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是如尘?
他反复回想那天夜里他追的那杀人狂魔的背影,那人跑得极快,当时是深夜,又有树遮挡,他怎么都看不清楚对方的身形。
正在房间里给智渊道长处理伤口的妙缘忽然听到敲门声,“谁啊?”
门外传来周渊的声音:“是我。”
妙缘开门,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小罐药,说:“我给智渊道长拿来了效果极好的创伤药,还是从前我师父教我调配的。”
“谢谢了。”妙缘刚要伸手去拿,周渊已经侧身挤进了门去,“这药用得时候很是讲究,得我亲自来,不然药效就会大大减半了。”
妙缘看了一眼智渊道长,道长说:“无妨,他也是担心我的伤。”就同意了让周渊亲自给他上药。
周渊小心翼翼地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这伤看着很深,如尘出手也实在是够狠。”
妙缘叹了口气,“看他那会儿的样子跟疯子差不多,哪还有理智?”
周渊上药的时候,妙缘就一直在站旁边看着。周渊一边上药一边用余光偷偷观察着智渊道长的反应,“道长您真能忍疼,这么深的伤口要是我早就忍不住了。”
智渊笑说:“小伤而已,难道我还要哭出来不成?”
周渊没说什么也跟着笑了笑,事后他把药递给妙缘,“这里头还剩着不少,你记得隔一天给智渊道长换一次药。”
妙缘收下药说:“行,我记住了。”
方才周渊细细看过智渊腿上被如尘所伤的位置,和那一夜他扔出飞刀致杀人狂魔受伤的位置也是几乎相同。
而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给智渊道长送去的那药虽然是极好的止血药不假,但是有个特点就是上药时会有一阵短暂的剧痛,只要人还有意识,哪怕是再能忍的人也无法做到面不改色。而据他观察智渊道长上药时的反应,竟就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另一边,妙缘从智渊道长的房里出来刚走到后院附近那条小道上,突然被人一把扯到了角落。
他抬头一看:“周渊?吓我一跳!你干什么这么突然?”
周渊开门见山:“我问你,如尘真的是杀人狂魔?”
妙缘一听这话,当即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当时如尘要对智渊道长动手,我本想出手相助,可智渊道长却推开了我毫不犹豫就把如尘当场处决,没想到一向和蔼慈祥的智渊道长在清理门户这事上倒是一点不拖沓,出手就是杀招半点辩解的机会都没给如尘留,如此一来如尘在众人眼中就真成了杀人狂魔。”
妙缘说:“他发了疯,杀了那么多人,是大家都亲眼所见,还需要辩解什么?”
“那你还记不记得如尘在混乱的人群中抓住的那个女香客?发了疯的如尘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唯独放过了她?那天夜里你被杀人狂魔打伤,你说你没看清他的脸,可身形体态你心里总该有数。如果那天的人真是如尘,你们一同在白云观朝夕相处多年,你会认不出来?而且,如尘好端端地为什么就突然发疯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看着妙缘:“所以一定不是他对吗?但今天他被当做杀人狂魔时你就在旁边看着,那晚你被杀人狂魔所伤的事你只字不提,你明知道不是他却一句话都没说。要么,你知道杀人狂魔是谁,你在帮他遮掩。要么,你就是杀人狂魔。”
周渊这话说得有些不留情面,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妙缘索性直接承认:“对,我就是杀人狂魔。我和如尘向来不睦你是知道的,是我故意用迷香致幻致使他疯魔而嫁祸于他的。你别忘了我本就出生在‘血域’那种地方,我做出这样的事这太合理了对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周渊意识到自己失言,可话未说完,妙缘就在他面前口吐鲜血。周渊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他抓住妙缘的手想要探他的脉,却被妙缘甩开。妙缘往后退了一步示意他不要再靠近,用内力暂时压制住了不适,“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要忙。”
看着妙缘匆忙离开的身影,周渊知道妙缘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但他不知道妙缘究竟在隐瞒什么,替谁隐瞒?
回去之后,周渊看沈昂正一个人坐着发呆,问他在想什么,他说在想如尘的事,不明白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会变成了那样。
周渊也想起一个传言,“我从前听说过有种‘傀儡术’可以蒙蔽人的心智,被操控的人就如同别人手中的傀儡,平时与常人无异,一旦被唤醒就会变成疯狂的杀人利器。”
沈昂惊道:“居然还有这种丧心病狂的妖术?”
“但据说傀儡术发作时会使人双目赤红如血,可我看如尘并不像……”
如尘与妙缘同岁,只不过他来白云观比妙缘早。他们俩性格不合,三天两头闹别扭,小时候周渊跟妙缘走得也更近一些,后来渐渐地如尘也就很少再来后院找他了,他对如尘的了解没那么深,再加上他离开这里三年多,不知道这期间又发生过些什么,连同妙缘也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哎对了。”沈昂忽然想起来,“我看你手腕上缠着纱布好几天了,一直没问你怎么受得伤?这么多天了还没好?”
周渊:“小伤,就快好了。”
晚上,又到了临睡前一碗“**药”的时候,周渊端药过来的时候,沈昂正把自己缩在被子里装睡。
周渊叫他,沈昂把头一蒙:“死了。”
周渊伸手想把他的被子掀开,但是沈昂在里面死死压住被角,两个人拉扯了很久沈昂就是不肯出来。
周渊索性往上一压,“那你就彻底别出来了。”
沈昂趴在被子里本就不透气,现又被周渊压住,动弹不得,尝试扑腾了几下无济于事,只听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周渊!找死是吧!”
周渊朝着被子就打了一巴掌,也不知道打得沈昂哪儿,就听他炸了毛一样一边大骂周渊一边使劲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没动静了。
周渊刚要松开让他赶紧把药喝了,沈昂趁机突然大力顶开被子,骂道:“我去你大……”
啾——
被子被顶开的瞬间,带起的风吹灭了蜡烛,也许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精灵们相互推搡碰撞,不知怎么就让他们两个人的嘴挨到了一起去。
沈昂憋了满腔的火气瞬间泄得一丝不剩,没说完的最后一个字慢悠悠地从嘴里飘出来,也早没了气势。
“爷……”
两个人好像都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黑暗中短暂的安静过后,周渊“嗖”地一下像阵风似的就蹿了出去,沈昂则如同木桩一样还呆愣愣地杵在那。
周渊不知道在院子里站了多久,摸了摸心口发现心跳还是那样快,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一头扎进厨房里,端起余出半碗的汤药,一口就干了。
他觉得自己病了,得喝点药治治。
周渊你前面又不是没亲过,这时候害羞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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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白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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