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桃虽然还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来者不善就是了。
在这样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来意的情况下,汪桃想着还是不要多花费太多的心思做多么出彩的饭菜了,中规中矩地做了一顿饭。
饭桌上,汪永年也来陪着吃饭了,只是吃一口就抬眼看一下李清还有苗泰平二人。
范宏觉察到了汪永年的注视,温和地笑了一下,“汪弟,听说令尊也是个秀才是吗?”
汪永年挑眉:“哦?没想到范兄的消息这么灵通,连我爹是秀才都知道。范兄是听谁说的啊?”
范宏自觉失言,打哈哈道:“啊?哈哈哈,也是巧了巧了,忘了是听哪个人说的了。苗兄,你记不记得是谁说的?”
苗泰平:“我也忘了是谁说的。”
“这样啊……”
话不投机,汪永年三两口吃完,“姐夫,我刚刚想起来我还有点儿事,我先回屋了,苗兄,范兄,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没事儿,汪弟忙自己的要紧。”范宏和善地说道。
汪永年出了门,绕了一下,去了厨房,“姐,还有菜吗?”
汪桃:“……”这小子还挺精的。
从灶台上把菜端起来,汪永年拿了双筷子,说道:“姐,咱们去我那屋吧?这灶间也挺热的。”
“嗯,走吧。”给他们中规中矩地做菜,汪桃自己当然不会这么潦草了,刚刚她自己就做了凉面吃。
汪永年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儿吃还不忘跟汪桃显摆自己眼尖:“姐,我一看你做的那几个菜就知道了,你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我觉得那两个人应该就不是那么简单地只想来和姐夫叙旧,这跟前儿了,怕是别有用心吧?”
汪桃没说什么,问道:“你咋觉得他们别有用心了?”
“那还用说嘛?!”汪永年咽下嘴里的饭菜,喝了一口水,“那个姓苗的说是和姐夫是同窗,但是八百年不见了,还能有多少的情谊,我看他对姐夫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地看那个姓范的,他应该是被姓范的带来的。倒是那个姓范的,他有点儿意思……”
“他说什么了?”
汪永年:“他明明跟姐夫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连咱家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你说这怪不怪?他连咱大哥在当账房都知道。”
汪桃惊讶地看汪永年,“还有这事儿?”她刚刚只是和他们二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还仅仅是怀疑来者不善,没想到他们打听的这么细,那这么说,这是铁铁的了啊,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想干啥。
“可不是吗?而且他们是不是太瞧不起咱们了啊?想说点儿啥把心思都写脸上了,一看他们就是想来干坏事啊……”汪永年不屑道,他们还瞧不起自己,自己才是真的看不起那两个人呢。
汪桃被逗笑了,“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就警醒一点儿,你们本来也不出去,吃的也是我做的,其他的他们应该也做不了什么坏事儿吧?”汪桃眼睛一瞪,“他们应该没有本事可以算计你们的成绩吧?”
汪永年摇摇头,“这没有可能,我还没有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咱们平原府的主考官是楼经楼大人,我听我的同窗说,楼大人在咱们齐朝是出了名的一板一眼,做事认真,还不容私情。”汪永年给了汪桃一个“你懂”的眼神,继续说道:“虽然我同窗没有明说,但是我寻思着,他的意思就应该是说楼大人是个挺隔路的人。”
汪桃:“……那好吧。那就看看他们是想干啥再说吧,总不能是每天都来找你姐夫叙旧吧?”
汪永年:“……这应该不会吧,这样是不是太蠢了?”
“这谁能知道呢?先再看看再说,要是他们想憋什么坏,咱们也不怕,谁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汪桃说道。
“好!”
……
苗泰平和范宏还真的跟汪桃想的一样,虽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儿,但是只隔了一天就又来了,又拉着李清叙旧,喝茶。
汪桃看一眼不敢相信的汪永年,我说什么来着?他们真的是这样,每天都来。
汪永年:……
苗泰平和范宏第二次来的当天晚上,汪桃洗漱完,坐在凳子上通头发,李清点着灯看书。汪桃想了想,开口说道:“相公,你觉没觉得苗兄和范兄有点儿奇怪啊?”
李清叹口气,“是啊,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李清也看出来了他们两人应该是想干点儿什么,但是他们二人都来找了他三回了,居然还什么都没有干,他都没有耐心陪着他们了,早解决早完事儿不是?
看到娘子也看了出来他们二人是啥人,李清也不再掩饰了,这两天没说,他是怕吓到娘子。
小两口通完气,李清问道:“娘子,你觉得他们是想干啥?觉得光是拉着我说话,就能耽误我考试还是能赚银子?”
汪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今个儿已经是八月初四了,还有三天就考试了,他们要是想做点儿什么,估计也就是这两天了,再晚也来不及了啊。这样吧,看看他们明天来不来,要是来了,你就把这五两银子给他们,就说知道他们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不好张口,让他们拿了银子就去解决问题吧,看看他们咋说?”
“好,娘子,你这个主意可真的是够损的。”李清笑道。
汪桃昂头,“哼,能解决问题就行了呗。”
.
翌日,康奶奶家的孙子康文瑞敲敲李清和汪桃的房门。
见汪桃打开门,康文瑞红着一张脸,说道:“李婶婶,我看到李叔的那两个朋友往这边儿来了。”
汪桃递给康文瑞五文钱,“好,婶婶知道了,谢谢你啊,文瑞。”
康文瑞缩缩手,没有接铜板,汪桃疑惑地看他。康文瑞:“李婶婶,你家下次在做前天做的那个肉的时候能给我两块儿吗?我不要你的铜板,给我两块儿,不,一块儿也行,我想给我奶奶尝尝。她的牙不好,咬不动其他的肉,我那天看到你做的肉像是很软。”
汪桃收起铜板,说道:“那好,我做了给你奶奶送去。”
“好,谢谢李婶婶。我还帮你去看着那两个人,对了,他们两个好像还吵架了,那个高个儿的看起来很生气。”康文瑞补充道。
吵架了?高个儿的生气,哦,看来苗泰平还有自己懂儿想法?汪桃:“好,我知道了,文瑞,你不用专门去看着他们。”
康文瑞:“没事儿,李婶婶,我也没有其他的事儿。”
汪桃:……你奶不是让你多认几个字吗?“好吧,我知道了。”
“嗯嗯,李婶婶,那我走了。”
康文瑞走了,汪桃回房跟李清说道:“苗泰平他们两个过来了,估计就快到了。”
“好,娘子,那我去外屋等着。”
……
苗泰平和范宏确实吵了架,也不是别的,具体原因也确实是由李清引起的。
范宏主张直接下药,让李清直接起不来身,这不就一劳永逸了吗?他们也好交代。但是苗泰平认为这太损阴德,苗泰平的妻子已经连续两年成功怀孕,但是都没有到四个月就莫名地滑胎了,母亲和妻子去寺庙祈福求子,方丈说要苗泰平上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影响这辈子的子女缘,要想求子,苗泰平必须多做好事,不能做坏事,这样才有机会成功。苗泰平本来就不想来平原府的,但是被人拿捏着,不来还不行。在他看来,李清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参加过乡试了,这么个寂寂无名的人,即使是在家学了,也不一定能考上,肯定也回不去京城。自己和范宏多耽误耽误他的时间,让他没有时间好好复习就行了,这样也不妨碍他积德。
范宏知道苗泰平的事儿,但是他不以为意,还自以为是地给苗泰平出了一个好主意,干完这一次,得了银子啊什么的,直接换一个娘子得了呗,这天下的女人这么多,还能都生不了?
苗泰平一听就炸了,自己和娘子是表兄妹,自小就一块儿长大的,这情谊岂是别的女人能比得了的?再说了,他是没有试吗?在娘子第一次滑胎的时候,他娘就给他安排了一个通房,但是没有用!娘子都成功怀二胎了,虽然也滑了胎吧,到现在了,那个通房也还是没有动静。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就因为这,苗泰平和范宏吵了起来,但因为苗泰平只是来协助范宏的,苗泰平最终还是妥协了,同意范宏下药,但是换一种比较温和的药,吃了没有那么伤身体的,比如从拉六天换成拉三天的。
“砰砰砰”
范宏用力敲着门,李清出来开门,请他们进来,然后开口说道:“呦,范兄,苗兄?你们这是有事儿?”
范宏看苗泰平不说话,从后面捣了他一拳。
苗泰平吃痛,闷闷地“嗯”了一声。心里还是觉得不太舒服,努力地想减少自己的参与,比如说,少说话,这样老天爷是不是能看不到他了呢?
范宏咬牙,真的不能跟太优柔寡断的人一块儿做事!“是啊,李兄,有点儿事儿……”
李清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范宏又迷茫又慌张:啊?你明白啥?你知道我们要下药了?
“我也看出来了,范兄,苗兄,你们不用不好意思,你们要是有难处跟我说就可以了,我跟苗兄可是好几年的同窗呢,这样,我们这次来的时候也没有带多少银子,租这个院子也花了不少,给你们五两银子,你们先应应急。”李清把五两银子放到苗泰平手里。
范宏:“……?”
苗泰平:“……”我真该死啊,李兄这么好,我应该把药去一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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