渐朝他这儿走近。
由于逆光的缘故，赵小光只能勉强看清对方的轮廓，却瞧不见他的长相。
待他看清来人一身穿着，手上的动作确是不自觉顿住。
深蓝色Polo衫、黑色长筒西装裤、黑框眼镜大背头……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
熟悉的回忆一瞬间涌入脑海，赵小光有些恍惚地张了张嘴，神情迷茫。
他好像……好像看见高中的教导主任了？！
呜呜呜呜呜，好伤心，不知道三号能不能顺利v……呜呜呜呜我还在准备万字长更呢……（跪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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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好像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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