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行语气很平常地对莫永军说：“莫老师，麻烦你准备一下合同，没有问题的话，今天就定下来吧。”
莫永军：“？？？”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才是制片人呢？
王忆行：“？？？”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才是总导演、剧组的最大负责人呢？为什么换女主角这么大的事情他一点发言权都没有呢？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是谁也看不懂但谁都是大受震撼的离谱程度了。
见没人说话，季白行又认真地问了一次：“莫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嘴巴上叫着莫老师，实际上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制片人对待是吧？！
莫永军艰难地说：“季老师，这样……不太好吧？戚老师已经和我们签了合同……”
季白行立刻回了一个“懂了”的眼神，转头就对戚雪说：“想要看看《封仙》没了你能走到哪一步吗？现在可是就给了你一个亲自体验自己重要性的机会了哦~”
戚雪瞪着眼睛，好半晌没说话——纯粹是被气得喘不上气了！
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的徐有望都惊呆了：“不是、季老师，你这样不太好吧？这么大的事情，不是应该由导演制片人和投资方一起决定的吗？”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的潜台词就差放到明面上来了。
季白行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是。”
王忆行王总导演在这里，莫永军莫制片人也在这里，那就差投资商了！投资商是谁呀？方复娱乐呗！那方复是谁说了算？
当然是送了一亿片酬当见面礼，季白行大方可爱的大伯呀！
“稍等一下。”季白行说着就拿出手机给闻礼仁打了电话过去。
开了一上午的会议正准备享受愉快午休的闻礼仁正闭目养神享受着缓解疲劳的按摩，听到手机来电声，他也没睁眼直接将电话接通。
“喂？”
季白行很有分寸地没喊出“大伯”这种杀手锏武器：“闻董事长，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有了一个比戚雪老师更好的选择，对方也愿意以友情价的低片酬饰演女主师如月。”
闻礼仁：“::::::”这么会是季白行？！他没有把季白行拉进黑名单吗？！为什么季白行的电话会打到他这里？！在家里折磨他还不够，现在就连安静的午休时间也要被这个魔鬼抢走了吗？！
听闻礼仁半晌没吭声，耳边只有哼哧哼哧拖得又重又长的呼吸声，季白行关切地问：“闻董事长？您身体还好吗？”
午休时间接到了你的电话，他的身体能好得起来才有鬼！
闻礼仁算是怕了他那张一张口就能割走他一个亿的嘴，连忙从嗓子眼里挤出一点声音：“难为了小季，公司有你这种为剧组着想的艺人，真是难得啊！”真是见了鬼了！
季白行手机开的免提，徐有望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听到闻礼仁这话，徐有望咚咚直跳的心稍稍安稳了下来。
下一句，下一句肯定就是不满季白行手伸得太长越俎代庖了！
“能为闻董事长分忧解难，我当然是荣幸至极了！”两人敷衍地互吹了一下，季白行立刻就进入了正题，“闻董事长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呢？”
闻礼仁：“？”刚才他说什么了？闻礼仁刚才沉浸在“怎么又是你竟然会是你”的恼怒烦躁中，根本把季白行干脆的话往脑子里过。
“唔，”闻礼仁含糊道，“戚雪是个什么意见？”
季白行就假惺惺地叹了一口气：“师如月的戏份大部分都是在晚上和凌晨，这个时间太尴尬了，戚老师天天这么熬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哦！所以她对夜戏和凌晨戏也不是很喜欢。也或许是首都的堵车太严重，三点的戏十二点才来。”
娱乐圈说话做事讲究一个圆滑，就算是干着一看就得罪人的活，也要把恶意藏起三分，哪有季白行这样的！一点不给面子把就把状给告完了！
闻礼仁的脸色立刻就有些难看，他又不是没给钱！助理三万的月薪都能风雨无阻007，一个小明星而已，拿了钱还不给他好好干，真当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小林，给《封仙》的统筹打个电话，问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再好的手机通话对声线都有多多少少的影响，但闻礼仁语气中的冷漠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抖。
能把方复娱乐做到业界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虽然有闻家的帮助在里面，但闻礼仁自己还是很有本事的。
听到他冷静的声音，王导和莫制片都开始心里打鼓，统筹更是下意思地按住自己的口袋。然而令人窒息的是，他口袋里的手机没两秒就发出了清脆却刺耳的声音。
“！！！”统筹呆了好几秒才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接通电话，明明只是接个电话，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弯下变成了卑微社畜的模样，“林、林秘书，请问有什么事情吗？”说完他就对自己的废话感到了窒息。
季白行点火不怕把自己烧掉，甚至还开始疯狂挑衅：“戚老师，您很想要这部戏的女主吗？如果很想要的话——”
“季白行我记住你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说这部戏对她的重要性，那戚雪都瞧不起自己。
“我就等着，没了我戚雪，你们的破剧扑得连半滴水花也看不见！”霸气地说完这句话，戚雪转身就走，留给众人一个潇洒冷傲的背影。
季白行开着免提，戚雪能听到闻礼仁的话，闻礼仁当然也能听到戚雪的话。
他被“扑出了水花消失术”这句话气得不轻，七个亿的投资，不怕骂也不怕烂，再烂的电视剧，被骂出新高度，也是流量，实属是把财富密码安排得明明白白。但再大的投资，也怕扑得无声无息。
没有夸也没有骂，没有流量和话题度，那真的是亏得血本无归了！
对季白行的天然仇恨，又加上了戚雪狂妄的挑衅，被双重buff气得失去理智的闻礼仁虽然还能保持最基本的表面威严。
“既然签了合同，那就按照合同走。小林，让统筹把安排表发到法务那，每个工作人员都有签到表吗？没有就查拍摄画面，谁该来的谁没到的，全部给我找出来！”
“工作就好好工作，一个剧组没个工作的样子，都是成年人了连个时间观念都没有吗？！”
至于戚雪走了谁来顶女主的位置——
“你让导演和制片商量一下，没有大问题就自己决定吧。”
“你让导演和制片商量一下”，闻礼仁的意思是，导演和制片是业内人士，专业的，让他们决定没有问题！
“没有大问题就自己决定吧”，闻礼仁的意思是，让导演和制片决定。
但在王导和莫制片听来，那就是“你让/导演和制片商量一下，然后交给你决定”的意思啊！
那这还商量什么？直接按照季白行说的，让林怡泠来演女主啊！
虽然他是导演/制片，但季白行是金主爸爸&公司老大罩着的人啊！戚雪这样的顶流小花都是说赶走就赶走，他们能有什么底气说“不”吗？！
而且听闻董的意思，不仅是要让戚雪滚蛋，还要让她背上官司赔偿这几天的误工费损失费什么的。
在必胜客的方复娱乐法务部面前，戚雪还能讨得了好吗？！
狠呐！季白行是真的狠呐！人戚雪只是想个自己加点戏，非要想不开去挤季白行的戏，这下好了吧？女主没了1.8亿也没了！打官司要赔偿的那点小钱对戚雪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
丢面子啊！加戏不成反被赶出剧组，多丢人多丢人多丢人！如果这事一旦曝光出去，不用说了，那群扒着人伤口吸血的营销号们，绝对会在一.夜之间将这件事铺满所有的社交媒体平台。
低情商：芭比Q啦！
高情商：考虑见证一下航空事业的发展，换个星球生活吗？
王导和莫制片，“可能”是剧组一把手二把手的两个“大佬”，相顾无言地对视了许久，最后是王导讨好地笑了一下，试图打破此刻尴尬的气氛：“季老师，您的意思是……”
在场所有人，都在此刻给季白行打上了重重的刺眼大标签——“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不能惹”、“前方可是地狱啊”，鲜红鲜红的，黑底红字挂着血。
季白行不急不忙的把视线落到徐有望的身上。在场的所有人里，大概只有他是最清楚的，自己只是扯了个虎皮，利用信息差搅浑了水。但他既不心虚也气短，反倒像是手里握着十张百亿存款银行卡，自信淡定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徐先生，林小姐的替身合同应该是在您那里的吧？里面有说她接戏拍是违反合同的吗？”
徐有望的表情复杂，他甚至都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到底是哪个环节快进了，他是错过了一百集吗？丢了女主，还在闻董事长那里留了糟糕的印象，徐有望对戚雪的未来惴惴不安着，但可气的是戚雪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头铁地把人得罪了个彻底。
“这个……抱歉了季老师，这是我们公司的机密，还请您——”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递到了他的面前。
徐有望下意识地顺着这双手看去，只见那个性格懦弱的姑娘挺着背，双眼明亮，嗓音自信，吐字清晰地对他说：“我不干了！我辞职！”
林怡泠：有五百万，傻子才在你这干最累的活，受最多的气，拿最少的钱！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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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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