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也对此只字未提,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沈昂被外面突如其来的一阵癫狂的笑声吓醒。
接着便听见有人叫嚣大喊:“陈深!给我出来!”
“什么人胆敢在此造次!”
凤凰宫众人此时也已闻声而来将来者围住。
那人确毫不畏惧,仔细看他身上还穿着凤凰宫的衣裳,只不过早已破旧不堪。
沈昂正疑惑这人的身份以及他又是如何穿过灵蛇阵闯进来的,此时有人似乎认出了他,“……陈铎?!”
陈铎曾是老宫主陈沧海的养子,也算是陈深的哥哥,陈沧海死后不知所为何事他被陈深驱逐出凤凰宫,那时候沈昂还没被陈深带回来,所以沈昂并不认识他,之后这么多年里也从未听陈深提起过这个人。
许多年未见,凤凰宫知道他的人都以为他早死了,没想到他竟还有回来的一天,更没想到陈铎这些年功力长进不少,凤凰宫这么多人一时竟奈何不了他,期间他嘴里对陈深的咒骂更是从未停止过。
“陈深!你为何不敢出来见我?与其龟缩在里面装孙子不如出来跪下好好给我磕三个头交出宫主之位再去父亲坟前以死谢罪……”
林鹤被他强劲的剑气震得连连后退,沈昂接住了他并趁机回击了陈铎,林鹤见状:“你内力恢复了?”
沈昂点了点头。
陈深此时持剑而来,越过众人直逼陈铎而去,“该以死谢罪的人是你!”
陈铎出剑相迎,两人将各自心中的恨意抒发在剑刃之上,双方眼里的杀气恨不能凝水成冰。
“陈铎,你居然还活着……”
陈铎大力顶开陈深的剑,“怎么,看见我还活着,你怕了?陈深,这些年你这宫主当得可真舒心啊,是不是都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坐上这宫主之位的了?”
陈深与其剑刃相绞,“你个欺师灭祖之徒有何资格站在这里质问我?”
“究竟是谁欺师灭祖谁心里清楚!你说我没资格,那乌兰族是否有资格?”
此话一出,陈深的瞳孔骤然一缩,感受到陈深握剑的手轻颤,陈铎嘲讽道:“怎么?你怕了?你陈深竟也有害怕的时候?”
陈深似乎不想与他多费口舌,两人斗得你死我活,陈深却忽感不适越发力不从心起来。沈昂似乎也看出了不对劲,在陈铎朝陈深出手时冲过去拦下了一招,迅速将陈深带离。陈深在搀扶之下口吐鲜血,像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沈昂见状猜测是他旧疾发作了。
而陈铎就好像已经疯了一样不肯放过陈深,于是林鹤代他列出了“守门阵”来对付陈铎。
守门阵乃是陈深后来所创,陈深也是阵眼,可现在他的状态根本不足以支撑,只能靠林鹤。
可是林鹤毕竟功力比不上陈深,又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阵法隐隐有不稳之处,几次险被冲破。
另一边,沈昂好不容易运功帮助陈深稳住状态,陈深脸色终于缓过来些后,在一旁提醒着林鹤。
“长龙入云窥天光,众仙落尘入沧海……”
林鹤咬牙强撑,众人合力终将陈铎困于阵中。
周渊白天帮沈昂给林鹤解毒后,身体略有不适,夜里正安安静静地自己调息,便听见外面喧闹不止。
听明白这是他们凤凰宫自己的内乱后,他一个外人冒然上前有些不妥,便站在窗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听着陈深一句一句提醒着林鹤,周渊的手指也跟着一下一下地扣在窗台上,默记入心。
沈昂虽然不会守门阵,但是也逐渐看出林鹤有些力不从心了,他本想进入阵中助林鹤一臂之力,没想到陈铎竟叫出了他的名字。
“……沈昂?”似乎很诧异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他。
“你认得我?”沈昂从未和他打过交道,他并不应该认识自己。
没想到陈铎却笑了出来,“你居然拜入凤凰宫,认陈深为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啊!你叫你母亲沈樱如何能瞑目啊!”
“你说什么?”沈昂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我告诉你,陈深他……”
此时身后传来陈深的喊声:“林鹤!杀了他!!”
林鹤趁着他的注意力在沈昂身上,朝他出手,陈铎反击挥出一掌,沈昂下意识替林鹤接下了这一掌,但他刚恢复的内力哪里顶得住陈铎这强力一击,周渊戏也看够了,及时推开沈昂,以强劲的内力回击了陈铎一掌。
完全看不出半点受“荼蘼”影响的样子。
陈铎被打得吐血,趁机逃走。
陈深下令众人追杀,一定要杀了他。
周渊担心地看着沈昂,“你没事吧?”
沈昂摇了摇头。
此时陈深的眼神也看向沈昂,却不似从前那般慈眉善目,那是沈昂从没见过的陈深的样子。
他问:“刚才陈铎跟你说了什么?”
沈昂说:“他什么也没说。”
陈深似乎不信他的话,他刚才远远看着,只听见陈铎跟沈昂提起了沈樱,具体说了什么他不得而知。
“你不要骗我,沈昂。”
“他真的什么也没说,师父……”
此时,林鹤他们一众人回来,说追到山下陈铎被一群不明身份之人救走了。
这一刻,陈深眼底的杀意似乎快要压制不住了。
而之后的几天,凤凰宫一如往常,只是处处都透着一股山雨欲来前的诡异的宁静。
终于在一个深夜,一个陌生的身影进入了陈深的房里。
暗夜之中,陈深压低了嗓音:“沈昂,不能再留了。”
“宫主是打算现在取蛊?”
“那南疆蛊王从他一出生我就种在了他身体里,十八年了,也到了该取的时候了。”
“可那‘推云探日’尚未到手……”
“不能再等了。前几日陈铎的出现让我心里日夜难安,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告诉沈昂真相,沈昂到底知道了多少……总之不能再等了,无论是他还是我的病都不能再等了。”
“宫主您当年为了治好荼蘼留下的内伤,把南疆蛊王种在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沈昂身上,如今十八年过去,时机已成熟,只要取出蛊王入药服下您便可痊愈,但这么多年那蛊王已和沈昂同命相连,加上他本身钻研蛊术,恐已成为了他的本命蛊,取蛊不难,可沈昂也必死无疑,宫主您教养了他这么多年当真舍得么?”
陈深冷哼一声,“有什么舍得舍不得,若不是因为蛊王,我当初根本不会留他活口。我教养了他这么多年,也该他回报我了不是?”
“那宫主打算何时动手?”
“快到中秋了,中秋之夜我会支开林鹤替我去宫里……”
“明白。”
……
殊不知他们的这番对话,已经一字不差地悉数传入了屋檐上的周渊的耳朵里。
周渊手里正把玩着沈昂的云笛,他先前对沈昂所有的想法、思绪、情感在这一刻全部都转化了为了心疼。
难怪沈昂总说自己在蛊术这方面天赋异禀,难怪他建立“虚鼎”这么久身体却还能撑得住,原来是身体里有一只蛊祖宗“南疆蛊王”替他镇着。
沈昂啊沈昂,你看看你真心对待之人却净是些想要你命的人啊……
距离中秋还有几天的时候,周渊以自身伤已痊愈不便再多打扰为由,与陈深告别。离开凤凰宫的时候,本打算只将人送到门口的沈昂却一路送到了山脚下,然终有一别。
“之后,你打算去哪?”
周渊回答:“飘泊江湖,四海为家。”
“那……一路保重。”
周渊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的脚步稍显沉重,有一句话一直在嘴边呼之欲出,他慢慢停下脚步,想问沈昂要不要跟他一起走,可又觉得自己身世复杂,身处深渊,又有何资格问出这句话。
沈昂看着他停下却没有转身,片刻后,便又朝前走去,再未停留,也未回头。沈昂望着他的背影出神,直到远到再也看不见,才独自返回。
或许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竟也会有舍不得周渊的这一天。
周渊再次回到隐藏深山密林中的神秘之地,有人适时递上来一瓶药,手臂上露出的那图腾十分刺眼。
“少主。那无心花解毒功效未知,以防万一,您还是再次服用解药吧。”
“不必。解药我先前已经服下。”
那人看见了周渊手里攥着的云笛,猜测时机已到,接着问:“少主打算何时动手?”
“中秋之夜,除沈昂外,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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