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峰之上举办选举,有能力前来观看的民众寥寥无几,基本没有,剩下的都是一些武林高手,除了本□□看热闹,静不下来的,没有一个人为了比武的开始而大作喧哗,摇旗呐喊。
整个比武者里也就秦楚对桑渡朝了朝手。
桑渡微微颔首,回应了他。
季玲见状,醋意大发,忍不住问道:“你们认识?”
桑渡道:“当然。”
说着,主考人缓缓起身上台,说起一些这种大场合中大人们最喜欢说的场面话。
季玲不高兴听,便道:“我和石道生这次出来想住你那里。”
她这根本就是命令,不带一丝询问,果然是皇上最宠爱,要星星摘月亮的公主,桑渡只能答应下来:“好哇。”
季玲又问:“你和刚刚那个跟你招手的人关系很好吗?”
桑渡道:“我叫他往东,绝不敢往西。”
“是吗……”季玲继续问:“那他会经常来找你吗?”
桑渡颔首,“熟得很,天天来。”
季玲心里盘算好了,等住到桑渡家里后就等着秦楚前来,倒时就可以好好接触接触这位俊俏小郎君。
想着,她不由发笑。
石道生见状,提醒道:“大人讲完了,马上要开始比武了,公主你可不要忘了这次出宫的任务。”
桑渡奇道:“什么任务?”
季玲答:“边境城关失守,领将不战而降,父皇大怒,特悄悄派我前来查勘督促,如遇收买贿赂考官者,统统抓起砍头。”
桑渡明了。
紧跟着,擂台上说场面话的考官大人朗声道:“开始取号!——”
说完,在场参加选举的所有人纷纷去木盒子取号。
所谓取号,就是将每个号码写个两遍,分别用装进信封中,火漆封口。
参加选举者领了号之后,每个人去记录号码的大人那里,当着大人的面拆开信封,记下号码。
那拿到一模一样号码的两个人就是比武的对手。
满场不下数百名参加选举者,在这样充满秩序且高效的安排下很快便完成了配对。
反正桑渡除了秦楚和齐默一个人也不认识,不由地在人海中寻找他们的踪影,奈何人山人海,实在找不到。她干脆倚着栏杆,等比武真是开始了再说。
一会儿,号角吹响,比试正式开始。
桑渡依然不感兴趣,心想:还是等到秦楚和师兄上场时再说吧。
她懒懒地倚着栏杆,闭眼小憩起来。
石道生、季玲有自己的任务,目不转睛地看着比武,却越看越兴奋,一会儿为这个打气加油,一会儿为那个落败者惋惜,又叫嚷者谁谁下手太狠,直接把人打残、打吐血了。
季玲高兴中瞟了眼桑渡,看见她居然在睡觉,便道:“这么精彩的比武你居然睡觉。跟你要好的那两个马上就要出场了,你好歹给他们打打气吧。”
谁要上场那考官都会播报,桑渡看似在睡觉,其实听得清清楚楚,不会错过。
她一副“好好好,我看我看”的敷衍表情,起身懒懒地看去比武擂台。
今年取消了点到为止的规则,各家都全力以赴,你死我活,比武确实惊险刺激了不少。
只见衣服上印着火凤家徽的金钱岛弟子手持两柄断鞘,把它们运用的得心应手,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犹如深水蛟龙锋芒暗藏;
出杀招时,那短剑剑鞘上镶嵌着的红玛瑙泛出猩红的耀眼光芒,寒刃如火凤展翅,锐利不可当。
与他对战的是旭日昭昭的南山轩辕派弟子。
他明显招架不住金钱岛弟子利落的攻势,不断往擂台旁边退去。
“金钱岛赢定了!”季玲自信满满地推断道。
石道生掐指一算,“那可不一定哦——”
“打打杀杀,你死我活,不好看不好看——”桑渡觉得无聊,正打了个哈欠,嘴刚张到半路,见那南山轩辕派弟子被逼到角落,腰身一扭,从腰间抽出一根乌黑的鞭子,唰地向金钱岛弟子甩去。
这就有趣多了。
桑渡硬生生将哈欠咽了回去。
只见金钱岛弟子不慌不忙地将断刃往鞭子一划拉,啪地一声,那根鞭子竟然被划切成了两半!
桑渡忍不住叹道:“招式干净利落!”
季玲笑道:“鞭子的克星就是短剑,这局金钱岛赢定了。看来,自谦仙人也有失手的时候。刚才还说金钱岛弟子不一定会赢,可是呢……”
面对挖苦,石道生也不反驳,而是意味不明地笑笑,“再耐心看下去。”
看去,那金钱岛弟子手里的双刃就要刺向南山轩辕派弟子的喉咙,可南山轩辕派弟子却往后一仰,一个翻身,躲过那一击,还没站稳,就从腰带里拿出一只乌黑的药丸,指尖轻轻一弹,药丸便进入了金钱岛弟子的口中。
咕嘟一声,金钱岛弟子将药丸吞下,随即眉头一蹙,捂住胸口,吐出一大口黑血,直愣愣地栽倒在地,浑身抽搐几下,便晕了过去。
“那是什么?”季玲大声问道。
根本没有人回应她,考官立马宣布:“南山轩辕派弟子萧逢胜!——”
石道生笑道:“公主,你看我说的什么来着?”
季玲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人就倒在桑渡的前方,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探探那人鼻息。脸色唰地白下去,立即缩回手,颤声道:“他,死了……”
又见那人唇色发黑,她大声道:“南山轩辕派弟子萧逢作弊!他用了毒!”
霎时间,整个天阳山山顶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齐刷刷地望去桑渡。
萧逢却笑嘻嘻的,“此次选举只规定比武双方有一人投降便可停下,若双方都不喊停,便至死方休。既然如此,也没规定说怎么个死法,这算作弊吗?”
说完,在场的侍卫将金钱岛弟子的尸体拖下擂台。
“选举自要讲究个公平公正!”季玲气得牙痒痒。
萧逢满不在乎,“兵着诡道也,敌方不会跟我们讲什么公平公正,只有赢者才配说公平公正。”
季玲的脾气如她的红衣,是个火爆的性格,上台就要揍那萧逢。
“住手!”台上监考的大人猛然一喝,“擂台之上,闲者勿入!不得放肆!”
桑渡板着脸,从萧逢的脸上扫过,朗声问道:“此先例一开,后续不知会有所少人效仿,那那些被杀死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萧逢道:“武状元选举意在选举出未来的将军,即是带兵打仗,还想有人收尸吗?胜败乃兵家常事,生死也当置之度外。”
桑渡、季玲气鼓鼓。
彼时,那考官大人再次宣布:“好了!此次比武,南山轩辕派弟子萧逢胜!——”
萧逢一挑眉峰,耸耸肩,一脸高兴地跳下擂台。
临走时,他故意撞了季玲一下,还伸手捏了捏季玲的脸蛋,不过很快就让其打了下来。
“还挺疼——”萧逢揉揉手腕,依然笑吟吟的,“相必是支持了哪个门派的男弟子,所以不高兴我赢,对吗?你不想我赢也不行,因为我定会拿到今年的武状元,哈哈哈!”
说罢才真的走了。
“你!……”季玲偏偏不服气,拉住桑渡说道:“想必姐妹你也觉得不妥,既然你我能上了这天阳奇峰,那我们两个加起来定能剁了他!”
“某种程度上萧蓬说得也没错。”知道季玲好事,石道生及时拦住她,小声劝道:“我们此次前来的任务也不是这个,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我不管!他刚刚用他的猪蹄捏我的脸,调戏我!”季玲依然蠢蠢欲动。
石道生低声道:“且看他能走到哪一步,如果真的得了武状元入了朝廷,到时候随便叫皇上给他降个罪不就好了。”
季玲“哼”了一声,“也好。”
一旁,桑渡心道:还是不要惹了这位公主的好,弄不好就降个罪下来。
此后,秦楚、齐默顺顺利利地完成了比试,还都赢了,进入第二试。
第二试的取号就安排在第一试结束,好在第一试结束已经淘汰了一半的人,随之而来的取号也轻松快速起来。
在秦楚、齐默取完号,配对完了之后,二人纷纷朝桑渡走来。
刚走近,齐默目光冷冷,问道:“刚才我在擂台上看见萧逢往你这里来了,他来干什么?有没有伤你?”
看着他低沉的神色,桑渡不敢多说什么,只摇摇头,说道:“没……没有。”
“那就好。”齐默松口气,又沉声道:“不然第二试开始我绝不轻饶他。”
听闻,桑渡问:“难道第二试你的对手是萧蓬?”
齐默颔首,“是。”
想到萧蓬对上金钱岛弟子时做的事,桑渡道:“我看这个萧蓬身法诡橘,手段狠厉又狡猾,你可要提防着点他。”
“桑……”秦楚本也想问问桑渡刚才自己的表像咋样,可季玲看出了齐默对桑渡的暧昧,便一把拉过秦楚,环着他的胳膊,说道:
“我们跟桑渡刚刚认识,她答应要带我住到她家里。我不认路,你带我去吧。”
秦楚本想挣开季玲,一看是个姑娘,便不敢大动,默默收回了手,提醒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女孩子斯文些。”
“什么斯文。走吧走吧……”秦楚任由季玲拖着自己走远。
天阳山山脚下,见齐默、桑渡还没有跟来,秦楚忍不了了,用力将自己的手从季玲臂弯里抽了出来,“哎呀你谁啊?我要等齐默和桑渡一起走。”
季玲道:“反正他们认识路,能自己回家,我们不等他们一起走也没有关系的。”说罢又要搂上秦楚。
秦楚吓得连连后退,“男女授受不亲!——”
“我不介意。”
季玲逼逼紧逼,秦楚不停后退,最终后背靠上一颗松木,退无可退。可眼见季玲就要扑上来,他绕着树干往树后一躲。
秦楚躲,季玲追,两人绕着树干转圈圈。
实在抓不到秦楚,季玲气得一跺脚,道:“哎!你躲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桑渡、齐默驭着轻功从天阳山山顶下了来。
见状,秦楚像找到了家人,连忙往二人身后藏去,“桑渡你结交的是个什么女流氓啊,青天白日的就往我身上扑。”
桑渡笑道:“什么女流氓,她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小公主,季玲。”
“啊?!”秦楚诧异。
季玲双手抱胸,命令道:“啊什么啊!赶紧过来给本公主带路!”
回不寐居的路上,众人看到南山轩辕派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困马山城最好的客栈去,萧蓬就在队伍中,又因为赢了第一试,整个人趾高气扬的,走路不好好走,蹦蹦跳跳。
回想萧蓬对季玲的那番调戏,她就一肚子气。她拦下众人,说道:“萧蓬自己说了兵不厌诈是吧?”
桑渡颔首,“对啊。”
季玲眯起双眼,盯着萧蓬走入客栈,“齐默,你就等着赢吧。”
众人朝着她望去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掩在南山轩辕派队伍中的萧蓬。
齐默奇道:“公主想干嘛?”
季玲冷声道:“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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