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啪——

“写得什么东西?”

席岁然愤怒地把手里的小说往地上一摔,同时发出一声铿锵有力的控诉。

她是被这本书清新雅致的封面吸引进来的,一开始她还因为和女主同名而感到欣喜,原本以为书的内容也和封面一般让人舒心,谁知她看了一半便被气得吐血。

在原本的设定中,女主是个顶好的名门贵女,却一路被人陷害致死、屠戮满门,就连圣上亲手定下的婚书也是别有用心。

书中的男二一心一意对待女主,却未曾表露心意,导致女主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心意,甚至连诬陷她全家的凶手都没查出来,便被打下诏狱!

什么破书?

简直就是厕品作者厕品三观出的厕品垃圾。

席岁然倚在电竞椅上大骂:“林x持,有本事滚出来咋俩谈谈!”

也许真是见了鬼,有本事的事儿这不就来了,只见那书发出一阵亮光,“笔给你,你来写!”

***

长久的寂静后,席岁然晃晃悠悠的睁开眼,猛然发现自己的意识居然穿到了这本书里。

该死,居然还是女主身处诏狱的剧情。这是觉得她看过一遍还不够,需要3D超沉浸式的体验一次吗?

冰冷的电子音在耳畔响起,席岁然听见刚刚那声音说,“恭喜读者获得一次为女主改变剧情的机会,为使读者珍惜本次机会,特意在穿书前体验一次女主濒死视角!”

还未等她拒绝,原书中的剧情便一一在她眼前铺开,一种无法撼动的强大力量牵扯着自己,她甚至能切身体会到原主此刻的内心活动。

昏暗阴沉的囚牢内,女子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羊脂般的肌肤在零碎光线照映下显得越发惨白。

仅那一双眼还算清明,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初冬便已经格外冷了,以往家中必然已经烧起了地龙,父亲讲着一年里的趣事,母亲会为她制厚厚的新衣,兄长会寻来新奇的物件。

她透过诏狱逼仄的窗,撑起身子努力往侯府方向看去,却只看到冬日里一线没有温度的阳光。

呵,一国之后,母仪天下?席岁然眼中浮现一抹自嘲。

自从那年三子夺嫡,圣上为她和二皇子李序怀指婚之后,她便从千万宠爱的席家女变成了争夺皇权的工具。

入宫以来,她恪守本分,兢兢业业,既不干涉朝政也不争风吃醋,试问谁不称赞她的贤德?

恨只恨,她没能防住后宫的暗算,也没能守住席家上下几百条人命。新皇登基不足三日便抄家废后,普天之下,闻所未闻。

咯吱——

突兀的开门声打断了原主的思绪,也让席岁然的意识得以从原主身上剥离出来。

一个小太监捂着口鼻端着药,极为嫌弃地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还时不时的低声咒骂,“不就欺负我是新来的,什么脏活都让我干!”

说罢,他把碗随意往地上一放,也不管药汁溅出了多少。朝着地上的人喝声道:“还是一样,快喝!喝完我也好去交差。”

自从进了诏狱,每到午时都会有人逼她服下一碗吊着性命的药汁,今日也不例外。虽然小太监的态度着实说不上好,但那女子却是个好脾气的,也许认命,也许是为了解脱,她机械的伸出手,饮下那剂汤药。

席岁然忍不住为女主心中一颤,别喝!今日的药里被人下了毒,你若是死了席家便永远翻不了案。

可惜即使她喊得再大声,女主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主浑身冰冷,周身疼痛,四肢百骸仿佛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痛苦,洁白的贝齿用力咬着下唇渗出了几丝血迹。

终于,那份摇摇欲坠的清醒一瞬间支离破碎。

寂静……

天地之间是前所未有的寂静。

***

诏狱外。

纪修远一袭黑衣,单膝跪地,一手握住残破的剑柄勉强竭力支撑在地上,周身洒落的点滴血迹,映在李序怀眼里却如同欣赏一副新作的踏雪寒梅图一般——任人执笔。

高楼之上,李序怀低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情绪。

伫立良久,李序怀望向独自闯入诏狱的纪修远终于缓缓开口:“朕令你驻守北境,如今外敌未除,无诏入京乃是死罪。”

纪修远努力收敛着情绪,却仍藏不住眉眼里的兵戈铮然,低沉的开口:“臣此次回京,是为寻一人。”

李序怀心中一颤,再开口时语气依旧淡漠:“她是朕的人。无论生死,都由不得你。”

纪修远左手握着腰间玉佩,用拇指摩挲着玉佩上的花瓣纹路,暗自下定了决心。

“陛下想要的,我已经带来了。”纪修远从怀中拿出虎符。一旁的小太监极有眼力见的连忙接了过去,李序怀望向纪修远,脸上却没有一丝兵权在握的喜悦,反而露出一抹自嘲的神色:“将军当真是情深义重。”

纪修远不愿再做口舌之争,如今天下太平,他愿交付一切,只为一人。

隔着漫天大雪,纪修远转身向诏狱走去,李序怀看不清他,似乎也从未看清过他。

世人皆知,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诏狱。

***

瑞雪兆丰年,淮安街上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街道两旁早已挂上了大红灯笼,小贩卖力叫唤着招揽自家的生意。

街道角落里,三两脚夫正聚在一起喝酒。那满脸横肉络腮胡的人说道:“你说这年还过得了吗?京城里头死了一位,边疆那也死了一位。”一人疑惑道:“塞北苦寒之地,死个人有什么奇怪的。”

只见那络腮胡连忙接上:“你可知死的那是谁?纪老将军的独生子!如今天下安稳全靠纪将军驻守边疆,从无败绩。”另一人问道:“既然从无败绩?那纪将军是——”。

“也罢!此事切莫提起,圣上震怒,纪家连尸首都没能抬回京城。”络腮胡饮下最后一口酒,便醉倒在石桌上,任谁喊也不醒来,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穿书前,她看到女主惨死诏狱男二也痴心殉情,于是就没有再看下去。自然也不知道淮安街上还有这样的景象,如今有了机会正好细细看看。

走到巷口时看见几家小贩聚在一起招揽生意,巷口的风极大,冬日里人们本就不想出门更别提会有人去关注风口里的几个小商贩了。

历朝历代商贾人家最为低贱,没有战乱时尚且勉强果腹,更不用说风雨流年,人丁飘零了。

沿着长街,过了前边的青石拱桥便能远远望见前头的昌平候府牌匾。

出嫁前,女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淮安城了怕是连侯府里都没有走明白过。

这么好的风景,席岁然打心底为她可惜,却也只能凭着直觉往昌平侯府走去。

整个侯府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人气,她穿过未曾紧闭的大门来到前殿,院里静得可怕,桌上女主母亲最喜欢的那盆君子兰也因为没有人打理而逐渐萎去。

她恍惚听见颐园传来响动,于是快步往颐园走去,习惯性的搜索着书中最常出现在女主身边的那两个丫头的身影。

院里的梅花倒是比女主出嫁前开得要好,这棵梅花是在女主出生那一日栽下的,承一个岁月如故、生机盎然的好念头。

可惜女主是个随遇而安,无为而治的性子,愣是不让花房细心培育。席岁然心想,哪怕是再肆意生长的藤蔓都需要水和阳光,这样栽梅树又如何能栽好。

只见假山旁一人提着水往梅树走去,席岁然没有想到这侯府里居然还会有人,更没想到这个人在打理一棵濒死的梅树。

席岁然见他熟练的除去宿土、修剪花枝,于是便走上前去。可那人似乎没有丝毫察觉,仍然自顾自的囔囔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往书房走去。

席岁然连忙跟上,只见他来到书房,打开一个木箱子,最上面放着哥哥送她的白玉梅花坠子,下面是一叠没有拆封的信件。

席岁然知道他是谁了,定国公府纪大将军独子——纪修远。

这是书中写到的纪修远拿了兵符,下定决心只身前往诏狱的头一天。

书中的席岁然同李序怀成亲那天,纪修远就自请离京镇守西北,直到听说席家灭门这才连夜返京。

无诏入京,只身闯宫,这也为纪家遭殃埋下了后患。

席岁然不禁感叹道,好一个痴心少年郎。

罢了罢了,这一次即使身陷囹圄,她也要尽力一试,逆天改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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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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