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有孕

不过凭着那老道的几句话,傅靖姮料定他猜不出她的法子,便愈发胆大了起来,说话间更拱了火气。

"傅侯爷这么大的威风,我又能使出什么手段?侯爷怎么不扪心自问,是否自个儿做了太多丧尽天良的龌龊事儿,老天有眼要你断子绝孙呢。"

傅渊气极反笑,平素里装得一派温文尔雅的假面终是忍耐不住,撕了粉碎,眼中尽是望不见底的漩涡,傅靖姮不禁有些后怕,然而说出去的话哪里还有回转的余地呢。

傅渊额角出青筋毕现,沉声道:"姐姐再如何厌恶我,还不是要待在我的身边予取予求,我纵然是丧尽天良之辈,姐姐便能遗世独立了么?若有朝一日下了黄泉,姐姐也需得陪在我身边才是。"

说罢,大手一挥便撕碎了傅靖姮身上的襦裙,傅靖姮看着他红了眼睛的癫狂模样,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反抗,只是她从前不爱习武,如今自然也不是傅渊的对手,不过片刻间,傅靖姮已是一丝/不挂。

傅渊盛怒之下,床榻间亦不比从前温柔,以前他虽强势,却总还顾着傅靖姮的感受,不忍让她过于消耗,体力不支。

许是今日傅靖姮那番话撕破这些年二人之间一直避之不及的那层遮羞布,字字句句都如钢刀般怼在了他的心尖上,如今他收起温柔的伪装,彻底露出了豺狼的本性。

一举一动都令傅靖姮痛极,泪水裹着汗水滚滚落下,一双美目中尽是憎恨与厌恶,却仍咬紧了唇不肯求饶。

看着她痛,傅渊心中如漏了风一般,也不好受,纵然与她如此亲密无间,却仍旧没有丝毫快感,一场情/事二人皆备受折磨。

春茗守在门外,不知今儿侯爷怎的了,竟如此凶狠地折磨姑娘,姑娘虽忍着,可那唇齿间藏不住的呜咽声仍是透过门窗传了出来,春茗心焦不已,却没半点法子。

约么一个时辰过去,内室的动静渐渐小了,只听得傅渊一声"取些水来",春茗忙带着丫头们去取来水来。

因傅靖姮每次与傅渊亲近之后,不喜旁人伺候,春茗便自己端着水进了内室,刚一进去,便被那股子暧昧气息裹住了。

春茗瞧瞧抬眼看,傅渊散着头发,敞着寝衣,露着光洁的胸膛坐在桌案前自顾自饮酒,傅靖姮裹着被子面朝床榻里不肯见人。

春茗心中长叹,端着水绞了帕子来给傅靖姮擦拭身体,只是锦被一掀开,佳人如玉的脊背上,胸口处净是不堪入目的红梅痕迹,细看之下,还有几处破了皮渗着血丝,手腕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了,布满了淤痕。

春茗皱了皱眉,心中暗骂傅渊不是个东西,手上却愈发轻巧地处理好了傅靖姮身上的伤痕,又从匣中取了冰玉膏轻轻擦拭在那些伤痕处,待到一切处理妥帖后,便为傅靖姮穿上了干净的寝衣。

本想端着水退出房去,却被傅渊叫住了,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紧紧地锁住她,说出的话更令人心惊。

"春茗,你爹当初要将你卖与青楼,是本侯救了你,你还记得清谁是你的主子么?"

春茗听得糊涂,心下又紧张不已,慌忙放下水盆,叩拜在地上,说道:“侯爷大恩,奴婢没齿难忘,自当奉侯爷为主,结草衔环以报。”

傅渊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掷了出去,冷笑道:“是么?那姐姐是如何避子的,你不如说与本侯听听罢。”

春茗竟想不到是这事儿,一时间慌忙叩首,言辞间还在为傅靖姮开脱。

"侯爷息怒,姑娘...姑娘她只是年轻爱俏,怕有了身子容颜衰败,并非存心避子的。"

"答非所问,春茗,是本侯素日太好性儿了,由得你在这扯谎欺瞒。"傅渊耐心告罄。

"牧野,把春茗关到柴房去,不管你用什么刑罚,必得将她嘴里的东西拷问出来。"

傅靖姮终是忍不下去了,光着脚下了床榻,眼神死气沉沉地盯着傅渊道:“你不必为难春茗,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骗了她,我骗她我要做口脂,在口脂里加了紫草、黄柏和藏红花,也不怕告诉你,这法子我已用了近五年了,你纵使找来大罗神仙,我也伤了身子,再难有孕了。”

傅渊并不是非要孩子不可,只是他困着傅靖姮这许多年,仍旧是捂不热她的心,二人越亲密他越是患得患失,想着若有个孩子也好,便能将她困在自己身边再不离开。

傅靖姮素来心软,为着她亡母遗命守着澍哥儿这许多年,若是他二人有了孩子,她定然是狠不下心离开的,只是未曾想她竟这般早便防备他了。

一时间怒不可遏,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一把掐住了傅靖姮的脖子,一向杀伐果决的傅渊眼睛里竟闪烁着点点泪光,声音沉痛不已。

"你便这般恨我,不惜伤害自己,也不肯为我生个孩儿。"

傅靖姮感受着被人把着命脉的窒息感,却生出了一丝解脱的意味,浅笑道:“谁会愿意给畜生生孩儿,你倒是不怕生个怪物出来。”

说罢,如玉的双手轻轻把住了傅渊扼住她脖颈的那只手,眼中那充满柔情地看着傅渊说道:“阿渊,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收紧,杀了我,便再无烦恼和痛苦了。”

傅靖姮许久不曾这般温柔地对他说话了,他竟有些被蛊惑了,手上的力越收越紧,直到看见傅靖姮紫涨的脸庞,才陡然间清醒过来,瞬间便收回了手。

傅靖姮跌落在地上捂着喉咙不住地咳嗽,傅渊颤抖着手,若不是他及时反应过来,只怕真的会失手杀了她......

傅渊不由得有些溃败,看着傅靖姮铁石心肠的模样,他狠了狠心,命人将她关到了越女峰上最偏僻清冷的凌霄阁。

自那日起,傅靖姮每日被锁在凌霄阁中,只有一位面生的侍女送来一日三餐外加苦药汤子,傅渊每每夜深而来,发泄完便起身离开,只冷冷地留下一句话"什么时候有了孩子便接她离开这里"。

她也曾想过死了一了百了,可傅渊拿弟弟妹妹们的性命威胁她,她只得这般苟活于此。

终是在盛夏来临之际,傅靖姮不思饮食,整日昏睡,傅渊听人来报,心里有了些底子,便请了大夫前来诊治,果不其然傅靖姮有孕了。

傅靖姮闻听此言,如坠梦里,喃喃问道:“我怎会有孕?”

傅渊却抚着她的小腹极是高兴,解释道:“调理了好几个月的身子,总算有了。”

说罢,也不顾傅靖姮的怔愣,一把抱起她,带着她回到了揽月阁,许是因孩子的缘故,傅渊好似全然忘了之前的不痛快,对着傅靖姮更是关怀备至。

"姐姐饿不饿?想用些什么?"

傅靖姮心中有太多疑问,只得顺水推舟道:"想吃春茗做的鱼片粥了。"

傅渊并未接话,傅靖姮不禁怀疑道:“你杀了春茗???”

傅渊情不自禁笑道:“姐姐便当我是草菅人命的刽子手不成,既然姐姐喜欢,我便还叫她回来伺候你。”

约么半个时辰,春茗带着鱼片粥便来了傅靖姮面前,见她一切都好,傅靖姮总算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当日连累你了,你可还好么?他对你用刑了么?"傅靖姮问道。

春茗也有好些日子不曾见到傅靖姮了,眼中闪烁着泪花,说道:“姑娘安心,奴婢一切都好,侯爷并未对奴婢用刑,只是打发奴婢去做了几个月的杂役,不算什么。”

听到这,傅靖姮安心不少,抬眸打量了四周,见无人在此,便低声问道:“我有孕了。”

春茗笑了笑道:“奴婢知道,日后必将更加用心侍候姑娘。”

"可我用了那口脂近五年,我怎会有孕呢?"傅靖姮疑惑道。

春茗闪烁着目光,不知道该不该讲,傅靖姮见她这副模样,便知晓她是知情的,更是央求她告诉她到底为何。

春茗耐不住傅靖姮磨,便低声道:“奴婢听闻侯爷请了那道士,为姑娘改了命盘,姑娘每日里饮的药汤也是他亲手所制,旁的奴婢便一概不知了。”

傅靖姮从前是不信这些玄门之人的,只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也不得不信。

傅渊最近这些日子颇有些忙,来越女峰的日子也渐渐少了,傅靖姮难得几日自在,趁着奴婢们不注意,悄悄溜到了茅长生的院落。

彼时,茅长生正在捣药,见她来了也不惊奇,直截了当道:“姑娘有话问贫道?”

傅靖姮见她爽快,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便道:“我用了五年的藏红花,怎还会有孕?”

茅长生也不瞒她,说道:“姑娘命中本无子,奈何侯爷偏要强求,非常事自有非常之法,姑娘放心养胎便是,日后自会平安产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这话说的隐晦,傅靖姮却仍听出了几分不寻常,迟疑道:“你们莫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的法子吧?”

茅长生捣药的手一顿,片刻后恢复自然,却未能逃过傅靖姮的眼睛。

"什么法子贫道不便告诉姑娘了,总归万事皆由侯爷担待,姑娘有什么好怕的呢?"

眼看茅长生是不会告诉她的了,傅靖姮也懒得在此处看他为虎作伥的面孔,便转身离开了。

茅长生看着傅靖姮的背影,终是摇了摇头,便转身走到房中,打开了一间密室,将一碗药汤递给了一位同样身怀有孕的妇人,命她饮下。

世间事皆有定数,有人生便有人死,逆天而行必用非常之法,哪里是三言两语便可轻易做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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