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赤鳞军与万龙寨一战后,双方各有损兵折将,战损的将士们只能留在万龙寨休息养伤。

“不行!医师一定要去!”

冷凌霖在商讨瘟疫对策的时候,毅然反对医师在万龙寨给将士们疗伤。

“我,我意思是,这次瘟疫来得迅猛,还没弄清楚具体原因,需要一位经验丰富的大夫,医师是我们这里最权威的了,她必然是要跟我们一起进村。”

医师也在坐上席,还有鱼万辛、竹罄和南荣炽腾。

提议医师留在万龙寨的,便是鱼万辛,“寨中伤兵众多,更应该由医师照看,你这小子不心疼你的将士,老子还心疼我的兵呢!”

冷凌霖指着鱼万辛,分毫不让,“大胖鱼,你不要混淆视听了。这可是瘟疫,如果不能及时解决,你就等着蔓延到万龙寨吧,到时候谁都别想好!”

鱼万辛拳头一锤,桌板离地,“臭小子,你敢这么叫老子?”

竹罄举起右手,拦住鱼万辛口水四喷,“两位,两位,请听我一言。大当家担心伤员是情理之中,但冷将军所言有理,寻龙湾从海边到山峰一脉相承,尽快解决疫情,对所有人都好。”

南荣炽腾也帮忙按住冷凌霖,“我们坐在这里,都是想为村民们尽一份力。我们几个只会上阵杀敌,要如何应对疫情,还是交给医师主持大局吧。”

冷凌霖和鱼万辛乖乖地看向医师,医师拿出几张写满药材的纸,“据二当家所言,瘟疫同时出现在两条村里,很可能是外来原因所致。而他们都是靠近海边,最大可能就是用水传播。井水虽与海水不相干涉,但靠海的生活难免会用到海水。多日雨水过盛,五毒五害入侵村民周遭,这是我针对不同虫害推导的药方。”

其余四人像是小朋友上课一样,互相传递药方查看。

医师:“我对寻龙湾不太了解,有些药不知道这边有没有。”

鱼万辛拍了拍胸脯,“这是万龙寨的地盘,我必定都给你找回来!”

竹罄逐一收取全部药方,“医师,我们动用整个万龙寨,也会把药找到的,请你放心。”

南荣炽腾跟冷凌霖对视了一眼,“既然如此,我和将军就负责带领剩下的赤鳞军,下村帮忙。医师,赤鳞军听随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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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在即,其他人都忙着收拾所需物资,只有冷凌霖,盘着指尖陀螺,坐在六角楼梯上。

“竹罄怎么会是青鳗……青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竹罄可是女主的白骑士,青鳗在庾莳心里也那么重要吗?”

“你在发什么呆呢?”

庾莳站在冷凌霖面前,影子刚好能盖住她,“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去帮你收拾一下。”

冷凌霖抬头看向她,拍了拍石梯,“你坐这,我有问题想问你。”

庾莳顺了顺裙摆,双手搭在并排的腿上,“怎么啦?”

冷凌霖单手撑着台阶,“你还记得青鳗吗?就那个跟你合作过三次的小说作者。”

四目相对间,飘动的发丝证明,没有按下暂停键。

“我记得啊,怎么了吗?”庾莳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

冷凌霖还是原封不动,“你觉得他怎么样?”

庾莳歪着头,“什么怎么样?他人挺好的,我第一部电视剧就是跟他合作,他很照顾我,也给我提供了很多建议。我还是新人小白的时候,他帮过我很大忙,我很感激他啊。”

“只有感激吗?”冷凌霖颤动的瞳孔,是期待?是难过?还是期待着有什么会让自己难过?

“嗯。”庾莳抿起双唇,嘴角上扬,轻轻点点头。

“行,没什么了,你去帮医师吧,我自己收拾就行。”冷凌霖收回汹涌的期待,滋滋破裂的声音响彻颅内。

庾莳站了起来,影子落在冷凌霖身后,“我先去忙了,你记得收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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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顶的万龙寨到寻龙湾海边,不吃不喝,日夜兼程也要两天。

南荣炽腾派出两支先行小分队,分别到两个传瘟疫的村子,打探情况。

其他人则尽可能赶在第四天天亮前,到达目标村子——台渔村。

南荣炽腾在进村前,把收集的情报,告知所有人,“台渔村是第二个出现瘟疫的村子,情况比另一个焕花村要好一点。据报,焕花村目前大半个村子的村民都感染了瘟疫,而且传播力很强。台渔村现在也有将近一半的村民感染了,大家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南杏和北杏穿梭在赤鳞军之间,分发布条,“这是医师专门为大家准备的,布条浸过药汤,有抗病之效。入村子前,请各位务必戴好。”

冷凌霖暗自庆幸,“还好把治心居的人都拉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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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凌霖极力争取下,按照医师的吩咐,冷凌霖、庾莳跟着北杏,南荣炽腾跟着南杏,医师独自牵头,各带着赤鳞军,兵分三路,每家每户排查,把感染瘟疫和暂时没有感染的村民分成两拨。

冷凌霖:“南荣跟我说,有些村民还算配合,但有些赖在家里,拒人千里。”

北杏:“医师交代过,遇到不合作的村民,我们只能暂放一边,等所有人都排查过之后,另做安排。”

冷凌霖:“要不我说,还得是医师想得周到。”

庾莳:“冷凌霖,你是不是早就为今天做准备?”

冷凌霖和庾莳跟在北杏身后,说起悄悄话,“不然该怎么办?本来‘寻龙湾瘟疫’的戏码,应该是女主高光时刻,但你又不会用药。我很有先见之明吧?当时我可是求大仙一样,才把医师求来的。”

庾莳看向另一边,那些正在被赤鳞军搀扶着带走的病人。

米粒大的雨点垂然而下,没有一丝预告。

冷凌霖用手挡在庾莳头顶,“又开始下雨了,先进屋躲躲。”

这间小房子一览无遗,从饭厅到睡床,仅十步之遥。

房子的主人是一个60岁的白发老头,还带着一个6岁的小孙子。

如南荣炽腾所言,总有些村民会拒人千里,老头便是其中之一。

北杏正在给卧倒床上的小男孩把脉,“脉象浮乱,高烧、咳嗽、虚汗,典型的瘟热疫症。”

老头拉开北杏,不顾她摔倒桌前,“你们走,都给我走!什么疫症?没有,我孙子就是普通生病发烧,过两天就好了。”

庾莳扶起北杏,躲到冷凌霖身后。

冷凌霖拉开老头,远离小男孩,“我说,老爷爷啊,瘟疫也只是一种普通疾病,你不用畏疾忌医的。”

老头一手甩开她,刚劲有力,“你别胡说!他们都说了,什么瘟疫,就是来索命的鬼!你们都是来索命的!都给我滚!”

老头以一敌三,庾莳没来得及后退,差点摔在门槛上,还好与北杏互相搀扶着。

冷凌霖后脚用力,挡住了老头的攻势,“你这个老顽固,你还想不想让你孙子活命了?治心居的医师千里迢迢,远道而来,你要继续把你孙子困在这里,那你就真成了他的索命鬼了!”

“你说什么?”老头眼睛都要跳出来了,弓着背,耳朵怼到冷凌霖面前。

冷凌霖还以为他耳背呢,“我说!你要继续把他困住,你就成索命鬼了!”

老头眨巴眨巴眼睛,“不是这句,上一句!是谁来了?”

冷凌霖冲着老头耳孔大喊,“治心居!治心居的医师千里……”

“是治心居啊!孙子哎!你有救啦!”老头冲到床边,一把抱起小男孩。

冷凌霖几个呆看着老头冲了出去,老泪横飞,“哇,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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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治心居”的名号,台渔村的村民格外配合,曾经骂骂咧咧的几个钉子户,都跟白发老头一样,主动送上门来。

冷凌霖和庾莳帮忙统计病患人数,南荣炽腾率领赤鳞军维护秩序。

医师、南杏和北杏投入到诊治当中。

庾莳:“刚才,南杏过来跟你说什么了?”

冷凌霖:“她让我喊你去帮忙诊疗。”

庾莳:“你……怎么说的?”

冷凌霖:“我说,哎呀!不行啊!太多人了!我忙不过来啊!”

庾莳被冷凌霖随地大小演吓得一塌糊涂,“你,你说就说,怎么还演上了?”

冷凌霖憨憨地傻笑着,突然惊声大叫:“哇!哇……喂!”

庾莳看着冷凌霖在自己身边绕来绕去,绕得头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虫!蜈蚣!好大一条!我去!我不行啊!”冷凌霖恨不得跳到庾莳身上,要不是庾莳身板太薄。

南荣炽腾刀尖挑起六寸蜈蚣,一砍两半,“将军,没事了。”

冷凌霖两只手还搭着庾莳肩膀,心脏突突乱跳,“好,非常好!谢谢啊……”

庾莳:“不就是蜈蚣吗?刚才被你吓死了。”

冷凌霖:“我才要吓死咧,不对,这鬼天气,忽晴忽雨的,肯定一堆虫子,我得找个趁手的武器。”

庾莳:“你的佩剑呢?”

冷凌霖:“你说绛云剑?我没带身上啊,我又不会耍,放万龙寨了。”

庾莳:“佩剑不配身上?不懂你。”

冷凌霖:“你出身医舍也不懂医术啊。”

刚拨云见日的台渔村,又迎来新的一波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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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医术的庾莳,只能离远看着,想帮忙,又怕帮倒忙。

冷凌霖不满足于手上的长树枝傍身,游走于村间小路。

雨水一遍又一遍冲刷,泥土顺势下滑。

海水早已倒灌入村,淹没山边农田。

山下小村被内外夹击,最为致命,“难怪,是靠近海边的村子,最先遭遇瘟疫。”

沿路除了遇到过蜈蚣、蟾蜍,还有蟑螂、老鼠成群结队。

冷凌霖一路小跑,回到人群中,草木皆兵。

“庾莳,庾莳,我跟你说,这虫子多得有点过分了,我可没写过会出现这么多虫子啊。而且,我发现不对劲,瘟疫的来源,我写的是‘外来村民回乡传播’,现在变成了积雨成灾。你说是不是真的出现了蝴蝶效应啊?”

庾莳单压右眉,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质疑剧情,反而觉得冷凌霖被虫子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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