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成绩不被甩开太远,能够成功晋级Q3,李森屿尽可能在过每一个弯角的时候都把速度推到极限,把能用的路肩用到最大.
这也导致他每次过弯时动作看起来都十分惊险,乍一看轮胎贴上护墙,随时都会撞车停下。
亨利:“埃尔森,不要那么极限,稳一点。”
耳机麦要被捏断了,他看着都紧张。
老实说李森屿不知道自己,更准确说是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做到的,他就是知道自己有把握将想要尽可能拿一个好的飞驰圈成绩的想法付出行动。
他也真的做到了,如有神助。
心中某个角落不由得猖狂的认为从此他就能登上神坛,拿下冠军。
但他知道,目前没有机会,就算是有,跟撞大运没什么两样,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还没那么大的自信心。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的。
全力推完一圈后,李森屿像是刚跑满5000米,心跳极快,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那些有些猖狂的想法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没工夫想那些了。
如果不是原主身体素质过硬,长时间快节奏高强度的高速比赛,普通人根本吃不消。
即便如此,李森屿还是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兴奋过头了,出于亢奋的状态。
从前他还认为这项运动带给他的是一种负担,是一种压力,但现在只觉浑身舒畅。
忽然就理解为什么有的人酷爱极限运动,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让人无法自拔。
李森屿不想承认,但他似乎已经爱上了这项运动。
尤其当李森屿极限经过7号弯时,这种半径更大、近似回头弯的弯角在F1赛道中并不多见。
过弯时,离心力带来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呼吸,像是刚刚露出獠牙的小老虎,很危险,却又迷人。
1分27秒489.
“第几?”李森屿问。
就在他做飞驰圈的时候,还有其他车手也在做飞驰圈,虽然成绩比刚刚提到的皮埃尔要快,但很难说这个成绩能到哪个位置。
亨利:“第五。”
这个成绩,勉勉强强。
李森屿觉得自己已经拼了老命,怎么才到这个位置。
“还有时间吗?”
可以的话,他还想再跑一圈。
亨利:“没必要,时间不多,可以回来了。”
看样子车队不想让他再冒风险,而且既然他们说可以了,那就回去吧,反正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到极限了。
回到车库,距离Q2就已经停表,果然没有再做一圈飞驰的机会。
从车上下来,让工程师们对赛车Q3阶段做最后的调整。
李森屿觉得自己应该提点建议,可他又不知道该提什么建议,只能默默站在旁边看着。
接触的多了,就会了。
耳濡目染嘛,李森屿还是相信这一点的。
调整的时间很短,Q3很快起表。
在Q2最后阶段被挤到第七的李森屿这次没有过早出发,他跟在了同样选择晚出发的约翰身后。
出P区出口时,12分钟的Q3已经剩下不到十分钟。
先出去的车手已经开始做飞驰圈成绩。
车组人员刚才根据数据反馈做出当下最适合Q3阶段比赛的赛车调教。
现在李森屿开着这台和刚刚比速度有所提升的94号赛车驶出P区出口。
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李森屿只要复制上一场的操作就可以了。
但就是最厉害的车手也无法在不同时间完美复刻每一圈的每一个动作,毕竟赛道状况是千变万化的。
李森屿就更不可能。
不过他已经尽力了。
Q3结束时,李森屿愣是冲到了第四。
落后队友詹姆仅0.013秒。
过弯的时候走线还是过于死板,李森屿还要再练。
其实按理说,原主这样从小练到大的,这种走线肯定没问题。
可问题就在原主只留给了李森屿身体,他的思维方式是一样没留下。
李森屿只能根据自己浅显的理解给自己规划路线,能拿到这样的成绩他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远远不够。
不过好在进了Q3,也没被詹姆落下太远。
还算是完美的一天。
接受完媒体记者采访,李森屿终于有休息的时间了。
他正准备回休息室休息,就被希尔奥拉叫住。
这家伙怎么有点阴魂不散。
但碍于对方可能在未来是车队赞助商,而他虽然是车队老板的儿子,但是并不想搞特殊化,便停下来,微微笑了下:“希尔奥拉先生。”
希尔奥拉:“怎么跟我还这么见外,不是让你叫我希尔。”
“还是叫希尔奥拉吧,我不太习惯,”李森屿婉拒。
希尔奥拉也没再强求:“等下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怎么起义还提前了,不是说正赛结束才吃饭么,他还想着祭出拖延**,现在看来好像不管用。
“我等下还有采访,下次吧,希尔奥拉先生,”李森屿盯着他,就像看讨人厌的狗皮膏药一样。
“你似乎不太喜欢我?”希尔奥拉话锋一转,突然问。
“?啊?”李森屿被他问的愣住。
正不知道回什么,罗伊忽然出现在走廊里,李森屿立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赶紧把人叫住,瞎话张口就来:“罗伊!原来你在这,我有事要跟你说。”
说完很抱歉的跟希尔奥拉说:“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吃饭的事,改天。”
李森屿逃命似的离开了那里,到了罗伊跟前,就看他用看仇人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也不介意,道:“走了,我有事跟你说。”
罗伊瞄了眼那边的希尔奥拉,没动地方:“我不想帮你。”
李森屿:“……”
被看穿了。
他回头,希尔奥拉还没走,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眼神让人脊背发凉。
李森屿赶紧把头转回来,低声说:“那你要怎么才能帮忙?”
把你席位让出来。
罗伊注视着他,不语。
李森屿:“我跟你道歉?”
“给你找个席位?”
“下场比赛我称病让你打!”
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行?
李森屿脊背发凉的感觉还没消失,对方肯定还在看自己。
“不是,你总不能让我把现在的位置给你,这个我做不到。”
那就别谈了。
李森屿在他眼里读到了这个消息。
好狠的人。
李森屿:“那你到底要怎样?”
罗伊笑笑,嘴角微微上扬,很好看,但这么好看的笑容却吐出了令人发寒的话:“把你留在这。”
说完,李森屿耳边就响起罗伊抬高音量的说话声:“希尔奥拉先生,我们聊完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眼看着罗伊一脸诡计得逞的坏笑,李森屿恨不得给他一杵子,叫他嚣张。
随后就看希尔奥拉走过来:“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任我独自离开的。”
·
累。
真的累。
心里头累。
本来以为能是个还算轻松的比赛日。
接受采访也就罢了,毕竟是他的工作,可现在多出来了额外的工作,也就是社交活动——应付希尔奥拉。
实在让人头大。
他不是车队太子吗?
车队的人怎么能让太子遭这份罪。
还是车队的人原主都得罪光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还不报复回来?
可以理解吧。
李森屿叹了口气,顶着半干不湿的头发把自己摔在床上——啊。
他捶了几下床板,摸过手机,想启用一下原主这个爹。
他翻个身,找到华纳的联系方式,播出去的前一秒停下,最后还是扣下手机,重新把头埋进被子里。
这点小事都要父亲出面,没意思。
他自己可以解决。
可难就难在对方的态度让他难以捉摸,不清不楚很难受。
若说他真的像罗伊猜测那样,倒也不是,吃饭聊天甚至一举一动都没有越界行为。
可若不是,这个念头一旦进入脑海,再看他就觉得好奇怪。
怎么看怎么奇怪。
似乎每个动作,每句话都是有动机的,但却点到为止,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难道说这就是他年少有为的原因吗?
做每一件事都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破绽,却又在一点点以自己的方式慢慢渗透别人。
不好办。
不过说到底,李森屿不相信希尔奥拉什么都不图,只是像他说的那样,单纯的欣赏自己。
原主有什么好欣赏的,如果有的欣赏,李森屿为什么没受到过围场内其他人的欣赏?
所以无外乎两种目的,要么图人要么图钱。
但其实李森屿觉得他图钱多一点,说到底,希尔奥拉虽然技术出身,但现在也是个商人,商人都讲求利益。
在利益面前,什么情爱,犹如齑粉,不堪成泥。
可令人不舒服的点就在这,他要什么,李森屿看不出。想要像泥鳅一样灵活应对希尔奥拉,对李森屿来说有点困难。
得想个法子。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把比赛赛完。
·
周日。
迈阿密大奖赛正赛。
因为车迷们多在今天来看比赛,李森屿虽然七点不到就起了,但没有急着去围场。
如同大考前再做什么也无济于事,该准备的在前两天已经准备好,正赛当天就只等车手好好发挥。
李森屿在酒店吃过早饭,才坐车出发。
只是他刚到楼下,准备上车时,就被人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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