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一起回了不寐居,秦楚回想这今天擂台上的惊险时刻,绘声绘色地说道:“今天我的对手是南山轩辕派弟子,你们知道嘛,我还在跟对方拱手作揖,礼貌一下,他就趁我不注意偷袭!”
季玲冷哼一声,“南山轩辕派都是些小人!”
“对对对。”秦楚吐沫横飞地附和着季玲,“当时我往后一仰躲了过去,然后嗖地一下,他从袖子里向我飞来一个东西。”
“是什么?是什么?”季玲急不可耐地问道:“第一试时那萧逢小人就用毒,那人不会也对你用毒了吧。”
“不知道,我没看清楚。”秦楚摇头,“但是我躲了过去,然后立马控住长枪朝他的腰间一扫,把他给打出擂台,落地淘汰了。”
季玲叉腰,“对待南山轩辕派的小人就应该这样!你应该下手狠点,让他们吃吃苦头,看下次还敢不敢作弊偷袭了!”
秦楚十分赞同,“下次一定。”
“什么下次一定!”季玲瞪着秦楚,“最终试里不是还有那最可恨的萧逢嘛!”
秦楚望向齐默,神色复杂,“我得先赢了齐默才能与萧逢对弈。”
季玲“哦”了一声,笑道:“我觉得你一定能赢了齐默,然后把萧逢打趴下。”
秦楚真没信心赢得过齐默,他苦笑一下,“借你吉言。”
石道生掐指一算,叹口气,摇摇头。
见状,季玲觉得十分扫兴,冷声问道:“仙人又看破什么天机了吗?”
石道生又谈口冷气,“天机不可泄露。”
季玲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威胁道:“仙人是说还是不说?——”
“说说说……”石道生急道:“一开始我就说了嘛,今年的武状元选举结果诡秘难测,刚才我明明算到秦楚的确赢了,紧跟着又算到萧逢赢了,再跟着又看到齐默也赢了。”
季玲松开石道生,“切”了一声,朝他使劲刮脸,“哦~原来是仙人本领不高,算不出来才唉声叹气,故弄玄虚啊~”
“我!……”石道生本想辩驳,忽又将话吞进了肚子里,抿着唇,心里奇道:
嘶,凭我不可能算错呀,怎么会算到这种结果呢?奇了怪了。
想着,落在几人身后的桑渡跟齐默才踏入不寐居的大门里。
桑夫人角南风来到众人跟前,笑呵呵地询问到秦楚的比武情况:“怎么,拔得头筹了吗?”
秦楚道:“还没呢,三天后才到最终试。”
眼见天色已晚,秦楚说道:“该用晚膳了。”说着就摸摸肚子,“伯母我都快饿死了,饭菜呢?”
季玲的肚子也咕噜噜叫起来,问道:“是呀伯母,今天的晚膳是什么?”
桑渡奇道:“秦楚,你不回将军府吃晚饭,到我家里蹭什么饭?”
秦楚看向角南风,“是伯母叫我晚上来吃饭的。”
角南风笑道:“我以为今天是最终试,专门为小楚做了庆功宴来着呢,呵呵。有蜜渍豆腐、槽琼枝,闲笋蒸鹅、鸡元鱼,玉带虾仁、醉排骨,还备了玉常酒。”
桑渡“哇”了一声,“娘亲这些饭菜都是为秦楚准备的?!”
“对啊。”角南风点头,还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弄错了最终试的日子,我以为是今天呢,就叫小楚晚上到我家来吃饭了。”
“娘亲就这么肯定秦楚会赢?”桑渡问。
角南风暗暗扫一眼齐默,“不论是谁得了第一,这庆功宴总要备着的。就算没有人得到这第一吧,小楚和你师兄辛苦了这些天,也要好好慰劳一下。”
桑渡明了。
齐默却淡道:“今天我不在家用晚饭,你们不用等我了。”
说罢,走了。
齐默刚回家却又离开,秦楚一向怀疑他,问道:“他去哪儿?”
桑渡答:“下山路上我跟师兄遇见百花谷谷主,谷主就邀我们去参加宴会了。”
季玲着急道:“不管啦,他爱上哪儿上哪儿吃去,我饿死了,我们赶紧落座吃饭吧。”
不知为何,下山时齐默还很开心,一回到不寐局之后,刚才的那句话语气冰冷,连脸上的表情也是僵冷的,就好像在跟谁生闷气。
望着他的背影,桑渡道:“你们先吃,我跟师兄说些话就回来。”
桑渡追出去,唤道:“师兄!——”
齐默顿住步伐,双手抱着横秋剑,转身看去,“怎么了?”
桑渡问:“你在为娘亲给秦楚准备庆功宴而生气?”
齐默眸中星光点点,他颔首,“是有点生气,但也理解。秦楚是第一护国将军秦中敢的儿子,他最有可能会得第一,大街上的百姓、赌坊里的赌客和桑夫人,大家都希望他赢。”
“比武本就凭实力说话,没有大家希望一个人赢他就能赢的道理。”桑渡义正言辞的说。
齐默道:“寡不敌众,人心是很恐怖的,说不定若我赢了秦楚,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不会想退缩吧?”桑渡担心起来,“怎么可能赢了也没有好结局,大家都各凭本事说话,秦楚也不是个输不起的人,我不希望你因为外界的压力就给他放水。如果让秦楚知道了,他肯定也会觉得自己赢得不清不楚。”
齐默想拔得头筹是为了谁?
当然是桑渡。
别人的期望,自己的结局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桑渡好好的,随心所欲,自己也能与桑渡天长地久地做着师兄妹就好。
齐默深深地望着桑渡,“放心吧,我会全力以赴的。”
说着,他转身就走,还叮嘱道:“赶紧回去吃饭吧,在百花谷谷主那儿我饿不着的——今天府里的饭菜相当的好,你再不回去吃就没有咯——”
……
深冬拂晓,白霜蒙地,寒冷彻骨。
桑渡是被冻醒的。
被子里冰冰凉凉,再想睡觉是睡不着了。
她索性穿上衣服斗篷,起床烧水冲个手暖,暖暖身子,不曾想刚走到院子里,脚下叫一个东西一绊,咕咚一声,摔在地上。
嘶——
一时间膝盖、手掌都疼得慌,她不知道先去查看那个,便环着膝盖,捂住手掌。
待疼痛有所缓和,生气地转头查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吃惊不已。
那个绊倒她的竟然是齐默!
见他紧闭双眼,脸色透着乌青,眉毛与睫毛上都覆了一层寒霜。
桑渡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太冷了。
——仿佛死人一般地冷。
也不知他在这冰天雪地里躺了多长时间。
桑渡道:“师兄,我叫人一起搀扶着你去看大夫。”
说着,她起身要走,不料被齐默紧紧抓住衣摆。他断断续续,虚弱地说道:“不……不要叫人来……”
“可是……”桑渡不明白,那一秒,齐默夺过话头,说道:
“我、我还想参加……参加几天后的……最终试……不想……不能让人知道我受伤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那些!”桑渡恼火。
齐默咬牙说道:“你不明白!”
“咳咳咳!……”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他说完便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桑渡将他扶起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帮忙顺顺气。
齐默好了点,桑渡沉声问道:“我真的不明白,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参加比武,所以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齐默虚弱地说:“我一定要参加……”
“你想做官?”桑渡问道。
齐默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心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他本想反驳,可他真正的打算不能对桑渡去诉说,若让桑渡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就结束了,而他又想不到有什么借口可以继续照顾、留在桑渡身边。
他点点头,“对,我想做官,想入朝廷。”
“可那还怎么振兴秋风门呢?”桑渡质问道:“你不想为师父报仇了吗?”
“做了官也能为师父报仇。”齐默道:“至于振兴秋风门,师妹你身怀叶落悲风,你也可以的。”
“可……”
齐默捂住嘴巴,咳嗽两声,打断了桑渡的话,“咳!咳!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好吧……”桑渡对齐默有些失望。
她扶着齐默往困马山城的医馆去。
一经大夫诊治,齐默的右手骨折,还中了一种在那大夫能力范围内查不出来的毒。
那毒在他的手腕上形成一朵七色莲花。
不入武林的人可能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武林中人都知道,那朵七色莲花是历来百花谷谷主才能练就的毒——七色控心莲。
练就那种莲花需要以毒淬炼人体,让那人变成毒人,最后再将其杀死,将莲花种子置于毒人尸体中,再抛回池塘里待种子开花生长。
最后将长成的莲花剪下,风干,研磨成分,这就成了七色控心莲。
中毒者手腕上会出现一朵七色莲花。
何又为控心?
只因那朵出现在手腕上的七色莲花会随着时间而变色,红橙黄绿青蓝紫,待到变化为只紫色时,那中毒者就会中毒身亡。
若不想死呢?
那就只能听命于百花谷,为其行事,才能得到一颗解药。
要是中毒者不畏死亡,抵死不从,那这毒也就只是慢性发作的毒而已,控不了心。
桑渡盯着齐默腕上的那朵七色莲花,“百花谷何以对你下毒?”
齐默道:“那天萧逢落入陷阱,我们看到了百花谷谷主夫人与人私会,后来夫人与那人散步到陷阱边,让萧逢看到了。萧逢威胁他们说,不把他救出去,他就向谷主告密。”
“难怪那天他能准时出现在比试现场!”桑渡道:“是萧逢没有信守承认,向百花谷谷主告发了夫人的事?”
“嗯。”齐默颔首。
“还真如师兄你所料,夫人的事一旦说出去,谷主就会牵连到我们头上来。”桑渡又问道:“既然知情者都要被灭口,那萧逢呢?”
齐默答:“那场鸿门宴萧逢也在,他也中了控心莲之毒。这次谷主成心要毒杀我们,怎么也不会给解药了,我们只能等死,不过师妹放心,我对谷主说那陷阱是我一个人布的,他不会牵连到你们。”
那朵七色莲还是红色。
桑渡道:“不行!我不想你等死!”
齐默很欣慰,笑道:“我有解药,不用担心。”
桑渡奇道:“控心莲是百花谷谷主的秘籍,你怎么会有解药呢?”
齐默的深情短暂一慌,没有回答,立即转移了话题,说道:“总之我一定要参加最终试。师妹,你一定要帮我保守今天的秘密,万不可对任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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