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真 相

自清水湖畔沈昂逃脱之后,这么多年过去了,许子君没想到能在东城再次遇到他,他便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沈昂这一刻才恍然大悟,原来十年前在清水湖畔沈樱临终前对他说的那句:“杀了他……”那个“他”指的竟是许子君。

他看着面前这个衣冠楚楚又高高在上的掌门,他的亲生父亲,居然才是他真正的杀母仇人,真是可悲又可笑。看来他师父并没有说错,许子君就是个负心凉薄的畜生!

“许子君,最该去死的人就是你。”

“连声爹也不叫,真是大逆不道!”

这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沈昂只觉得恶心,“你也配!”

话落,剑气横扫,许子君的假腿被一砍两断,狼狈倒地。自知现在不是沈昂的对手,许子君便试图启动密室机关以杀他。

沈昂为了制止他毫不留情地斩下他的手,许子君哀嚎不止。接着沈昂使出的推云探日,只一掌便叫他内力全废,靠着墙吐血连连。

其实沈昂还是收了些力的,如若不然那一掌便可使人心肺俱裂,当场毙命。许子君瘫坐在地上痛苦不堪,腿也残了,手也断了,即便留他一条命往后也是废人一个,杀了他于他反而是解脱,不如就看他这样生不如死,又长命百岁。

就在沈昂转身离开时,许子君背靠的那面虚墙,竟突然塌了。

不愧是他老子,跟他一样的命硬。

墙虽塌了倒是没把许子君砸死,随着轰隆一声沈昂回头,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巨大的药炉,此刻正因运转而发出怪异的声响。

随着墙体的坍塌,难闻的味道也散了出来。这味道他曾在三星殿、地宫以及白云观都闻到过。

沈昂不禁走近了几步,看着那熟悉的药炉心中一惊,第四个长生炉,出现了。

任谁也不会想到,它竟藏在青龙殿。

“……你居然也在炼长生药?!”

而与此同时,沈昂也看见了供奉在长生炉旁边的一樽佛像,真是讽刺。

药炉下面堆放的则是一簇簇的头骨,在那一簇簇的头骨中,居然看到了一串熟悉的脚链。

那是李宝儿从前戴在脚上的。

他上前捡起来,看着许子君,质问他:“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这?李宝儿呢?”沈昂这才后知后觉进入青龙殿这么久却一直未曾看见李宝儿的身影。

许子君不说话只看着他露出一抹诡异的笑,那笑让沈昂的整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再无法平静,他冲过去掐住他的脖子,

“我问你李宝儿呢!”

许子君这才慢悠悠开口:“刚才你脚边那个头骨,就是李宝儿。”

长生炉一炼男子心,二炼女子肝,三炼寿者骨,四炼童子肉……

沈昂看着那颗头骨,恨不得把眼前这人立刻剁碎了喂狗。

而看着沈昂被激怒,双眼发红想要把他碎尸万段的样子,许子君心里却无比兴奋。以至于沈昂出剑时他竟还笑着主动扒开自己的衣裳,露出里面胸口处狰狞的疤痕,说:“恨我吧,来吧,杀了我吧,我这颗心就是李宝儿的。”

沈昂的剑在许子君面前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

“没办法,我的心坏了。慕容东亭找了很多人发现唯有这孩子的心可以给我用。而且还特意算过他的生辰八字,说用他的血肉用来炼长生药也是极好不过的,一点都不浪费。”

慕容东亭这人沈昂见过,却不知道他其实是几年前三星会介绍给许子君专为他治病的。许子君感恩三星会,不仅帮着他们炼药,还把自己豢养的一批杀手送给了圣主,以金光信徒的身份为他保驾护航,另外许子君也可以通过他们和三星会互通消息。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在清水湖畔刺杀沈樱的人后来会出现在三星会,他原本就是青龙殿许子君的人。

后来三星会事发遭各路追杀,朝廷也下了铲除命令,那人比沈昂早一步到东城给许子君报信求救,许子君却不想管他了,那人便威胁他自己若是被抓了就把他干过的事全说出来。许子君怕了,便打算将此人灭口,这人没想到自己忠心多年的主子居然要杀自己,于是他主动找到了沈昂,引他出来,告诉了他当年杀死沈樱的人。

许子君前几年因为心脏出了毛病一度到了威胁性命的地步,圣主虽曾跟他保证过这长生药炼成就能治愈他的病。可是这药炼制过程太漫长,他的病情恶化之快恐等不及药炼成之日,后来三星会就给他介绍了慕容东亭,慕容东亭说可以找个八字相合者换心保命。

“你怎么下得了手?你就不怕李勤舟和叶伊人来找你索命吗?”

“找我索命?李勤舟他算个什么东西!”一提起李勤舟,方才已经奄奄一息的许子君忽然激动起来,咬牙切齿道:“我对他那么好,可他却背叛了我。当初若是没有我,李勤舟他什么都不是,可到头来他居然为了个女人背叛我!”

“他背叛了你,你就把对他的恨都发泄在他儿子身上?”

“谁让他儿子生了个好时辰呢,生来就是要为我牺牲。看吧,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李勤舟的所作所为,他背叛我,所以老天就要他的儿子补偿我。”

住在青龙殿时,许子君对李宝儿的温柔照顾都不过是在演戏罢了,包括每天给李宝儿喝的药也不是治疗他的喉疾,而是滋养心脏的。沈昂被扔进伏龙河后,许子君才漏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许子君,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没想到许子君听见他这话不仅没有恼怒,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昂啊沈昂,你又有什么资格来骂我?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在李宝儿面前,亲手杀了他爹啊!”

此话一出,沈昂像是当头被人打了一闷棍。

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许子君又重复了一遍,“是你,亲手杀了李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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