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一日的暴晒,松软的泥土已然变成坚硬的土堆。

包裹着每一处房屋,只露出些许房顶。

焕花村如同墓园一般壮观,且讽刺。

万龙寨与赤鳞军齐心协力,挖出一条仅一人能过的通道。

焕花村的村民排成长长的一条队伍,转移到隔壁的台渔村。

正如冷凌霖记忆里的原著所描述“感染瘟疫的村民们,统一隔离在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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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竹罄的力荐下,鱼万辛答应,让万龙寨参与救援的壮汉,暂时听从冷凌霖的安排。

手握万龙寨和赤鳞军的冷凌霖,终于把剧情拉回正轨。

冷凌霖:“南荣,你带领赤鳞军在台渔村农田旁的空地,搭建临时医舍。所有感染瘟疫的病人,都要安置到那里,与其他人隔离开。”

南荣炽腾:“得令!”

冷凌霖:“二当家,万龙寨对寻龙湾更为熟悉,农田淹没,储粮泡发,只能重新打捞海产,这方面,就靠你们了。”

竹罄:“冷将军,我必须提醒一句。如今仍在休渔期,打捞海产属违法之举。”

冷凌霖:“你身为万龙寨二当家,难道看着这些村民通通饿死吗?万事有我开国公顶着。”

竹罄:“冷将军大义!竹罄照办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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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凌霖正在房间里推演剧情,旋转的指尖陀螺相伴在旁。

“南荣炽腾!你给老子滚出来!”鱼万辛在村子里大喊大叫。

冷凌霖顺着声音过去,鱼万辛已经和南荣炽腾兵戎相见,“发生什么了?”

鱼万辛玄枪利刃,每一下都是致命一击。

南荣炽腾眼皮都不敢多耷拉一下,赤铁刀柄当当作响。

冷凌霖越走越近,操起地上一个空陶罐,狠狠砸在鱼万辛背上。

南荣炽腾趁其不备,穿过他的手臂,反手旋转。

玄枪脱手而出,落入南荣炽腾手里。

“就是这样!三当家就是这样死在他手上的!”一个壮汉指着南荣炽腾高喊。

冷凌霖和南荣炽腾只对视了半眼,就看着他被鱼万辛踹了一腿。

南荣炽腾左右开弓才稳住阵脚,玄枪和长刀划出两道平行线。

小山羊胡子随风摇摆,鱼万辛露出半个眼白,低哑地喊着:“南荣炽腾!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以慰老三在天之灵!”

顶着大肚腩,却身轻如燕,脚尖点地,冲向南荣炽腾。

“等一下!”

冷凌霖的喊声及时叫停了准备出手的南荣炽腾。

鱼万辛离自己只剩一步之遥,南荣炽腾侧身后退,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过去。

鱼万辛耳朵里只有炽火的声音,千吨重拳泼水难收。

唯有更强大的阻力才能抗衡。

小巴掌与大铁拳凝结在弹指一间。

“我有话说!”

冷凌霖从壮汉那里得知,当天官驿一战中,戴右耳环的矮子壮汉竟是三当家。

冷凌霖:“人是我杀的,跟南荣无关。”

南荣炽腾眉头一紧,“你都没拿起过刀,人都是我杀的。”

鱼万辛:“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

鱼万辛再次挥拳,还是没有打出去。

竹罄闻讯赶来,二话不说,双手紧抱鱼万辛手臂。

“大当家,莫要冲动啊!”

鱼万辛的胳膊比竹罄的大腿还粗,用力一甩,竹罄摔得四仰八叉。

冷凌霖默默甩了甩手,“鱼万辛,当时情况紧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鱼万辛:“臭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帮村民解决瘟疫一事,我早把你宰了!”

冷凌霖:“巧了,我也是看在你肯帮村民的份上,才暂时留住万龙寨!”

鱼万辛:“开国将军是吧?当初杀我万千润朝士兵,如今还来我的地盘叫嚣。我今天就取你狗命,再兴复润朝!”

冷凌霖:“我开国公来这里,就是要拿下你们这帮前朝遗物的,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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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万辛第三次伸出的拳头,仍然没打出去。

“停下来!通通停下来!”

人群中,走来一支身穿官服的队伍。

一个身穿绣有练雀纹的官服老爷,摸着八字小翘胡,慢慢悠悠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编导?”冷凌霖打量着他们的装扮。

一名走在最前头的衙役举起剑柄,“休得无礼,你们见到镇官老爷还不通通下跪行礼?”

冷凌霖着重打量着镇官,“他是尤裕?”

衙役拔出剑,直指冷凌霖,“放肆!大人的名字,是你能喊的吗?”

南荣炽腾刀背冲着衙役奔去,“冷将军可是当朝开国公,一品大官,你这小小九品芝麻官,竟敢在此造次!”

衙役手中的剑抖成了乐章,“大……大人……救命啊!……大人!”

尤大人不紧不慢地走上前,行了个拱手礼,“本官见过冷将军,你们在此聚众斗殴,不知所为何事?”

南荣炽腾收回长刀,“赤鳞军奉命擒拿万龙寨,竟被你说成草介之争,岂有此理。”

尤大人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这里是村子,不是战场,是蓄朝的粮仓,百姓的命脉。冷将军要在这里开战,扰乱农期,圣上责怪下来,我这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可担待不起啊。”

冷凌霖走到尤大人跟前,反手就是一巴掌。

尤大人捂着通红的小脸蛋,夹子声破口而出,“你这是做什么?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打我的脸,就是打圣上的脸!”

冷凌霖:“尤裕,你也知道这是蓄朝粮仓?你也知道你是朝廷命官?洪水爆发,海水倒灌,淹没农作物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尤大人:“我,我……”

冷凌霖反手又是一巴掌,“五毒五害危害村民,泥石流摧毁焕花村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

尤大人:“我……我……”

冷凌霖反手刚举起,尤大人便扭头遮挡,冷凌霖改正手大力一挥,尤大人有一息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冷凌霖磨搓了一下发烫的手掌心,“身为朝廷命官,一无为百姓做事,二无替圣上分忧,如今还敢来此虚张声势!”

围观的,无论是村民,还是士兵,无一例外,拍手称快。

尤大人的哭腔委屈巴巴,“你,你给我等着,如今可是休渔期,你们落海捕鱼的事,我定会上奏圣上!哼!”

冷凌霖手起在即,竹罄在庾莳搀扶下走来,“尤大人,肉眼可见,农田受损,房屋也被洪水冲刷一番。实在是没有可以吃的食物了,我们是有度打捞,尽可能保全海产的种类。还望尤大人见谅。”

庾莳紧紧贴住竹罄,自己都站不稳,还要用力抵住他的腿。

冷凌霖示意南荣炽腾上前帮忙,自己伸手把庾莳拉开,但拉不动,还被眼神杀了回去。

尤大人顺着竹罄的台阶,一跃而下,“二当家是这里最明白事理的人了,台渔村和焕花村都遭遇洪流,又爆发瘟疫,属实不易。如今疫情虽得到控制,但还是有传染的风险,你们也都很有可能就是传染体。正好,你们就趁此期间,帮助村民重建这两条村子。重建的好,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要是……”

冷凌霖:“谁跟你商量了?你什么身份跟本将军说话?”

竹罄拦住尤大人,从袖里递上两锭金子,“当然没问题,有劳大人费心了。”

尤大人掂了掂量,意满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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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凌霖深深不忿地回到房间,是尤裕的无理取闹,是鱼万辛的意气用事,最重要是庾莳对竹罄的关怀备至。

南荣炽腾在竹罄的调解下,与鱼万辛达成一致,“将军,鱼万辛答应,会先放下私人恩怨,与赤鳞军一同重建台渔村和焕花村。”

冷凌霖对已知剧情不感兴趣,“竹罄呢?他伤得很严重吗?我刚看他站都站不稳。”

南荣炽腾抬起脚,“脚踝上三寸骨折了,南杏姑娘已经帮他包扎好,将军夫人说要亲自照料。”

冷凌霖耳朵空鸣,“亲自照料?为什么?有必要吗?”

南荣炽腾低下头,高举抱拳,“末将不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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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凌霖站在窗外,透过微张的缝隙,远看竹罄房间里的庾莳。

此时的庾莳,正和竹罄交谈甚欢。

竹罄:“庾姑娘,谢谢你刚才一路搀扶,我都没发现自己骨折了。”

庾莳:“二当家不用这么客气,你以后叫我庾莳就行。是我应该向你道歉,南杏刚也提到,骨折不该太多走动,刚才不应该让你自己走回来的。”

竹罄:“庾……庾莳姑娘,你也不用见外,叫我竹罄便是。”

庾莳:“你看起来弱不禁风,没想到竟敢上前拦住大当家,你抱住他手臂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抬起来了。”

竹罄:“你说笑了。大当家原是前朝三品武将,上阵杀敌无数,自是练就铜掌铁壁。”

庾莳:“万龙寨个个看起来都虎背熊腰,但你跟他们……”

竹罄含蓄之中透着柔弱的书生气,桃花带泪,“你是想说格格不入吧?”

庾莳:“冒犯了。”

竹罄:“没什么,确实如此。我本是前朝一位六品官员的师爷,润朝兵败如山倒,官员死的死,逃的逃。我也自是逃犯之一,饥寒交迫之际,被大当家救入寨中。自此,我便誓死效忠。”

庾莳:“原来是救命之恩。”

竹罄:“大当家性格刚烈,冲动成性,庾莳姑娘,还请多担待。”

庾莳:“冷凌霖也是,她好胜心强,做事不顾他人感受,难怪他们两个水火不容。”

庾莳的一字一句,都是刺伤冷凌霖的箭,“我在你心里原来是这样的人……”

她垂头丧气地消失在窗前。

竹罄:“其实冷将军内心还是挺善良的,大当家跟我说过,他们在万龙寨对打的时候,冷将军在一刀致命之前,却收住利刃,改为反手棒打。而且,他在百姓和将士们的口中,都是位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我也看得出来,他对你甚是紧张。”

听到关于冷凌霖的评价,庾莳回忆以往,嘴角轻轻上扬,“她人是挺好的,做事也有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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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莳捧着水盆走出房间,冷凌霖就在门口蹲坐着。

她像小狗一样,抬头看向庾莳,“你对他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庾莳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他是我的白骑士,我对他好一点怎么了?”

冷凌霖看着庾莳走远,耳朵和嘴角一起耷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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