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蓝夹克

“乜老板,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对渡醉堂重来都忠心耿耿,这么多年货从来没出过纰漏,更何况,这次丢货之后,我又派人找回来了!”

西装男像抱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抱着乜升民的大腿,说着,转头指着宋桥清,“明明是他,他送完货后消失了一个月,他才有问题。”

西装男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字字化刃将宋桥清当场定罪,“而且,我查到覃老潘跟东城的苏宿密切来往,他是覃老潘的人……肯定就是他联合东城的人吞货,栽赃陷害我!”

宋桥清纳闷的看着西装男,我他喵手里还拿着枪呢。

乜升民也纳闷,“那你前段时间卖的那批货是哪来的?”

西装男闻言虎躯一震,紧接扑通一声跪匍在地上,对着乜升民就猛磕了好几个响头,整个房间都能听见额头头骨撞击地面的嘭嘭声。

他的眼泪硬生生被吓了回去,慌乱道:“我是被陷害的,……我前段时间是卖了一批货,但那都是小作坊做出的冒牌酒,绝不是从渡醉堂出来的,之前从来都没有过,那是唯一一次,被鬼迷心窍了,你要相信我啊乜老板,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动会堂的货啊!”

“我爱贪便宜!我不是东西!我该千刀万剐!但是看在我这么些年对少当家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我一条贱命吧。”

乜升民神色不变,倒是转头看着宋桥清,“还不开枪吗?”

宋桥清从乜升民意味深长的眼神往下滑,能看见西装男被砸得血肉模糊的额头。

那张脸实在看不得,血液、眼泪和鼻涕都糊在了一起,被男人哭皱的脸皮纹路混成一片乱七八糟。

乜升民的话像是激发了西装男,他猛的转头,四肢着地快速爬到宋桥清的腿边,死死抓着,“兄弟兄弟!我们之间肯定有误会!”他眼睛睁得溜圆,神色惶遽有些癫狂,昂着一脸的血泪,快速说道:“你别开枪,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房产都给你,你要是不信,我、我切根手指向你证明?!”

说完也不等宋桥清回答,西装男环顾四周,可目光所及之处哪能有刀。

宋桥清眼见着男人从不远处的展示柜上拿了个比巴掌还大的玉佛,跪在自己跟前,像开核桃一样,对着自己的小指,高高举起,落下。

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砸下一块组织,捧举着送到宋桥清跟前。

宋桥清却被西装男的举动吓得后退了两步,只是他退两步,西装男就膝行着爬近两步,就好像宋桥清的腿下是唯一能遮阳的庇荫处。

西装男摊着手,乞求着。

宋桥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下意识用抢指着他血淋淋的手,想让他离自己远点。

可西装男却抓住了时机,身子向上一挺,瘫在半空中的手就薅住了手枪。

局势一下发生变动。

宋桥清本来就没想杀人,抬手就要抽出,但紧随着手来的,还有西装男一塌糊涂的脸,他张嘴就要一口咬上宋桥清的手。

宋桥清手比脑子快,唰一下就松开了所有东西,包括枪。

生死关头,西装男反应奇快无比,拿起枪的一瞬间就朝宋桥清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咔哒!

一声轻响,宋桥清安然无恙站在原地。

西装男看了眼手中的枪,不信邪又扣动了扳机,咔哒,咔哒,咔哒。

宋桥清一根毫毛都没伤着。

枪里没有子弹。

宋桥清从拿到枪的那一刻就猜到了。

因为当他拿到枪,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开不开枪”,而是“朝谁开枪”。

所以不论是他俩中的谁拿到枪,对乜升民来说都存在被动的风险。

越多疑的人越不愿承担风险。

西装男恍然了悟,他看向乜升民,仍在滴血的手指着稳坐高台的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是笑,哈哈大笑,笑得弯了腰,笑得浑身颤抖,终于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开,爆发出的强烈愤恨惯性一样抽向始作俑者。

“你他妈就是想要我的命! ”

他失去了所有理智,扑向乜升民,咒骂道:“把老子当狗耍,乜升民,你不得好死!!”

人还没近身,就被乜升民身后的人打成了筛子。

乜升民像是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嘴角微勾,他意犹未绝得看向宋桥清,“到你了。”

宋桥清看着乜升民身后举枪的人,好像下一秒,仍然炙热冒火的枪管就瞄向了自己。

乜升民被他一副即将赴死的姿态逗笑,“到你解释了。”说完,又怕宋桥清没懂,“不是说谁活下来,谁解释给我听吗?”

宋桥清松了口气,他张嘴,语气干巴巴道:“我不知道解释什么,该说的覃老板已经跟你说了。”

出乎意料的,乜升民对他的回答挺满意,他指了指已经没了气的西装男,轻描淡写:“这就是为什么他死的原因。”

宋桥清与乜升民对视。

“他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知道你的行踪,更知道怎么为自己开脱,他对一切都有解释。”

“可你,却不想杀他。”

“只有真正被冤枉的人,才百口莫辩。”

对于这个回答,宋桥清很无语,直到晚上也想不明白这件事。

烧烤摊上。

宋吉安趁着宋桥清出神,想偷摸顺他盘里的酸笋卷肉串,

“放着!你想吃自己去烤。”宋桥清拍开宋吉安的贼手。

宋吉安咂嘴,“你以前不是不爱吃酸笋吗?”说完他起身往坐得人满当当的店子里喊,“老板!给我上三十串大肉串,赶紧的!你上帝要饿死啦!”

谁知,店子里传出更洪钟的叫骂声,穿过叽里呱啦聊天的顾客,直飙宋吉安跟前。

“宋吉安tm你真是人如其名的贱!看不见老子忙得四个手都用上了,你在那狗叫什么,还不快过来搭把手。”

宋吉安跟他隔着一屋子客人对骂,“你他吗才贱人,又不是我赚钱娶媳妇,我凭什么搭把手,而且丁家富我跟你说,你生意这么好还得谢谢我,如果不是我常来你店子,能有这么些人吗,我告诉你,算命的说我福气旺!招财!”

宋吉安喊完一长串话,丁家富已经端着一盘子烤好的宵夜走出来了,“听你说话跟放屁一样,没一个着调。”

仨人是在一个胡同里玩大的,讲话从来都沾点污秽,没个顾忌。

宋桥清虽然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但脑子精,又没人管,成天到处野,仗着宋吉安脑子不好使,就忽悠他给自己当小弟。

一开始宋吉安是不愿意的,他是脑子不好使,但不代表谁都能在他上头耀武扬威啊,更何况宋桥清看着还没他壮实能打呢。

后来宋吉安有次逗狗,被狗追着咬,是宋桥清拿棍子帮他挡下来的,虽然事后因为宋桥清被狗爪子挠伤了气不过又把宋吉安打了一顿。

从这事以后宋吉安对宋桥清就死心塌地了,他想,只有家人才会在自己遇到威胁的时候挺身而出,宋桥清于危难中舍身救已,那么宋桥清就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大哥!

丁家富呢,这人从小就恋爱脑,毛都没长齐的年纪就让他妈去跟隔壁家的灵燕提亲。从小到大一心扑在追老婆上。

“成辉怎么没一起来。”丁家福将桌上的冰酒拧开盖。

“他弟离家出走了,正找呢。”宋吉安扒拉凳子让人坐。

宋桥清拿根烤面筋吃着,丁家福又从盘子底下抽出两串烤韭菜递给宋桥清,“宋哥,给。”

宋桥清嫌弃推开,“不爱,不吃。”

丁家富愣了一下。

宋吉安纳闷道,“啊?这不是你烤串必点的吗?次次都吃半盘。”

两双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宋桥清反应很快,“就是因为每次吃太多,才吃腻了,而且这玩意塞牙,吃得难受。”

丁家富像是想起什么,“对了,我那有几瓶好酒,今晚去我那喝通宵,咱兄弟三好久没聚了。’”

宋吉安挥着筷子摆手,“哥们有正事,不是找你来喝酒的。”

丁家福笑都收了一些,“啊——,催债吗?”

宋吉安点头,“嗯,一个姓刘的会计,挪公款赌牌,又跟我们借钱补漏洞,已经跟耗子一样躲几个月了,今天终于露了半截尾巴。”

宋桥清不搭话,静默着剥毛豆吃。

他知道之前马仔宋桥清他们的催债风格,殴打凌辱威胁,没有底线,管用就行。

宋桥清在这一模块适应得很快,一方面在他手里借钱的都是赌徒,他没什么心理负担。

另一方面是,宋吉安没让他出手过,他只需要在人被折腾得受不住精神快崩溃的时候,轻飘飘说两句狠话威胁就行。

剩下的就派人跟着欠债人筹钱。

反正前几次都这样。

可这次,这个刘会计真是属老鼠的,追了好几条街,终于在夜市堵个正着的时候,宋桥清往回跑了!

而且一看那方向也不像是能抄近路的道。,宋吉安急得嗓子都喊劈叉了,“宋哥!拐了拐了,这边!”

可他的宋哥头都不带回的跑了。

“操!我踏马没见过这么会跑的会计。”

宋吉安大骂一声,实在不甘心找了那么久的人再跑掉,只身追了上去。

宋桥清也不是无缘无故往回跑的,他好像看见靳长生了。

穿着那件自己买给他的浅蓝色夹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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