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
“……哦。”
陈规出去以后,李恪从木桶里出来,擦干身上的水,刚把裤子穿好就听窗外有异响,随即他将衣裳一裹轻脚来到窗边,侧耳静静地听了一阵之后小心翼翼将窗户打开一掌宽的缝隙探头向下望了几眼发现什么也没有,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索性把窗户开大了些散散屋里的潮气。
谁知这时突然从上面倒挂下来一张翻着白眼,吐着长舌的鬼脸,李恪被吓得当场两眼一翻差点去见阎王。
“啊啊啊啊啊!鬼啊!”
脚下慌忙后退时一不小心被绊倒,直接再次翻进了身后的木桶中,扑通一声,水溢出去了半桶,地上成了小河。
陈规听见声音急忙冲进来险些被地上的水滑倒,抬头便看见坐在窗边正捧腹大笑的沈昂。
李恪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清了来人之后,气得要从桶里跳出来,“好啊,敢耍我!你给我等着……”
一边说话一边往外爬,奈何身上衣服太沉试了几次没能成功,最后还是借了陈规一把力才终于爬了出来。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沈昂一看他那狼狈的样子就又笑得话都说不全。
“你胆也太小了李恪哈哈哈……”
“你小子!”李恪冲过去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作势要把他掐死,沈昂配合得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李恪出够了气才肯罢手,一边擦着身上的水一边问:“怎么就你自己?周渊呢?”
“我们就住在你们隔壁房间。那会儿在门外看见陈规才知道你们也住这。”
李恪惊讶于沈昂他们跟自己几乎同时到达了樊城,“没想到你们去中山城绕了一圈也还挺快的。”
“我们是从中山城连夜赶路过来的。”
“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青云寨那边确实出了些状况……一两句话也说不清。”
青云寨的事李恪没什么兴趣追问,转头看见掉落在地上被水浸湿一片的包袱时惊呼着跑过去捡起来,压低着声音紧张道:“我的碎玉香……”
沈昂好奇地跟过去,只见李恪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似乎并未受损后松了一口气,又把东西重新收好。
沈昂只看那做工讲究的白玉盒子便知不是凡俗之物,“……碎玉香?”
只觉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猛然间想起来:“这东西不是朝廷明令禁止之物吗?你居然……唔……”
李恪慌忙捂住沈昂的嘴,“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啊!”
“不是……说你胆大吧,你刚才被我快吓死了,说你胆小吧,你居然敢私藏朝廷禁物!你哪弄来的这东西?”
李恪告诉他这碎玉香在天都城早已风靡,重金之下仍是供不应求,他从前专门托人都没买到,这个也是他在来樊城的路上碰见了一个旧相识,他从前帮过那人,那人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他,正巧他手里有两盒碎玉香便送给了李恪一盒。
沈昂看他宝贝似的拿着那香,好奇道:“这香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听说天都城里不少权贵皆痴迷于此物,甚至在有些人眼里,它比金子都珍贵。”
“据说燃之可以安神去病,健体增寿。晚上点着它睡,做得梦就都是好梦。”
“若真是如此,那可是好东西啊,朝廷为什么要禁?”
别说沈昂不理解,李恪也是听别人这么说,他自己其实对此功效也是半信半疑。“谁说不是呢,所以我这不才弄了一盒想试试么。”
“我劝你还是小心些吧。”
不过话说回来,那香气确实不错,刚才只是打开了那么一下,那股独特的香气便久久不散,连沈昂闻着也觉得和市面上常见的香确实有所不同,还未真正点燃便能让人有种身心舒爽,欲罢不能,甚至想要再多闻一闻的感觉。
和那碎玉香一起从包袱里掉出来的还有几本书,沈昂看到其中一本封面上写着:玄机秘钥。
李恪说是讲一些密语的,他也是闲着没事看来解闷的。
沈昂觉得有点意思,“那借我也看看。”
从李恪那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周渊问他哪来的书,沈昂说是从李恪那拿的,问他要不要看。就这么伸个手的动作,周渊就闻到了他身上沾的那股香味,沈昂告诉他是李恪的碎玉香的味道。
周渊一直知道朝廷明令禁止此物,没想到李恪居然露到他眼前来了,周渊一笔一笔都先给他记着。
而且这香尚未点燃竟已有这么强的附着力,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强拉着沈昂去沐浴,去去味道。
第二天早上几个人坐在一桌吃饭。李恪因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没怎么睡好,梦里翻来覆去都是沈昂扮得那张鬼脸,被反复吓醒好几次,现在顶着满眼的红血丝,一脸疲惫。
沈昂偷偷问他:“怎么没点你那香吗?”
李恪摇了摇头,“出门在外不敢,怕被发现。”
李青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李恪满眼疲惫关切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李恪一记眼刀看向沈昂,“问他。”
周渊转头看着沈昂,“你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就跟他闹着玩来着……”
沈昂想起昨夜的事忍不住又在饭桌上笑出了声,李恪觉得他在嘲笑自己,差点跟他在饭桌上打起来。
此时陈规一脸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其实我昨天也没睡好。”
李恪瞪着沈昂:“你看看,连陈规都被你吓着了。”
陈规摇了摇头,“不是被吓着,是我时不时就能闻见一股怪味,熏得鼻子难受……”
周渊问他:“是不是像是烧东西的味道?”
“没错,看来你也闻见了。”
这时恰好小二过来送茶,李恪拉着他问了句:“你们后厨的师父是不是火烧大了,怎么总有一股呛鼻子的味?”
李青山点点头说,“确实,我好像也闻到了。”
小二干笑了两声,解释道:“这味道……其实是从外面飘进来的。”
李恪恍然大悟,“……啊!我昨天刚进城的时候好像也闻到这味道了,这到底是什么味?”
“是……城南,烧死人的味。”
此言一出,正在吃饭的一桌人的脸色都僵住了。
“……烧死人?”
几人面面相觑,忽然间就没了食欲。
“是。在本城因疫症而死的人都是直接拉去城南烧了。但这段时间因为染上疫症而死的人太多了,城南也是没日没夜得烧,所以现在满城都是这味儿。”
一边说着,小二还主动帮他们关上了窗,“城南的风不干净,若是把病气带进来就不好了。”
沈昂不由得想起中山城的疫症,等小二走后,他才小声问李青山,“这疫症不是说是从中山城而起,怎么现在听起来樊城的疫症反而更加严重些?”
李青山也是神色凝重,“确实,中山城当时封闭城门,疫症最严重的时候也没有像樊城这样过。”
李恪没去过中山城,现在是听他们说才对中山城的疫症有所了解。几个人商量一番后,决定去城南一看究竟。
可当他们来到城南时,即便曾经亲眼见到过中山城疫症的惨烈景象的李青山也仍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全身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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