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太好的,烂掉的,底下的人是万万不敢供上来的。
于是每年到她手里的荔枝,也就五颗之数。
日啖荔枝三百颗的滋味,就算她贵为长公主,也无法体会。
这荔枝味糖果的滋味还不错,李静贞十分喜欢。
最后一碗药喝完,翟嘉玉又带着军医来了。
李静贞乖乖坐着让军医给她把脉。
翟嘉玉在一旁说不上来什么神色。
她好全了,就送她回安奉乡去;要是没好全......
军医放开李静贞的手,笑着说:“小姑娘这几日的身体调理的极好,已经痊愈了。”
翟嘉玉动了动嘴唇:“你确定吗?要不要再看看?”
军医摆了摆手:“已经好全了,我确定。”
“那她......不会碰一下就流鼻血了吧。”
军医有些气:“你干嘛非要碰她呢?小姑娘本就细皮嫩肉的,老是碰来碰去的就算不流鼻血也会伤到别处的。”
翟嘉玉无语,谁说要碰她了,他只是怕她又不小心撞在哪里。
军医又补充道:“不要撞到就行了。”
行叭。
李静贞不用再喝药了,这几天身体肉眼可见的强健起来,能跑能跳了。
也是时候送她回去了。
翟嘉玉把她的东西收拾出来,递给她一本书。
“这是你唯一可以留下的书,带回去好好学习吧。”
李静贞接过来那本书,上面写着“资本论”三个大字。
“对了,日记别再写了,这支钢笔我也没收了。”
这钢笔出现在安奉乡那种地方有些突兀,但是他拿在手里就不会有人说什么。
李静贞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翟嘉玉别开头:“走吧。”
军营里留不得一个女人。
李静贞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自己的小包裹,迈着腿跟他走。
“走吧。”
【狗男人,本宫不稀罕!】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宿主,嘤嘤嘤,你已经选定了翟嘉玉,不能换对象的哦。”
【......】
回乡的一路上,李静贞怎一个郁闷可言。
还是那辆越野车,翟嘉玉把车开到了村口,从村口到李静贞的小房子的路很烂,车开不进去,只好在这里停下。
翟嘉玉把着方向盘,似乎很难开口。
李静贞咬了咬牙,背着自己的小包裹,翟嘉玉把军队里给她发的东西全都带上了。
军队里的床单被褥都是用的好棉花,肯定比乡里的好。
尽管要送她走,但他还是想尽量打点好她在这里的生活。
翟嘉玉把她的行礼提上,示意她跟上往家里走。
李静贞挪腾着小步,整理了一下表情。
“翟嘉玉。”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翟嘉玉背有些僵,还是回过头来看她。
李静贞是真的有点委屈了,他管了她三天,怎么就不能继续管下去了呢?
“能不能别把我丢在这儿。”
【这儿的村民都是些刁民。刁得很!】
翟嘉玉脸色难得软化了下来,似乎是在哄她,说出的话却一如既往的残忍。
“乖一点,我会帮你打点好一切的,这儿的乡民们不会再欺负你的。”
说着,翟嘉玉似乎是为了配合台词做出的肢体动作,他摸了摸她的头。
此时不亲更待何时。
【我扑!】
李静贞往前一扑,翟嘉玉却转过了身。
他摸了她的头,感觉有点不太自然,赶忙转过身调整脸色,自然没有看到李静贞往前扑的动作。
李静贞整张脸再次撞到了他的背上。
翟嘉玉惊得回头,这傻姑娘不是吧,这才多久又把自己给撞受伤了。
李静贞一抬头,两行鼻血垂直落下。
翟嘉玉连忙把她扶住,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她是怎么撞上来的?
好在安奉乡的卫生所不远,就在旁边。
翟嘉玉一手堵着李静贞的鼻孔,一手扶着她的背往里走。
“医生,快来看一下,帮她止止血。”
卫生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妈出来看见一个穿军装的帅小伙扶着一姑娘。
“哟,这是怎么了这是?”
待她看清那姑娘的长相。
“这不是李家那丫头,李静贞吗?”
李静贞是资本主义坏分子,她不是被抓走了吗?怎么又勾搭上军人小伙儿了。张巧珍心里虽然疑惑得很,但看在这个穿军装的小伙面上,没有说什么。
翟嘉玉回答道:“是,她是李静贞,你快看看她没事吧。”
李静贞的鼻血流的触目惊心的,把翟嘉玉吓坏了。
张巧珍暗骂了一句“矫情”,不就是流个鼻血嘛,堵住不就是了。
她找了两朵棉球出来,往李静贞鼻孔里一塞,血就不往下流了。
翟嘉玉似乎对她的处理方式感到不满,李静贞鼻孔被堵住,只好张着嘴呼吸。
张巧珍又沾了点凉水洒在李静贞的额头和脖子上。
“这大热天的流鼻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干活的时候流鼻血堵住就又继续干活了,哪里用得着专门跑卫生所来一趟。”
张巧珍似乎对李静贞被人带着来卫生所看病这件事情很是不满。
翟嘉玉眼刀子一扫,张巧珍又不太敢说话了。
她甩了甩手:“行了行了,我看好了,她没事,把鼻血堵住就行了。”
翟嘉玉冷厉地扫了卫生所一圈,把李静贞扶起来往外走。
“先回家。”
两人走后,张巧珍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流个鼻血也值得在男人面前装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她生孩子的时候也没在丈夫面前叫喊一声痛呢。
翟嘉玉把李静贞送到家里,上次来的时候他只是大概扫了一眼,没有仔细看她的屋子。
李静贞的屋子称得上是方圆十里最破败的屋子了。
资本家女儿的头衔,让她什么都只能分到最差的,分粮食永远是最后一个,安排劳动的时候她却是最苦最累的。
原来的李静贞就是这样吃不饱饭,又干着最重最累的活,最后晕死在田埂上,直到长公主李静贞来接替了她的灵魂。
这些长公主自然是不知道的。
翟嘉玉扶她坐下,见棉球的确堵住了血,没再说什么了。
他把她的行李放下,开始替她打扫家。
水缸里一滴水也没有了,翟嘉玉瞅了李静贞一眼,不懂这姑娘是怎么过的生活。
李静贞缩了缩脖子,这水都被她上次洗澡用光了。
打水要去百米外的水井。
翟嘉玉提着水桶来来回回的给她把水缸蓄满了水,一身腱子肉看的李静贞胆战心惊的。
“这缸水够你用三五天了,省着点用。”
李静贞不情不愿的看了看,哪够她用三天的,泡个澡就没了。
但她不敢说。
翟嘉玉又替她把床给铺好,还是那套蓝蓝的被褥。
不一会儿的功夫,家里给收拾的井井有条,窗明几净的。
不过,翟嘉玉看着那烂歪歪的桌椅板凳,再看那端端坐着的小姑娘。
她那白嫩嫩的手臂在这桌角蹭一下都得破皮吧。
事实上,李静贞在这板凳上坐了一会儿,屁股上都是红印儿。
李静贞见床铺好了,就把屁股挪到床上去坐了。
床上被铺的松松软软的,坐着舒服。
翟嘉玉把家里都给她收拾好了,眼下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儿。
他站起身,摸了摸兜里的钱和粮票,全都留给了她:“这些你拿着花吧。”
李静贞见他要走,连忙起身从后头抱住了他。
“你别走。”
声音委屈的翟嘉玉差点以为自己是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翟嘉玉拉开她的手,面向她,难得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道:“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村长那里我也会去解释清楚之前的事情,之后不会有人再来欺负你了。”
只要她自己别作死。
现在上头的风气已经有些松动了,陆陆续续的有一些家庭已经开始回京了。
李贞静只要别乱写日记,乱说什么话,她家以前就算是再大的资本,现在想保住一条小命还是容易的。
更何况还有他在呢。
翟嘉玉顶着那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眼神,硬着头皮走了。
没办法,她不可能一直住在军营里,那些毛头小子每天看她的眼神直勾勾的,口水顺着流,这太影响军心了。
大不了他之后一有空就来看她。
翟嘉玉离开前,特地到村长办公室走了一趟,解释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表示通过调查,李静贞没有犯错误,希望村里不要再动不动搞出举报这种事情,这次上头对他们村已经相当不满了。
村长听的连连点头,后怕不已,再不敢放任村民继续闹事了。
听说李家丫头回来的时候还穿着一身军装,许是那位军人同志的。
村长眼珠子滴溜溜转着,警告自家儿子别再去招惹李家那丫头。
朱建国才没把他爹的话放在心上,之前他就一直求爹妈替他把李静贞娶回来,他爹说李静贞家里成分不好,娶回来影响他仕途。
他们朱家可是八辈贫农的出身。
朱建国心想,娶不进家里,玩玩儿总行吧。
翟嘉玉走了,李静贞心里跟空了一块儿那样难受。
他是她到这里以后遇到的唯一一个依靠。
现在她要靠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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