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樱一回伯府就让小梅等人收拾东西打算搬去王梨送她的新宅子,宅院位于洒金街双桂巷是栋四进的大宅院,杨氏劝说她不必这么急,那宅子还是先找人打理一番,在配些奴仆进去,她才好搬进去,这样住的也妥贴。
老夫人却摆摆手让杨氏不要多言,就让崔樱自己看着办,老夫人都这样说了,杨氏自然没话讲,崔樱派青橘去查看了一下,王梨送她的自然是好的,直接可以拎包入住,连修缮都不用,奴仆的确要配,宅子不小几个人肯定是不够的。
崔樱主仆几人正在热火朝天的计划时,荣辉堂里,杨氏正在同老夫人说话。
“母亲怎么答应三娘搬出去呢?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于理不合。”
“你莫要瞎操心,她如今是陛下亲封的县主,宅子是皇后赏赐的,哪里来的于理不合一说,在者,她走了也好。”这句也好意味深长。
“母亲的意思是?”杨氏虽说性子懦弱,却不是个傻的,这段日子,老夫人心力交猝,时时都把她带在身边帮忙,倒是让她成长不少。
“因为她的事情,你这几日可曾好好合过眼,在宫里公主话里威胁还不够明显吗?搬出去也好,同咱家就没有关系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崔樱在外面惹了事情,也同伯府没有关系了。
“怎么会没关系呢?三丫头到底是大哥的孩子,也姓崔啊。”一笔写不出来两个字,伯府不肯定独善其身的,且杨氏听老夫人话里的意思是公主已经记恨上了她们伯府。
“过几日将族中长辈都请过来,是该商量分家的事情了。”杨氏心惊,好端端的怎么就说到分家了。
“公主那边,回头问问绾儿能不能从中缓和一二。”杨氏知道老夫人是担心清河公主发难伯府。
老夫人摇摇头,事已至此,于事无补,而且她们伯府对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放任自流,从未真的做过什么有利于清河公主的事情,赵娇心中是一清二楚。
荣辉堂的烛火直烧到半夜才熄灭。次日一早,老夫人便烧的下不来床,杨氏和陈氏一早都来侍疾,陈氏素来不爱往荣辉棠跟前凑,这次倒是殷勤的紧。
老夫人特意交代那些小辈不用来侍疾,杨氏明白,她主要是不太想看到崔樱。老夫人这病来势汹汹。
而崔樱正忙着搬到新宅子的事情,翠娥自从入宫那日被老夫人调到她的身边后,就在没没提过让翠娥回去的事,崔樱明了,老夫人是打算将翠娥放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
翠娥行事稳当,进退有度,不用白不用,崔樱直接让她负责搬迁事宜,倒是让翠娥受宠若惊,她知道自己来崔樱这定会受到排挤不信任,没想到三姑娘上来就交给她这么重要的活计。
“县主放心,翠娥定尽心竭力。”崔樱封了县主,就不能在用寻常姑娘小姐称呼了。
崔樱还安排青橘和冬秀去协助翠娥,青橘机灵心思活络,冬秀老实敦厚,两人搭配刚好青橘要是想做什么不太妥当的事情,冬秀会拦着她,若是青橘不听劝说,冬秀就会祭出杀手锏,“那我告诉小姐去。”青橘就老老实实的了,两人相处是有意思的紧。
将事情安排妥当,崔樱便去忠武将军府去赴陆晴风的约了,同伯府和王梨送给她的县主府不同,将军府大门就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崔樱今日来赴陆晴风的约,那日随陆晴风一并进宫的丫鬟早早侯在侧门处,见崔樱人来,忙迎了上去给崔樱引路。
边走那丫鬟边说。“奴婢本是随我家小姐在这等候县主的,只是前一刻相府陈小姐突然到访,我家小姐前去接待,只留了奴婢在此等候。”丫鬟怕崔樱觉得怠慢,故而向她解释。
“无妨。”崔樱冲她笑了笑,她并不在意,只是方才听这丫头话里的意思,陈芷嫣是自行登门造访,回想起那日在赏花宴上,她句句都是发难魏舒月,想来今日也是为了宫中的诗会风波。
同她想的分毫不差,陈芷嫣正是为了诗会风波而来,那日离宫,她眼见陆晴风去寻了崔樱,便知道陆晴风是为了这事找崔樱,事关魏舒月她自然上心。
丫鬟带崔樱来了陆晴风的院子,陆晴风是忠武将军独女,院子自然是府中最大最好的,院中还有座小花厅,陆晴风本来正在里面同陈芷嫣叙话,若是以前陈芷嫣上门拜访她她会很开心,文官自持轻贵,通常看不起武将,武将做到东临王魏驰那样的自然无人敢造次,那已经是顶级勋贵,更多的是她这样不上不下的,她母亲去世的早,父亲一直未曾续弦,家中一应事务是柳姨娘在打理。父亲自幼把她带在身边,她两年前才因着亲事被父亲送回了京都。
早就听过京都繁华,她很是向往期盼,满怀期待来了京都,却处处无法融入,姑母带她外出赴宴,她总是孤零零的,那些小姐姑娘都不爱搭理她,琴棋书画她也只是粗略的懂一些。
她越是想融入越是被排挤,渐渐的整个人都萎靡了,这才冲昏头脑,写下了那首诗,现在她真想锤死那时候的自己,怎么就那么笨蛋呢。
陈芷嫣来找自己也是为了诗会的事情,是为了魏舒月,陆晴风没认识什么交好的朋友,不了解京都这些闺阁圈里的弯弯绕绕,今日陈芷嫣来找她她才知道陈芷嫣不喜欢魏舒月是想抓到魏舒月把柄,让魏舒月成为京中笑柄的。
陆晴风只觉得这京都水深,人与人之间也没什么真情意,杀人不用刀锋,比战场上还凶险。
在沙场上刀剑无眼,但是你会知道这刀剑来自何方,手持刀剑者是何人,而现在,无论她还是自持身份高高在上的陈家大小姐都不知晓这兵不血刃的“刀剑”从何而来。
陆晴风小跑着去迎接崔樱,在她面前站定才想起来要行礼,毕竟崔樱如今有县主的身份,崔樱可不习惯这样,一把拉着她的胳膊,感受到崔樱的亲切善意,陆晴风的心稍稍定了下来,崔樱同她一样都是被卷入这件事中的人,且那个人一开始真正想针对的是崔樱。
“见过县主。”陈芷嫣从座位上起身,微微颔首,这般礼数刚好,她同崔樱年纪相仿,今日在场只有三人,不至于太生疏,也顾到了她的身份。陆晴风的一股自卑感又涌上了心头,比起方才自己那正儿八经的行礼,陈芷嫣的礼数才是周到。
崔樱回道,“陈姑娘安好。”三人心怀同一件事,陆晴风心中急切,性子也直,陈芷嫣一颗心挂在魏舒月身上,崔樱也不是个吊人胃口的,一见面三人各自问好连寒暄都省略了直接步入正题。
崔樱将那日撞到那宫女及丢诗的事情重新仔细说了一遍。
“这样说除非找到那宫女,看是谁指使她的,我们才能知道谁想害我们。”陆晴风说罢,陈芷嫣摇头。
“那宫女哪里是这么好找的,我特意打听了一下,宫正司的人还没找到这宫女,题目是皇后出的,这人定是要提前知道皇后的题目。”陈芷嫣说出了自己的分析。“要查从皇后身边查,看是谁泄露的。”
崔樱笑而不语,是谁她心中已经有数了,而且她并不打算隐瞒,这个人暗地里坑害自己两次了。一次真送了原本的崔樱归西,让自己占了她身子,一次打算让自己在赏菊宴上成为笑柄。
她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缓缓道。
“此事冲着两人来的,一是魏舒月,二是我,我们不妨假设这个事情顺利发展会如何?那就是我和魏舒月写了首一模一样的诗句,而且无人可以给我作证,不像我给陆姑娘作证,那诗句是我丢弃的,那么抄诗的就是我,我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
陆晴风和陈芷嫣都点点头,当时清河公主开口就将事情全都算在陆晴风的头上。
“但是宴会上会有其他人,比如陈姑娘。”崔樱看了陈芷嫣一眼,陈芷嫣了然,她看不顺眼魏舒月自会抓着疑点不放,即便她不开口,场上同东临王妃多有不睦的令王妃也会发难,那日要不是陛下,这事不会善了。
“所以我和魏舒月会成为风波的中心,那人想要对付的是我和魏舒月,或者说是我以及魏舒月背后的东临王府。能在宫中且在清和公主和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个事情的人会是谁?”
“赏花宴是皇后让办的,题目也是皇后出的,只能是皇后!”陆晴风首先想到的是皇后。陈芷嫣直觉不是皇后,可是让她说她也不知道是谁。
崔樱摇摇头,“不是皇后。皇后在此事中未获得任何利益,且她在某一方面是和清河公主站在同一条船上的。”若不是和王梨已经相认了,她倒真的会怀疑王梨。
陆晴风还在苦苦思索,陈芷嫣看着面前谈定自若的崔樱,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脱口而出。
“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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