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过去了没法自己吃,所以...我就事先嚼了一下。”贺云飞一脸天真地说。
二人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蒋霆浩面无表情道:“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贺云飞轻笑一声:“恩。”
蒋霆浩一口气还没松出来,却又听对方道:“不止嚼了一下,我特地嚼的很碎,方便你咽下去。”
那阵诡异的沉默又来了。
片刻后...
“老子掐死你!”蒋霆浩突然起身,双手扼向贺云飞的脖子。
“我操,你他妈的恶不恶心?”
贺云飞一点不慌,一下子单手握住他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扣住对方肩膀,一个翻身从后背把人压制在身下,一脸的乐不可支。
“你当时都快死球了,我哪儿管得了那么多。”
蒋霆浩大怒:“那不是靠河吗?河边都是鹅卵石,不能磨成药汁给我喝?”
贺云飞挑挑眉,指着他鼻子道:“老子都他妈给你上嘴吸了,这个伤口离你命根子就几寸远,我都没嫌弃你好几天没洗澡,你嫌弃老子口水脏?”
蒋霆浩一脸欲哭无泪,边挣扎边道:“真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老子里外都不干净了!”
贺云飞:“再闹腾不睡觉,信不信我能把所有的草药都嚼吧爵吧给你塞嘴里。”
蒋霆浩一听,不哭也不闹了。
贺云飞放开他,躺回自己的位置道:“欠收拾。”
折腾了一天,又是被连日逃命给耗空了精力,现在蒋霆浩也想睡觉了,索性也不折腾了。
但是他已经暗戳戳在心里记下了这笔账。
等着吧贺云飞,老子总有一天要在你头上撒尿。
......
“蒋霆浩,像根草,没爹没妈没人要...”
“噢,蒋霆浩又打人了,快去告诉老师...”
“你这作业怎么做成这样?你爸妈干什么吃的?学习学习不行,同学关系差劲,你这个窝囊废出了社会也是个垃圾,滚走别在我这儿添堵。”
“我不是窝囊废,我不是没人要,我..”蒋霆浩猛地睁开眼睛。
他全身大汗淋漓,身下的被单已经被洇湿。
他喘着粗气,摇摇头,试图忘记那些以为梦境重新明晰的回忆。
身旁,贺云飞发出轻微鼾声,并没有被自己吵醒。
蒋霆浩渐渐回忆起,自己已经顶着一个新身份,来到另一个世界了。
可是在这个世界,自己又是谁呢?一样没有父母亲人,一样没有知己好友,只有...
他转过头望向贺云飞。
只有这个以欺负自己为乐的坏人!
想到他趁自己昏倒的时候对自己的折磨,蒋霆浩对着睡着的贺云飞伸出手,做出了一个“生生扼其喉”的手势。
还加了个鬼脸。
然后蹑手蹑脚地下床,以极重的偷感从柜子里刨出两件贺云飞的衣服。一件天青色翻领袍、还有一双黑色的皮质弯头履。
一身新装上身,蒋霆浩自我感觉良好,很合身的样子。
但是贺云飞看起来直逼190的身高,差不多比自己高一个头,为什么他的衣服会那么合身呢?
想不明白,蒋霆浩出门打了盆水洗漱,打算出门遛个弯。
天色尚早,但是田间地头已经有人在忙活。一般村子里都鲜有外人出没,蒋霆浩也不想被看到,就沿着屋后的小路翻到了村子的另一头。
原处是一座庐舍,舍内外一群穿着灰蓝布袍的小孩儿进进出出,外加一个白胡子老头儿。
“在山的那边水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哼唱起来,从草丛里拔了根狗尾巴草叼着玩,等这群小孩儿都进学堂了,他才慢悠悠缓步移动到庐舍的窗户下面。
屋内大约有一二十个小孩儿,都跪坐在地板上,面前各置一书案,上面都放着书。
那白胡子老头正摇头晃脑地到处巡游,口中念念有词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
念到此处,老头突然一转身,露出背后贴着的一张完全不像但是巨像的人像画。
整间课堂爆发一阵哄笑。
老头反应很快,手够够后背,拾取了这张十分传神的画像,顿时勃然大怒。
蒋霆浩感觉他生气之后更像了,巨像无比,尤其是脸上那个痦子。
“陈履冰!”
“有。”一个坐在最后一排的看起来**岁、长得还挺可爱的小孩儿一脸惊恐地站起来。
“先生,这不是我贴上去的...”
老头儿打断道:“把我刚才念的诗,背来听听。”
陈履冰学着先生的样子摇头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老头儿好像没料到他能背出来,又道:“解释听听。”
陈履冰思考片刻,缓缓道:“修身治国之根本在于明了高尚的德行,学习并应用于日常的待人接物中,以求达到最完善的境界。心坚方可镇静;镇静方可心安,心安方可思虑周详,如此这般才能处事合宜。”
老头儿脸一黑,接着道:“把下面一句也给我背出来!”
陈履冰:“先生,下面的您还没有讲...”
老头儿把手上的画攒成团扔在他桌子上:“还敢顶嘴,书都没读明白,成天就知道捉弄老师,你这样还能有什么高尚的德行!把手伸出来!”
蒋霆浩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惨叫”,不由得道:“这小子太实诚了,死不承认不就行了?”
“不认没辙啊,那一看就是他画的。”
蒋霆浩:“噢原来如此,那个画的确个人风格很明显......我靠,你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子。
“刚刚啊,我每天都来旁听的。”女生道,然后指了指正在挨手板的小孩儿,“那是我弟弟。”
蒋霆浩:“啊?哦...你不去管管呀,我看他快被打哭了。”
小女孩儿也学着他的样子薅了根狗尾巴草扔嘴里:“活该!画了不偷摸掖着,还卖给同学,不打他打谁?”
蒋霆浩:“你这一说,好像是有点缺心眼。”
“你...这衣服好像有点眼熟。”
“噢是吗,哈哈哈可能是我很久以前穿过吧。”
“你不是我们村的吧,以前没见过你。”女孩儿眯起眼睛道。
蒋霆浩也学着她警戒的样子:“我以前也没见过你。”
女孩儿摆摆手:“也罢,看你也不像个能干坏事的人,我叫陈婉儿,你呢?”
“我叫蒋..”
慢着,刚想起来自己的人设好像是个逃犯来着...
“我叫蒋文明”,他说完伸出手。
女孩儿不明就里,伸手在他手上拍了一下,道:“好...有礼貌的名字。”
蒋霆浩:“那就对了,我这人从小就讲理。”
两个人坐在庐舍外面,一会儿听听课,一会儿聊聊天,玩会拔老根儿,一上午的时间蹭就过去了。
中途蒋霆浩还和这群小学生玩了会儿蹴鞠。
等日头升到正午的时候,他已经和一个初中生外加一群小学生走在回家的路上了。
“你耍赖的时候有半点讲理吗?”陈婉儿气冲冲道,“哪里有用手踢球的?”
“兵不厌诈,当成社会教给你们的第一课吧。”蒋霆浩玩了一上午各种使诈一直赢,特别开心。
“什么是社会?”陈履冰嗦着个麦芽糖,一边说道。
“社会就是江湖。”
“什么是江湖?”
“江湖就是你被先生打肿的小猪蹄子今天晚上可以顿了吃。”
陈履冰:“跟小孩玩还作弊的大人才差劲了。”
一群小毛豆附和道:“没错!”
......
这条小路旁散落着房屋田舍,小孩儿们就都回家吃午饭了。
很快,陈家姐弟也到家了。
“你家住哪里啊。”陈婉儿跟他告别道。
“住在那遥远的地方。”
陈婉儿:“......”
陈履冰:“姐姐,他穿的好像是云飞哥哥的衣服。”
陈婉儿:“听娘说云飞哥带回来个媳妇儿?”
蒋霆浩想起来那个人就来气:“谁是他..那啥,我是欠他钱被他绑架回来当牛马的。”
陈婉儿抿着嘴笑着,怪腔怪调道:“原来你们真的住一起呀,稍微诈你一下你就承认了。”
蒋霆浩一惊:“真卑鄙。”
陈履冰:“这就是社会,学着点吧年轻人。”
蒋霆浩竖中指道:“小猪蹄子别说话...”
告别陈家姐弟之后,蒋霆浩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有种小时候在外面玩到很晚,一直到朋友都回家了就剩下自己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走回了贺云飞的家。
院子里空无一人。
他推开屋门,一个人也没有,昨天晚上弄乱的房间都被收拾好了,床上的被单平整如新。
整洁的都有点陌生。
他从厨房没找到吃的,就啃了一个柿子椒。
那种伴他成长的孤独感带来一种疲惫,如山倾来,他困得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
蒋霆浩爬起来,感觉有点落枕,就坐在床头揉脖子。
“那个狗玩意儿怎么还不回来。”他对自己道。
不知道上哪儿鬼混了。
让老子整整等了一天!
慢着,自己为什么要等他回来。
本来就是打算独自生活的,昨天还是被这家伙给扛回来的,不然他今天早就赚了很多钱了。
想到这里,他推开门就打算走,谁知门一开,贺云飞就站在门外。
他身着一身玄色圆领袍,头戴幞头,穿的很正式,显然是刚回来打算开门,手还悬在半空中。
不得不说比昨天看着更精神。
“你怎么回来了?”蒋霆浩疑惑道。
贺云飞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点上灯,说道:“鸠占鹊巢?”
蒋霆浩:“......”
贺云飞:“还偷穿我小时候的衣服。”
蒋霆浩:“你管我183的身高叫你小时候?”
贺云飞俯视望着他:“嗯哼。”
蒋霆浩:“怎么今天都不在家。”
贺云飞:“我当你跑了呢。”
“什么叫跑啊。小爷我是正大光明地走好吗?”
“你回来就行,担心你半天了。”
听闻此语,蒋霆浩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所以...你是去找我了吗?”
贺云飞咬着手里的鸡腿,道:“噢那倒没有。”
“找你干什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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