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还没散场，陆明月一开始被带得有些踉跄，后面就稳住了脚步，场景就变成了般配的情侣共同出现在宴厅上。
有位先生今晚才跟陆明月聊过，看到她带着位男士回到宴会中，有些惊讶，于是就只是举杯示意，陆明月在回来时已经拿了一杯新的酒，同样也跟他点头举杯。
她的表情不变，嘴巴在动，“我记得你这周要谈合作？”
“谈完了。”
“不是还有个美术展的行程吗。”
闻熙侧头，陆明月好像只是普通的说一下，她的视线落在宴会的茶点上，有些黑色的发丝落在她耳前的皮肤。
“所以，你看我的行程了？”闻熙说。
陆明月没有说话，闻熙也没有追问，他只是说，“这里不适合说话，你会想看这里的夜晚吗。”
-
陆明月跟闻熙回到了他落脚的酒店，进门行李箱还保持着敞开的状态躺在地上，可见主人只来得及换一身西服就出门了。
闻熙将房卡丢在鞋柜上，边走边扯掉领带，将它丢回行李箱里。
又解了两个纽扣。
闻熙呼出了一口气，转身，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掩饰地问：“为什么呢？”
地毯吸收了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他一步步慢慢走近，眼睛始终盯着陆明月，陆明月站在原地看着他走来，没有退后，两人的距离缩小到一个巴掌的距离。
闻熙没有说什么事，但两人都知道说的是什么。
陆明月始终和闻熙有一个距离，但闻熙不明白是什么，协议签了，恋爱谈了，手牵了，嘴亲了，行程分享了，睡觉都是睡在一个被窝里，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没去美术展呢？”陆明月不答反问，她的眼里是真实的疑惑。
“我为什么一定要去？”闻熙抬手抚上陆明月的脸，他一只手就可以托住，他的视线一寸寸地扫描过她的五官，这张脸，近距离看也没有丝毫的瑕疵，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跟我说，你要待在Y国一个月？”
“你这么说，我该怎么去美术展呢。”
闻熙没有转移话题，“所以，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去Y国一个月，Y国有谁，美术展又有谁，让你这么在意。”
“是你喜欢的人，还是——我会喜欢的人。”闻熙停顿了，他笑了下，“是你问我会不会反悔的理由吗？”
闻熙放下手，他后退了，“陆明月。”他比陆明月高了一个头，眼神似是淬了冰，居高临下的眼神，“不信我的话，我们可以分开。”
陆明月是骄傲的，闻熙难道就不骄傲吗。
她不信他，他又何必缠着她不放？
在闻熙说话时，陆明月的手就抓着裙摆，将顺直的料子抓出了褶皱。她的手紧了又握，紧了又握。
“我......”陆明月动了动嘴唇，她抬着头，迎着闻熙的眼神，她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睛却因面对着闻熙和看着吊灯而有了光点。
陆明月从未对谁说过喜欢，她可以顺畅地讲一篇演讲稿，开一个会，跟人礼貌的交谈，毫不留情指出项目的缺点，却极少表达过什么感情。
闻熙又说了两个字，他的声音沙哑地不行，“说话。”
是断还是留，是继续在一起，还是走上你所想的那个结局。
陆明月开口了，“我以为，你会去那个展会，然后遇到一个女孩，你将会爱上她，她可以比我更长时间的陪伴你，比我可以说的爱要多得多，所以我在给你遇到那个女孩的机会。”
她放过了自己的裙摆，“抱歉。”陆明月闭了闭眼，对闻熙露出了一个笑，“我，我为我对你的不信任而感到抱歉。”
我......陆明月张了张嘴，说不出下一句话来。
“抱歉。”陆明月再次说，她脱下了她披着的西装外套，放在了旁边的鞋柜上，转身去开房间的门。
高跟鞋踏出的第一步，身后就传来声响，“陆明月你走一个试试。”
见她就这么乖乖地停在那里，闻熙的嘴角总算是有了一些笑意，又很快被自己拉平。
他慢慢走近，“一个女孩？”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爱上她。”
闻熙将陆明月转了个圈面对自己，“比你更长的时间陪我，比你可以说的爱要多得多，可是。”
“那些都不是我需要的东西。”
他们对视着。
“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闻熙说，他的语气终于变得柔和，“如果有一个男人，他比我更长的时间陪你，比我可以说的爱要多得多，那你会爱上他，而后悔跟我在一起吗。”
陆明月又笑了，闻熙也笑，他将她抱入怀中，将鼻子埋在她的发间，闷声闷气地说：“不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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