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雨天相遇

在这个波诡云谲的王朝,先皇陆腾戚共有四子。

大皇子陆昶元与二皇子陆昶司自幼便争斗不休,彼此虎视眈眈。夺嫡之战自皇室深宫起,逐渐延烧至朝野上下。

太子陆昶元最终胜出,登基为帝,迫不及待地将二皇子陆昶司处死,彻底铲除这个不屈的对手。

三皇子陆昶熙和四皇子陆昶云则似乎与权势无缘,远离权力的漩涡。

陆昶熙被封为靖远王,陆昶云则封为永昌王,各自守着自己的一方封地。

然而命运如潮水般难测,太子陆昶元即位仅两年便因病去世,且膝下无子,只能将皇位传给靖远王陆昶熙。

陆昶熙在未登基之前,娶刑部侍郎的女儿莫清澜为嫡妻。莫清澜出身官宦之家,温婉端庄,深得陆昶熙的宠爱。

可惜,陆昶熙登基后,身为天子的他早已不再是昔日的靖远王,朝中大臣为保各自家族的势力,纷纷进献女儿。陆昶熙在臣子的“忠心”之下,逐渐迎娶了许多背景显赫的女子。

太尉司徒明辉之女司徒绮云、太傅荀玄逸之女荀雪薇、户部尚书郜浩然之女郜曼华接连入宫,昔日陪伴陆昶熙走过艰难岁月的莫清澜被挤至权力边缘。

随着时光流逝,昔日深情款款的帝王渐行渐远,莫清澜被冷落在深宫之中。宫墙内的暗潮和尔虞我诈逐渐侵蚀了她的生命,她虽贵为皇后,然而却成了孤立无援的棋子。

启元十四年,莫清澜终在争斗中不堪重负,郁郁而亡。她的死在深宫中掀不起半点波澜,仿佛只是一片叶子落在秋水之中,渐渐被人遗忘。

莫清澜死后,她唯一的儿子——四皇子陆辞风,便开始了真正的孤苦生活。

虽贵为皇子,却生如浮萍,生活中处处提心吊胆。他从小性情敏锐,知道自己母族势弱,无人依靠,因此凡事小心翼翼,活得犹如走钢丝般惊心动魄。

在宫中,他见惯了冷漠的权谋斗争。

作为皇子,他理应吃穿无忧,但侍奉他的奴仆、下人们却常常克扣他的用度,得来的食物中也时常藏有不明的毒素。那些毒药虽不足以致命,但足够让稚弱的身体反复受折磨。

有一次,陆辞风端起一碗难得送来的香气浓郁的炖肉,几口下肚后就腹痛难忍。他踉跄着走到宫墙角落,肠胃剧烈翻涌,胃中物尽数吐出,脸色苍白如纸。

后来,他晕倒在那片冷清的墙角处,意识模糊,仿佛听到有人低声叹息。

醒来时,陆辞风已在一间小屋里,身上盖着陈旧的被褥,一位年迈的老太监正为他喂汤药。

原来,这位老太监曾是莫清澜的旧识,恰巧遇到四皇子落难,便悄悄将他救起。陆辞风在小屋里躺了一个半月才慢慢恢复,但肠胃也从此落下了病根,稍有寒凉便会剧痛不止。自那以后,他便学会了小心翼翼,凡事都多留几分余地,防人之心不可无。

宫中生活愈发艰难,陆辞风逐渐明白,只有伪装出一副桀骜不驯、风流不羁的模样,才能让那些人放松警惕。

于是,他开始流连于市井之间,甚至出入风月之地,以一种荒唐放浪的形象掩盖心中的警惕与孤独。

他的心似乎也随之冷了。

每当伤痛在夜里侵蚀他的身体,他便在心中想,那些伤害过他的人也终有一日会品尝这份痛苦。

他不在乎这命运给予的冷漠与伤害,觉得不过是早晚之事罢了。

他就在这种冷眼旁观、得过且过的心态下度过一年又一年,仿佛不为任何人,也不为任何事,只是以一种桀骜的姿态活着,尽人事,听天命。

*

晚饭过后,老大爷带着陆辞风和沈慕言分别到了两个小房间休息。

沈慕言进屋环顾着四周,这间简陋的房间几乎空无一物,墙壁上斑驳的泥灰剥落,床头木板微微晃动,床尾甚至还有一处小小的裂缝,正一滴一滴地漏着雨水。

沈慕言叹了口气,无奈地蜷缩在床上,将外袍紧了紧,身心俱疲的他很快在雨声的伴随中沉沉睡去。

半夜,冰冷的空气透过墙缝渗入屋内,沈慕言冷得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发现屋内一片寂静,连窗外的雨声也已停止,空气中却还留着湿润的泥土味。他拿起放在桌边的茶壶,倒了杯凉茶,缓缓地饮了一口。想起白天奔波劳碌的一天,他不由得轻轻叹息。

他走到门口,想要推开门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

就在此时,他隐约听到隔壁的房间中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

隔壁的声音低沉模糊,似乎有两个人在交谈,语气中透着几分压抑的急促。

沈慕言眉头微蹙,立刻警觉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房门,屏息凝神,努力捕捉隔壁的对话内容。

沈慕言不敢推开门,以免被对方察觉,只能凭借细微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听到几个字眼——“证据”“取舍”……这几个字漂浮在空气中,像是某种隐秘而压抑的暗示。

“取舍……”沈慕言喃喃复述了一遍,心中一震,顿时想到了一个名字——曲舍!

沈慕言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再次听到他的名字。莫非……花魁案真的另有玄机?

他心中疑窦丛生,却依旧保持冷静,竖起耳朵试图继续捕捉对方的谈话内容。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那人似乎正在离开。

沈慕言依旧静立在原地,眼神闪烁不定。

他紧了紧身上的外袍,屏住呼吸,片刻后,确认隔壁重新归于寂静,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然而,他的心中却如夜色般波涛暗涌,方才听到的“证据”“取舍”等字眼在脑海中盘旋不去。是什么人半夜偷偷造访陆辞风的房间?那“证据”指的又是什么?这些问题在沈慕言心中掀起了层层疑团。

*

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院子里,昨夜的暴雨已经将四周洗刷得干干净净,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沈慕言走出小屋,看到院中一片忙碌的景象——老大爷正在专心地扫地,而陆辞风正蹲在一扇破旧的窗前,手里拿着浆糊和纸,似模似样地修补窗户的破洞。

陆辞风满手浆糊,但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回头朝沈慕言挤眉弄眼。

陆辞风露出他一贯的轻浮笑容,向沈慕言招了招手,“阿言早啊!昨晚可睡得安稳?”

沈慕言听到陆辞风的称呼一时呆愣住了,张了下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老大爷听到动静,抬头笑眯眯地看了沈慕言一眼,满是皱纹的脸上透着几分慈祥的和蔼,招呼他去院里的桌子上吃早饭。

“不用了大爷,我平常都不吃早饭的。”沈慕言朝桌上瞥了一眼,看到几块窝头和一碗清粥,心下泛起一丝感动,这老大爷家境清贫,仍然如此好客。

他随即自告奋勇道,“我来帮您扫地,您到旁边歇着吧。”

老大爷却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哪里用得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动手,我这把老骨头还没闲得住呢。”

陆辞风在一旁挑了挑眉,高兴地喊道,“阿言来帮我吧!你看看我这手上的浆糊,自己搞不定。这窗户怎么糊都糊不好,莫非是没找对法子?”他说着,还故意将手抬起,露出一片糊在指尖的浆糊,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意,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沈慕言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走过去,接过陆辞风手中的糊窗纸,细细打量起这窗户,忍不住微笑着摇头:“这方法的确是有些……不太对劲。”

两人并肩而坐,沈慕言专注地抹着浆糊,细心地将破洞一点点用纸糊好。而陆辞风自打沈慕言接手之后就没再干活了,反而兴致勃勃地看着沈慕言的动作,时不时开口调侃几句,“没想到阿言做这种粗活还挺在行的,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随后他低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阿言干活的时候也很好看,哎,不如别在大理寺干了吧,跟在本殿下身边,保准你吃香喝辣。”

沈慕言抬起头,无奈低声道,“多谢殿下抬爱。只是臣恐怕做不来殿下这般的……清闲日子。”

陆辞风一听,顿时露出一副难过的神情,委屈道:“你这是瞧不起我呢。平日里是清闲,但本殿下也是有正事的,都是大事,不是人人都懂的。”他嘴角的笑意微微加深,桃花眼中闪烁着一丝玩味的光芒。

沈慕言突然想到昨日晚上隔壁的交谈,心下一沉,他笑了笑,不再接话,继续将最后一处破洞细细糊好。

不知不觉间窗户已经被糊得整整齐齐。

看着修补一新的窗户,沈慕言微微舒了口气,似是完成了一件小小的成就。

“好了,多谢阿言相助。”陆辞风调笑着说道,语气中却透出几分真诚的谢意。

沈慕言拍了拍手,若无其事地回道:“为殿下分忧,自然是我的本分。”

糊完窗户,两人来到院中,向老大爷告辞,准备离开。

老大爷将他们送到院门口,目光带着几分慈祥的温暖,“你俩路上要小心啊,刚下过雨路不好走。”

沈慕言恭敬地对老大爷拱了拱手,郑重道谢,而陆辞风则笑着对老大爷挥了挥手,洒脱地笑道:“大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他们告辞离去,渐渐走远。老大爷转身回到院子里。

收拾房间时,他发现两人的屋子的枕头下都压着不少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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