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晨曦的阳光划破天际。云岫院里已经馥郁芬芳,香炉里青烟袅袅,檀香混着清新的橘皮味道,让人心情平静。

姒无哀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后,凤眉半敛着,指尖轻捏着一张纸条。

纸上用遒劲锋利的字写着:

‘邯州,事已毕。’

姒无哀疲惫地闭了闭眼睛,用指尖点了点桌面。

守一垂首立在桌案一侧,不时偷眼去看香炉,他听谢扶扶说的换了新香,希望对殿下有用。

“守一。”

“属下在。”

“去准备一下,我要进宫。”

“殿下要进宫?”

守一吃惊地出声,自从上次从宫中回来之后,殿下几乎没有出过云岫院。

乍一听闻他要进宫,守一难免有些惊讶,不由自主就发出了声音来。

说完之后立刻又意识到不妥,慌忙跪倒在地。

姒无哀毫无反应,桌案之后,木讷地垂着眼,像是一只精致的木偶娃娃,没有灵魂,声音也是冷的。

“去办。”

“是。”

守一刚离开屋内,衣柜的阴影之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姿挺拔的黑衣男子。

“呵呵呵,还不肯释怀呀。”

“多此一举。”

姒无哀闭上了眼睛,抬起了手中的密函,手腕微微一动,手中的密函击出,射向那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于是伸手向前一探便精准地揪住密函,“哎呀,怎么会是多此一举呢,我这不是想着法子,找着理由的来看望你嘛。”

黑袍男子不徐不缓地踱步至书案前,迈进阳光之中,便能看清他的样貌,眉目清俊,鼻梁高挺,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忽略他脸上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只乍一看去,竟与姒无哀有五分相像。

姒无哀掀了掀眼皮,“小舅舅。”

“哎!乖外甥。”

黑衣男子正是镇国大将军封守,姒无哀的小舅舅,封家最后仅存的一点血脉。

没人知道封守是怎么逃过当年那场屠门灭族的大难的。

只知道他在边疆一战成名,攻城掠地,开疆拓土一时声名大噪。那时圣上已为封家平反,招他回朝,恢复封家原爵之后又追封了镇国大将军。

如今虎符在握,统领三军。

众人只知道符守是个冷面将军,战神在世,生性薄凉,却不知道他私底下性子尤为跳脱。

“啧,真是冷漠呀。”封守挑着眉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两本账册,“呐呐呐,你要的证据,给你。”

姒无哀伸手接过两本账册,两本都出自邯州某处银矿。

邯州州衙王知州伙同邯州范刺史,两人朋比为奸偷采邯州官银。

就姒无哀所知,他们偷采出的银矿都被暗中运进了京城,进了大皇子姒无涂的府中。

当然大皇子手下不止是邯州银矿,漳州的金矿,海口的珍珠,柳州的墨砚,地方上供不胜枚举。

不过不急,这些地方他会一一处理干净的。

姒无哀想着缓缓闭上眼睛,压抑眼中的凶光,冷冷对封守道:

“东西送到,你可以走了。”

封守俯了俯身,手腕撑在桌上,两手捧着自己的脸,怪声怪气地道:

“你这孩子,许久不见了,就没有其他的要跟小舅舅说的吗?都没有想小舅舅吗?你怎么这么冷酷呀,你甚至都不愿意抱抱小舅舅我!”

姒无哀抬眉看了他一眼,顺手从案上拾了一杆老笔,用两指夹住一转,再猛地前一掷。

笔如急刃,裹挟着凌凌杀意,朝着封守的面门而去。

“咦!”封守慌忙抬手,两指夹住笔锋连退数步堪堪停下,呼了口气,正要抱怨两句,

“你这孩子...”

封守一抬头,就见姒无哀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长剑,利刃出鞘一截。

姒无哀和封守同在边关之时常切磋武艺,一开始封守还能从容应对,现如今已经不再是姒无哀的敌手了。

封守知道姒无哀的脾气并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好像格外暴躁,居然动真格地拔出长剑来了。

封守的笑容一僵,“告辞!”

竹林小厨

谢扶扶和常久正在会议室开会。

谢扶扶搬进小厨之后,两进的小厨房,硬是被她开辟出了三间卧室,一个浴室,一个会议室,这么一折腾。

原先那些用来制作甜点的锅碗蒸笼倒没地方放了,通通谢扶扶被塞进不常用的灶台里。

谢扶扶用麦秆敲了敲墙上贴着的宣纸,皱眉道:

“常道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常久愁眉苦脸望着谢扶扶,他一辈子认认真真作法事,堂堂正正驱邪祟。

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人按头学什么,鱼线的一百零八种妙用,如何使用磷制造出火焰,魔术道具制作要领。

常久痛苦道:“...有在听。”

“我刚刚讲了什么?”

“猛地一挥右手,同时扯...钓鱼线,顺势将法案上的蜡烛拉倒。”

谢扶扶认真地点头,继续道:

“对,然后你要假装非常惊讶,注意动作要利索,表情要浮夸,约浮夸越好。”

常久:......

京城街道上,

“贱娘们,放手,快给老子放手。”

城中街头,彪壮地男人嫌恶地踹了抱着他腿的纤细女子两脚。

他落脚很重,毫无顾忌地蹬在女子的脸上。

一脚一脚,

女子脸上一片青紫,眼睛青乌,嘴角还犹挂着一丝血痕,她像是听不见声音一般,死死拽着男人的裤脚,就算被踹飞出去,也还是要冲上去。就算十指在地面拖拽,划出数道血痕,也执拗地不肯松手。

男子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哇哇大哭地小女孩,四五岁年纪哭地小脸涨红,绝望地胡乱踢着小腿。

“这是谁?”

“害,李大啊,吃喝piaodu没一样他不沾的,估计是没钱了准备m女儿吧,啧,真不是个东西,倩娘跟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闻言李大瞪了那路人一眼,“呸,跟了我是她的福气,她离我能活嘛,我mai了女儿又了,老子说话她还能不听。”

就在此时街道的不远处传来高昂的人声,

“回避--”

“是虎头牌啊,虎头牌,快走快走。”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四下散开来,个个臊眉耷眼地立在道路两边。

倩娘遥遥看见有顶软轿,木然死去的心里忽又燃起来一丝希望。

“大人!”

“求大人做主!”

李大吓了一跳,赶忙拉住她往路边拖,一边拖拽一边怒骂,“死婆娘,你疯了!”

他拖拽倩娘,提着小女孩的手就松开了,倩娘一个飞扑过去,紧紧抱住女孩。她眼中燃烧着愤怒与决绝,死死盯着李大。

李大瞪着眼,狠狠一脚踢上去。

“死婆娘,把丫头给我,快给我,md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呱噪。”

李大光顾着抢女儿倒没发现清街的队伍暂停下来,华贵的马车停下他身侧一边没再前进。

李大吓了一跳赶紧趴跪在地。

“大,大人,小人参见大人。”

“求大人救命。”倩娘急促地喊道。

“死婆娘闭嘴!”

姒无哀斜坐在车轿里,淡淡出声,

“守一。”

“殿下。”

“落掉了他一双前臂,再剐了他的舌头。”

“是。”

守一听令长刀出鞘,锋利的刀刃上闪烁着寒芒。

李大立刻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连连摆手,下一瞬便疼的惨叫出声,“呜呜呜!”

守一一甩手腕,刀上的血迹甩了干净。

倩娘看呆了,盯着李大,看蜷缩在地上发出呜咽地哀嚎之声,心里不由有升腾起一丝快意。

车架里飞出一袋银子,精确地落在倩娘的手边。

清冷矜贵地声音从幕帘后响起,“你说她离了你活不了,现在,我倒看看你离了她还能不能活。”

姒无哀说完车架便不再停留,朝着皇宫的方向行进。

原地只有倩娘抱着女儿,远远望着远去的座驾露出感激的神情。

皇宫议事阁外

姒无哀刚刚呈上邯州偷盗官银一案。出了议事阁没走出几步远,就见景王姒无涂急急赶来。

想必是得到了消息,赶着来见陛下探听情况,也不知他是从何处赶来的,身后还跟着京兆府府尹李雄。

看见姒无哀姒无涂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道:“四弟今日怎么有空进宫。”

姒无哀也不看向姒无涂,反倒是轻轻瞥了眼他身后的李雄,淡淡道。

“与大皇兄何干?”

姒无涂一噎。

脸色也难看起来,偷偷给身后李雄试了个眼色。

“殿下可曾听说京兆府今日有一案,听说是王公贵族有人当街行凶,断人双臂还割人口舌,实在凶残,不知道殿下可曾听说?”

“是本王做的。”姒无哀垂直眸子,眼底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他淡淡撇来一眼,不疾不徐地道:“本王不过是处置了个无赖流氓,怎么,李大人要处置本王?”

“不,不敢下官不敢。”

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京兆府府尹,怎么敢处置四殿下。

李雄汗流浃背,甚至想要立刻掉头就走,是在瞧见大皇子暗中投来警告的眼神,只好梗着脖子继续说道:

“只,只是天子犯法与,与庶民同罪。”

姒无哀歪了歪头,抬眸漆黑如深渊地眸子盯着李雄:“城中律令,凡无故辱人者,笞一十,互相骂者,各笞一十。辱人言辞过激,罪可至絞。”

“李大人的经纶典籍都读到哪里去了,平日又是怎么胜任职位京兆府府尹一职的,无能至此,不如还是早早退隐归乡的好。”

李雄脸色苍白,不敢抬头,只悄悄侧目去看大皇子,见他的脸色愈发难看了。也不敢再吭声,干脆夹着脑袋低头装傻。

“李大人,本王可有说错?”

“并无错漏。”

姒无涂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四弟这是何必。”

姒无哀:“你不如担心一下邯州那两个吧。”

一说到邯州,姒无涂皱起眉头,“父皇可是让四弟前往邯州彻查了?”

“你不如进去问父皇。”

姒无哀说完抬脚就走,只在路过李雄身边之时稍微顿了下脚步,低声道:

“还请李大人往后督下再严苛一些,本王刚丧了挚爱的妻子,听不得任何辱骂结发之妻的妄言。”

“李大人你记好了,若是再有此类传入我的耳中,李大人不如同今日那个流氓一般如何?”

李雄惊恐地抬起头,就见姒无哀与他擦肩而过。

姒无哀的脸色没什么表情,冷漠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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