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而且今天的星星好亮。”我看了看他在黑暗中琥珀一样颜色的眼睛,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星星一闪一闪的,仔细一看,还有或粉或紫的颜色。
“好漂亮。”我感叹。
万浔把目光移回路上说:“那当然了,而且据说星星的孩子要比星星漂亮100倍。”听了这话的,我有点震惊,“星星还有孩子呢?”我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他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然后才打哈哈道:“我哪知道,专家说的,专家的话可不能信。”然后他又岔开话题,“走快点,我都饿了。”我只好拉着这个馋鬼加快回家步伐。
“妈,我回来了。”一进门我便喊到,在厨房的母亲隔着玻璃门和我招了招手,可是看到我身后的万浔时却愣住了。本来我并不认为他是因为看到万浔而愣住的,结果父亲看到我回来以后也是那样。
万浔......有什么不一样么?
这个问题在我心里留了个底,母亲告诉我们快吃饭了,让我们去洗手。我还以为他需要我这个向导指引嘞,结果他自己就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我家的卫生间。
还挺无师自通的。
我在门外等他出去才进去洗的手,等我出来的时候,正发现他在盯着那扇门。“你能看得见这里有门?”我直白的问了出来,并没有避讳任何人。
“啊?没啊。”他先疑惑的啊了一声,然后才否决。我找了眨眼又去问父母:“这有门吗?”结果爸妈只是摇摇头。
我不信邪,又把房间里的妹妹薅了出来问道:“你跟哥说实话,这有没有一扇白色的金把手门?”说完我就一直盯着他,企图从他的目光或者表情里捕捉到什么。可是妹妹还是在意料之内的,摇了摇头,一脸纯真。
果然和我猜的没错,我家里人都看不到这扇门,这就是不是意味着我站在门前抬不起手,又不能让家人帮我开门,那这扇门不就是永远也打不开的门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扇门的后面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我又该怎么才能回到那个...那个......
诶?我之前的家庭是什么样来着?
“干什么呢还愣在那里,来吃饭啊,玖穆。”杨雷的叫喊声把我拉了回来。
“哦哦,好嘞爸。”我赶忙到餐桌前坐好......
送走万浔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因为妹妹占着电视,我就直接回房间睡觉去了。可是躺在床上翻过来掉过去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今天我很开心,我拥有了很好的朋友,甚至我的家人也在饭桌上,不断的为我夹菜,朝着我笑。
我突然有点不想回去,那个原来的世界了,而且我发现我已经,已经开始记不清那个世界的样子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没想到已经早上十点多了,嗓子早早的就没了太大的痛感,果然还是西药来的更快一些。
一出去就看见我妹妹坐在餐桌上冥思苦想。
“哥哥!你来教我题好不好?”秦若菲看见我就赶紧张着小手奔向我,要我抱抱她。我掐着她的腋下把她拎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后才把她抱回位置上。
“这一道,哥哥。”她用小小的指头把那道题指给我看,因为右手的伤还没好的缘故,我下意识左手抄起了铅笔,在她题目上写写画画。“你看,这里它说了......”
我的话被打断了。
秦若菲又用小手指了指我的左手说:“哥哥为什么用左手写字?”我看了看我的左手,然后把右手抬起来给她看。“因为这只手上次被玻璃划伤了啊,所以哥哥就用超能力了。”我尽量用小孩子能听懂的语言去解释。
没想到秦若菲竟然轻轻地摸了摸我手上伤口,轻地仿佛在骚痒一样,我蜷了蜷手指。“啊,我摸疼了么,对不起哥哥。”妹妹有些内疚的语气让我愣了一下,我没想过妹妹会因为觉得自己摸疼了我的伤口而内疚,所以我赶紧解释道:“没没,就是痒痒的,现在哥哥的手已经不疼啦。”然后还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她没有立刻回复我的话,只是在思索什么,然后又快速跑回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抓了点什么东西。 “把这个给哥哥,哥哥勇敢的奖励。”秦若菲把手摊开在我面前,她的掌心中央躺着一颗星星贴纸。
我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个贴纸,然后贴在了自己的房门上,让自己每天都能看见它。
可没想到,我因为这一个小小的贴纸,居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这边的频率仪显示患者要醒了,怎么回事?”一个中年男声响起。
“我哪知道啊,这几个人在里头玩啥呢?别给我这系统玩崩了。”另一个更年轻的男声响起。
这次是一个年轻的女性:“找到了找到了,今天早上妹妹送的那张贴纸在咱们这边像素太高了,系统有点带不住。”
“那就取消了吧,把元素件删一下,这个时间,系统才更改一半,患者不能这么早就醒来。”说话的还是那个中年男性。
......
梦到这里我突然惊醒,趁着梦的内容还清晰着,我着急忙慌的跑出门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定睛一看,那颗星星贴纸果然不见了。我又回到房间去看了一眼手机——早上八点整。
这个时候家人都还没醒,我坐在床上,审视着黑暗里的一切,企图寻找到梦里所说的空间崩坏的痕迹。
可是什么也没有,一切依旧。
不过我对这个世界的质疑确实是越来越大了,我开始渴望知道真相,这让我不自觉的把这一切都和那扇白色的门连接在一起。
万浔......应该知道点什么。
时间来到周三,我的身边渐渐开始人多了起来,形形色色的同学们说说笑笑,特别有意思。
课间的时候我前桌的一个小女生说:“秦玖穆,我发现你和万浔越来越像了啊,我记得你原来还挺内向的,怎么现在和他一样疯疯癫癫的了。”她打趣着我和我的同桌。
我把头低下假装看题,只是默默的勾起唇角,听着万浔让他们别瞎说,语气里除了打趣竟还有几分认真。
“都别瞎说,玖穆这不是挺好的,人家这是越来越开朗了,懂不懂。”
这家伙。
......
这一周过的好快,我都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到周五了,昨天家里人约好了周六一起去游乐园玩儿,妈妈问我要不要叫上小浔一起,我说我得问问他。
“小浔鱼,明天哥要去游乐场,走不走?”这次换我撑着头看他。“你们一家人去,我去不多余啊?”万浔缩了缩脖子,有些犹豫。
我直接揽过他的肩膀说:“你要不去就没人陪我坐过山车了,你是指望我妹那个鸡毛大的小胆儿,还是指望我爸那把老骨头?”我开始给他做洗脑工作。
他看着我摆出了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诶,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好大儿呢。”说完,还叹了口气。
“滚蛋!”我推了他一把,然后补充到:“今晚直接在我家住吧,明天我们一早走。”
他点点头,那双像外国人一样的黄色眼睛里闪动着光芒,我总觉得他的眼睛特别特别漂亮。
我们结束了这个短暂的话题,心里怀着各自的期待继续上课。
今天的作业有点多,我有部分作业没有完成,索性在晚自习后留下来写了一会儿作业,万浔就在一旁百无聊赖,一会儿听他晃晃桌子,一会儿听见粉笔在黑板上摩擦,好一阵才消停下来。
写了大概两个小时,我才算是把这点讨厌的作业写完,收拾好东西以后背着书包才去万浔的寻找身影。
他在走廊上看着星星,我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站在他身边说:“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
“啊,今天的星星特别亮,明天肯定是个晴天。”他眼睛转也不转地看着星星,“你知道吗么,玖穆。我感觉你像星星一样,甚至星星就应该是你的样子。”他突然开始感慨。
我疑惑的”啊?”了一声,说:“我哪里像星星了,星星可没我这么多话好不好?”我说了些玩笑话,想要将氛围拉的轻松一点。“那没有,”万浔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如果星星会说话,那星星的声音一定和你一样。”然后他就像看星星一样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我叹了口气,想要转移话题:“哥们,你说我们在什么时候打不开门啊?”我忽然认为这是一个了解这个世界和那扇门的好时机,所以我这样问他。“手里有东西的时候?”他像是求证答案一般询问我。
“或者说,还抬不起手打开那扇门的时候。”我隐喻了一下那扇白色的门。“那你就找人帮你开呀,不然你不就永远打不开那扇门。”万浔耸了耸肩说。
我眯了眯眼睛,然后笑着看着他到:“可是没有人能看见那扇门。”我一直盯着他的表情,可他却演的滴水不漏,于是我继续加大力度:“而且我父母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保证。”
万浔大概是能看出来我的眼神逐渐坚定,随即他也收起了玩笑的样子,认真的问我:“那你家人以前是什么样的?”
“他们以前是......”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在脑海里不断的搜索着记忆文件夹,可却没有关于父母曾经的样子的回忆。
“他们......就是...这样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不自信自己的话语,可是我又不得不相信我的记忆。
万浔看着我的样子,忽然就笑了,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算了吧小星星,别多想了,现在这样多好啊。况且,”他顿了顿,“你打不开那扇门。”
听了这话,我瞬间毛骨悚然,赶忙追上去问:“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三步并作两步跟在他的身边,一直质问着他。可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绷着脸沉思着,黄色的眼睛里面没有光亮,没有星星。
我也赌气地没和他说话,直到第二天早上。
“哥哥你快点,人家浔哥哥比你快100倍!”秦若菲夸张的说着,让我不禁一阵无语。这个见了帅哥就胳膊肘往外拐的小没良心太气人了。
不过我也只好认命加快了收拾的速度,然后紧赶慢赶地被这一大家人拉去了游乐场。
一到游乐场,我便开始了我的破冰计划,为了我的过山车......只好认命了。
“咳咳,‘飞跃山脉’走不走?”我假装无意地走到他身边说。结果他倒是不计前嫌,拽上我直接奔着长长的队伍去。
准备回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除了游乐园以后便是礼品店,我和父亲在礼品店外等了很久,都不见另外三个人的身影。
等到终于看见他们的时候,我远远的朝他们招了招手,看见母亲正往背包里塞着什么东西,秦若菲在一旁蹦蹦哒哒的,最后才是最淡定的万浔。
我疑惑地和父亲对视了一眼,既然是同时的耸了耸肩,弄得我和一向严肃的他都笑了出来。
吃完晚饭回到家,回到家的我们都疲惫不堪,我提议万浔让再住一晚明天再走,也被他应了下来。这时,妹妹戳了戳我,我看她把手背在身后便蹲下来捏了捏她的脸蛋。结果她突然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纸盒,盒子上面印着一个磨砂质感的玻璃杯,杯子的里面还有一个大大的老鼠头。
“将将将将!哥哥的礼物!我拿零用钱买的。”妹妹骄傲的扬起脑袋,幼稚地扭了扭屁股。我的眼泪扒住眼角迟迟不肯落下,然后我紧紧搂住了她。把她抱起来,又看了看妈妈,又腾出一只手去把妈妈也揽过来。爸爸的手臂拥住了我和妈妈的肩膀。
这一刻,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多么傻,我的家人这么爱我,怎么会是假的呢?
我才傻。
“玖穆。”一直被忽略的万浔叫了我一声。一家人分开,我把妹妹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做了一个令我难以置信的动作,他走到那扇纯白的门前,然后转动那个曾经刺痛了我的双眼的金色把手,把门轻轻向外拉开。
门的后面是一片空白。
我呆愣在原地,脑子如同门后的东西一样。这时我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使我趔趄了两步,来到门前——是妈妈。
“我终于......打开了那扇,我永远也无法打开的门。”我呢喃着,此刻竟是不知应该欣喜还是应该悲哀。
我终于打开了那扇永远无法打开的门,那扇被我定义“为永远无法打开”的门。
妹妹应该是看我没有动弹,索性走到我身前把那个磨砂的玻璃杯放在我手里,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了推我。
我又往后退了几步,背对着那扇门。
最后一个站出来的是万浔,他两只手插在裤兜里面,露出了那样温暖的笑,他告诉我说:“转身走吧,别回头,亲爱的。”然后他把手拿出来,把我转了个面,最后推了我一把......
我就这样麻木的抱着一个盒子,然后朝着没有边际的白色一直走,一直走......
“醒了么?”迷迷糊糊地,我听见了一个女性的声音,那个声音像妈妈。
“醒了,哥哥手都动了”
这个声音是妹妹。
我猛的睁开眼坐起身,一睁眼看到的全是熟悉的面孔,爸爸、妈妈、妹妹。
“爸妈,若菲。”我开口喊他们的名字,妹妹开心的蹦了起来,父母的眼睛里亮晶晶的,里面闪着最晶莹,最美丽的泪花。
我的家人都在这里,真好。
看着如此幸福的场面,我应该开心才对的,可我总觉得少了什么,脑子昏昏胀胀的。
我从床上下了地,开始在这个房间里到处溜达,最后,在厕所的镜子里,看见了我的眼睛——一双荧黄金亮的眼睛......
“这,怎么回事?”我有些疑惑。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一脸络腮胡的中年男性,他的声音和梦里的那个极其相似。
“人类史上第一个依靠神经归正而治愈的精神疾病类,自闭症及换形症类患者秦玖穆,于2094年12点16分,正式被确诊为精神疾病类已治愈患者,恭喜你!”中年男人将手伸了过来,我麻木的回握住他的手晃了晃。
那个男人看出了我的不知所措和茫然,带着我走到一台液晶电视屏旁,关掉了房间里所有的灯,然后打开了一篇又一篇手写文档:
2094.12.1 秦雷.杨宏 记
儿子的自闭症一直没有好转,他对我们的抵触心理越来越强烈,直到上次将他带到医院去做检查时,才发现他得了唤形症。
也就是说,在他的眼里,我是一个暴躁凶狠甚至会家暴的父亲,而他的母亲则是一个认为他是累赘的消极抑郁症的母亲。
他的主治医师刘博士,让我们把这些都记录下来。
2094.12.2 秦雷.杨宏 记
那天刘博士给我们打来电话,说针对玖穆的病有了一个治疗方案,只不过这个治疗方案有风险。
我们愿意试一试。
进入系统后,这篇日记也一起会跟我们去见证我的孩子,一点一点被治好。
现在是系统世界的7点22分,我听见外面有响动,我知道那是我们的儿子。可我的身体却像不受控制了一样,猛的冲了出去,对着他大喊大叫。直到听到了他喊出了那句我期待了16年的“爸”时,我的身体才回归给我自己控制。
我赶紧把他妈叫了去,等她回来的时候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她说终于听见孩子喊他一声妈妈了,可他却因为系统的限制在,甚至都不能抱一抱他。
2094.12.10 记
今天孩子他妈带儿子去买“药”,刘博士说,有了这个的帮助,才能让他认为自己的嗓子在慢慢变好,从而更愿意说更多的话。他告诉我们不能心急,要慢慢来。
2094.12.8 记
今天晚上他把那个好同学带回了家里,他简直和我们的儿子长的一模一样。见到他的那一刻我们都愣住了。
这个孩子外向又开朗,又温柔又有礼貌,刘博士用传音器告诉我们说,这就是玖穆原本开朗的样子。他还说不要让我去干涉两个人的情谊,因为记忆的篡改,主要是他和“万浔”在一起的时光。
但今天儿子提到了那个门,还好另一个他比较聪明,把这件事情掩盖了过去。那扇门,一定要等到最后才可以打开。
2094.12.11 记
我们的儿子真的在一点一点变好了,他开始越来越开朗外向,也在和另一个他渐渐靠近,甚至重合了。昨天刘博士说下周就可以让他回来了,而且治疗到下周六也基本结束了。我们激动了一整晚都没睡觉。
2094.12.15 记
明天,我那个开了快乐会,喊爸爸妈妈的孩子就会真正的活在现实世界里了,每每想到这里我们都很激动,可又害怕这次实验会失败。
刘博士告诉我们,要永远期待明天。
日记从这里就结束了,那个中年男人又导出了一个文档,他应该就是那个刘博士。而下一个文档里的字迹很稚嫩:
我是秦若菲,妈妈让我把我和哥哥的事情用日记记下来。
妈妈一直都告诉我,让我不要靠近哥哥,妈妈说在哥哥眼里我是一个坏妹妹,可是我不想当坏妹妹。
奶妈要我睡进一个大床上,结果我一醒来发现是在家里醒来的。妈妈要我陪哥哥玩,她现在允许我和哥哥玩了。
哥哥的手被划坏了,我给了他一张星星贴纸,哥哥把它贴在了门上。可是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哥哥不喜欢星星贴纸。结果是刘伯伯把他删掉了,反正就是很神奇的消失了。
明天去游乐园!我的任务是在晚上的时候把杯子给哥哥,然后把哥哥推到白色的门里面去,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短短的几句潦草收尾。
看到这里我才明白,我的家人原来就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是我一直深爱的样子......我转身扑到爸爸妈妈怀里,妹妹搂住我的腿,我把妹妹抱起来,此时的片段和脑子里进入门前的那段温馨的时刻重合。
我确实永远也打不开那扇门,但“我”可以。
传说每隔十年就会有一颗星星坠落,坠落的星星会进入妈妈的身体里,他们成为了星星的孩子,可是星星的孩子不会说话,他们就被别人叫成了自闭症患者。
其实那个文件夹里还有一个隐藏的文档,那个文档的内容更加简略:
我从我的身体里出来了,我成为另一个我,我需要拯救那个我。
那个我怎么傻乎乎的连话都讲不明白?我要怎么拯救他?
今天我被请到我的家里去吃饭,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事实确实就是这样的。
我看见了那扇门,所以我的任务是推开那扇门就可以了,是吧?
他还挺厉害的,而且好像和我越来越像了,他马上就要成为我了。
我帮我打开了那扇,“我”永远也打不开的门,其实昨天晚上我试过,我还打不开这个门的。
只不过看见我和我的家人相拥在一起时,我才发现我有多么的幸福快乐。等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忽然一时兴起的去开门,结果竟然真的开了。
在看着我犹豫不定之时,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晚上我还打不开那扇门。
只有这个相对完美的,我接受了那个自闭且幻想的那个所谓不完美的我自己,我才算真正的走出了这个门,真正的面对了这个世界......
只是我永远也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出了这个门以后,他会是我,还是他就是他自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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