佼佼镇郊外是迷雾森林，入夜雾起，伸手难见五指。
冷凌霖一心离开尤大人的管制，执意夜闯森林。
小公主：“我们这么一走了之不好吧？”
冷凌霖：“尤裕存心要留住我们，还打扰我们休息，我回去要把他重新改一版。”
森林里枝繁叶茂，挡住了月光。
冷凌霖用绛云剑在前方开路，南荣炽腾的长刀镇守后方。
“我们走出来了！”
小公主提着裙摆，鞋子沾满泥土。
南荣炽腾浓眉紧皱，“我们又回来了。”
晨光初现，“佼佼镇”的牌坊屹立在眼前。
四个人失望地回到酒馆。
他们都以为，只是在森林里迷路了。
“哇……呕……”
冷凌霖没有注意，连忙吐出嘴里的猪肉。
“掌柜的！这炒肉片怎么是馊的？”
晨掌柜扭着屁股走来，“呀！客官，我马上帮你换一盘新的。”
冷凌霖愕然地凝望她的背影，“这场景这么熟的？”
南荣炽腾放下筷子，“结果，又是一夜没睡。”
小公主站了起来，“我好困啊……先不吃了，我要回去补觉。”
冷凌霖和南荣炽腾看了看趴在饭桌上的竹罄。
又扭头查看周围其他人。
冷凌霖：“我们一夜没睡，他们怎么也还是挂着双熊猫眼啊？”
南荣炽腾：“肉是馊的，小公主回房休息，竹罄也趴在这里……”
冷凌霖咽下口水，“……只是巧合吧？”
指尖陀螺一直旋转，从白天转到晚上。
小公主：“我们这么一走了之不好吧？”
冷凌霖决定再试一遍，“尤裕存心要留住我们，还打扰我们休息，我回去要把他重新改一……版。”
她停住了，回过头，“佼佼镇”三个字扭成三团。
竹罄：“冷将军，忘记拿东西了吗？”
冷凌霖：“你们有看到吗？牌坊上那几个字……”
小公主和竹罄都没有反应，只有南荣炽腾：“三个字都糊掉了。”
冷凌霖：“你也看到了？为什么他们看不出来啊？”
南荣炽腾：“将军，我们还是先回酒馆从长计议吧。”
冷凌霖转头审视前方森林，又回头眺望肃静的佼佼镇。
“这肉片要还是馊的，我就不付房费了。”
这是七天住期的最后一天，冷凌霖想到个馊主意。
她夹起一块肉片，闻了闻，“如果肉片还是馊的，要么就证明我们真的循环了，要么就是他们故意的。”
同样，只有南荣炽腾听懂了，“我同意，要不我来吃吧？”
“不用。”冷凌霖闭眼张嘴，馊味拉嗓子，“……呕……”
她没有喊人换一份，但晨掌柜不请自来，“呀！客官，我马上帮你换一盘新的。”
冷凌霖和南荣炽腾默契地看向小公主。
她站了起来，“我好困啊……先不吃了，我要回去补觉。”
他们又把目光转到趴在饭桌上的竹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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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大街上，冷凌霖看谁都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真的陷进去了，好像只有我们两个意识到。”
南荣炽腾：“末将不懂，难道真有鬼神作妖？”
冷凌霖：“不可能，这又不是恐怖故事，哪来的鬼怪？”
南荣炽腾：“是因为我们去了那个森林吗？我们要不要趁着白天再去一趟试试？”
冷凌霖虽然觉得关系不大，“也没有其他办法，我们两个先去试试看吧。”
迷雾森林只出现在入黑以后，白天看来与普通树林无恙。
冷凌霖边走边标记，绛云剑刃沾满了树液。
雾气随日落而起，他们故意留到了晚上。
冷凌霖：“你还记得我们那天走的路吗？”
南荣炽腾：“当时周遭都看不清楚，每棵树都长得差不多，属实没有印象。”
冷凌霖还抱着侥幸心理，万一这次直接穿过森林，也未尝不可。
走出森林的时候，刚入二更。
冷凌霖上次背后发凉，还是在操控尤大人而晕倒后，醒来看到空荡的万龙寨。
“尤裕！”
南荣炽腾：“将军是有什么头绪吗？”
冷凌霖眼定定地盯着南荣炽腾，“尤裕！是尤裕！”
她恍然大悟，手指犀利地颤抖着。
南荣炽腾：“是尤大人搞的鬼？我这就去官府！”
“不是。”冷凌霖拉住他，自己在小声嘟囔，“是我操控了尤裕，话本世界才会发生异常。”
南荣炽腾：“将军，将军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冷凌霖和南荣炽腾回到酒馆，但不让他睡觉。
他们坐在一楼，宵禁不卖酒，他们就抓着夜掌柜唠嗑。
夜掌柜的诡秘莫测更加笃定冷凌霖的猜想。
夜掌柜：“两位客官，深夜不寝，莫非是听说了佼佼镇的规则怪谈？”
冷凌霖和南荣炽腾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冷凌霖侧脸提问，“你是指，不睡觉的人会进入无限循环？”
夜掌柜的笑声低沉而豪迈，“对，又没有全对。”
烛光随风晃动，夜掌柜的笑脸忽明忽暗。
“正确来说，是睡过觉的人，都成为了循环的一部分。”
冷凌霖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就开始循环了？”
夜掌柜眼睛眯成一条缝，“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冷凌霖屏住呼吸，逐步试探，“是因为我们去了森林？”
夜掌柜嘴角高挂，“你再好好想想。”
冷凌霖本不应该跟话本世界里的角色提起的，“是因为我操控了尤裕？”
夜掌柜压眉不语。
冷凌霖没有注意到，南荣炽腾坐在一旁像灵魂出窍一样。
她继续追问：“要怎样才能打破循环？”
“有因就有果，有果必有因。”夜掌柜露出金牙，在笑声中化作黑烟。
“冷将军，醒醒……”
冷凌霖在饭桌上起来，打量着身旁的小公主和竹罄。
小公主歪着头看她，“你和南荣将军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冷凌霖不知道南荣炽腾是故意隐瞒，还是真的失忆，“我只记得昨晚见到夜掌柜，没聊两句就昏睡过去了。”
当她还在回想昨晚的灵异对话时，一盘炒肉片送到面前。
冷凌霖拿起筷子，“呕……”
“呀！客官，我马上帮你换一盘新的。”晨掌柜还是依旧热情。
冷凌霖先发制人，按住刚要站起来的小公主，“不要睡了，我们出去走走，你也是。”
她也拍醒了趴在饭桌上的竹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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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如何打破循环，冷凌霖只好先从身边下手。
小公主和竹罄都无精打采地走在街上。
南荣炽腾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冷凌霖：“昨夜又没有嘈杂声，你们还是没睡好吗？”
小公主：“我也不晓得，醒来的时候还挺精神的，下楼又开始犯困了。”
竹罄：“我也是，坐到饭桌前，就想睡觉。”
南荣炽腾上前，与冷凌霖并排而行。
两个人小声对话，“将军，街上的人都在看着我们。”
冷凌霖：“别管他们，继续走。”
就像南荣炽腾所言，四个人走在石板街上，吸引了每一双眼睛。
不仅视线跟随，还是静止注目。
他们所到之处，都像按下了暂停键。
南荣炽腾：“将军，有人跟着我们。”
冷凌霖：“可能是镇里的百姓吧，他们都这么盯着了，跟在身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南荣炽腾：“是暗探。步履轻绵，身姿刚劲。”
冷凌霖给了个眼神。
走到一个分岔口，她自己拐了进去。
暗探果然随她而行。
冷凌霖把人引入后巷，眼前是一堵高墙。
“是尤裕还是丞相？”
暗探没有回答，正刀反握，双刃齐发。
绛云剑一挡再挡，冷凌霖退到高墙之下。
两把短刀上下同时横向进击，冷凌霖退无可退，提剑转身。
高墙留下两道深邃的划痕。
暗探刀刀致命，冷凌霖稍有分神，便可能命丧当场。
绛云剑只守不攻，是冷凌霖要留下活口，步步退让。
刀剑相向，后巷的杂物是帮手也是阻碍。
冷凌霖借助堆放的木板，挡住暗探视线。
却在躲避之时踩中地上的木棒，滑了一跤。
暗探鹰眼锁定目标，全速前进。
刀尖猛然落下，冷凌霖闭上眼睛，传来金属落地的声音。
南荣炽腾赶到，长刀扫落短刀。
暗探来不及捡起，单刀应战。
冷凌霖爬起来，和南荣炽腾拔腿前冲。
绛云剑和长刀并驾齐驱，暗探难敌左右攻势。
他目标明确，旋转刀柄，反手反握。
前脚挡住长刀劈下，后脚划破冷凌霖的手臂。
绛云剑掉落，冷凌霖迅速下腰。
短刀高处直落，血花四溅。
“南荣！”
南荣炽腾侧身掩护，接下了致命一击。
冷凌霖被压弯了腰，暗探听到声音，跳上高墙逃走。
“冷将军！南荣将军！你们在这吗？”
小公主和竹罄躲在远处，久未闻讯，匆忙赶来。
小公主跪在地上，食指浸染南荣炽腾的鲜血，“南荣炽腾，你不能死！你不要吓我呀！”
冷凌霖恢复思绪，呆呆地望着竹罄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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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再次续费，是在晚上，夜掌柜敲开冷凌霖的房门。
“冷将军，我可没睡。要想继续住，还请每个房间每晚一百两。”
冷凌霖没有反抗，又续了七天。
关上房门，四个人都在她房间里。
南荣炽腾面色蜡青，双唇颤抖。
小公主战战兢兢地帮他擦汗。
竹罄：“紫金粉只能帮他止血，我们还是请大夫吧。”
冷凌霖：“我现在没办法跟你们解释，但这里的人都不能相信。”
小公主：“他抖得好厉害，会不会撑不到明天啊？”
冷凌霖：“放心吧，他四舍五入也算是男一，死不了的。”
又是一个不眠夜，结果可想而知。
但冷凌霖在白天阻止了小公主和竹罄入睡，却得到意外收获。
不睡觉的人，都摆脱了无限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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