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下雪了,直到清晨,雪花才停止飘落。暖橘色的阳光刚刚透过窗户照进屋中,李秋实便醒了,睡了一晚,身上的酸痛有些好转。
她起身披上褙子,坐在窗前,
街上白雪皑皑,店里的小二拿着扫帚,在客栈门口清扫积雪,给来往的客人扫出一条路。不知谁家的幼童穿着厚厚的套头衫,戴着观音兜,扑在雪中玩耍,几个幼童笑盈盈的堆雪狮。
李秋实趴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景色,止不住感慨,书中的世界也是如此美丽。
直至今日,李秋实遇到的一切都很是真实,如果不是那些人怪异的姓名,谁能直到这只是一本书。
屋檐上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满满滑落,从窗前掉落在地上。红色砖墙边有一人半高的雪堆,大约是小二将积雪都扫到此处了。
李秋实抓起窗沿边的雪,团成雪团,朝雪堆扔去。她的手上还遗留了些积雪,那雪融化在手心,凉凉的,冻的她哈了哈手,无比真实。
李秋实已经在尚华城呆了快一个月。最初来到书中时,毛虫说过,男女主就是在尚华城重逢。如今,就连尚华城的危机都解决了,男主还没有出现。
还要继续等吗?还是主动出击,带着善时去找男主?可是男主在哪儿呢。
说起来善时,她见到的善时与书中唯一一处相同的就是有钱。书中的善时是符修,自己见到这个……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导致这一切发生了变化。
“出来。”善时的声音通过符咒传来,是传音符。李秋实这有一沓传音符,稀少的符咒就这么被善时当成“短信”,叫人恨得牙痒痒。
李秋实穿好衣服出了门,拐角处望见侧面的雅间,善时坐在那里,桌上已经摆好吃食。李秋实快步走过去坐下,感动的说:“有钱真好!”
随后拿起筷子,胡吃海喝。
善时敲了敲墙,示意她往窗外看。
李秋实疑惑的侧头看去,只能看到那片雪堆,不解:“怎么了?”只见善时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没事敲什么墙,莫名其妙。
见善时一言不发,李秋实又埋头苦吃,待她吃饱喝足后才发现,善时又不见了。
“掌柜的,这几日可曾见过……奇怪的男人?”李秋实跑到一楼打听消息,她本想说男主的名字,但想半天想不起来男主叫什么了。
“奇怪的男人?这位仙长,我们客栈每日接待的客人太多了,不知您说的是哪种奇怪?”
“不像正常人。”男主角是个半魔,李秋实见到的唯一一只魔,就是占了张小姐身子的那只幼魔,因此她断言魔肯定都不正常。
“这……”掌柜招呼小二,询问有没有不像正常人的奇怪男人。
小二思索半天,开口:“昨日倒是有个奇怪的男人,穿着一身绿衣服,看着很是富贵,但人像个傻的,来客栈找您,却不肯说自己的名字。”
“仙长,这城中人来人往,客栈客人也多,咱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记住。”
“行吧。”李秋实一无所获的,找她的肯定不是男主。
李秋实来到客栈外,树枝上尽是茫茫白雪。她看到了那一群幼童堆的雪狮,这群小孩手艺还不错,雪狮有大有小,最大的在客栈拐角处,与客栈门口的石狮子有七成相似,拐角南方就能看到她在二楼看到的雪堆。
“秋秋。”那雪堆发出了喜悦的声音。只见雪堆动了,那雪堆下竟然埋了一个成年男人!那男人浑身是雪,翠虬色长袍,却没有被雪打湿。
李秋实看了看四周,心想:这角落里只有她一个人啊,这货喊谁,不会是我吧。
谁家正常人在雪里呆了那么久一点事都没有啊!
男人的脸上沾满白雪,眼眶湿润,满是中喜色,似乎下一秒就要因为激动哭出来。男人朝着李秋实就扑过去,就要飞起来,边扑边喊。
“你谁啊!”吓得李秋实边喊边躲,那男人“扑通”一声摔倒了雪里。
谁呀混蛋,碰瓷是吧!
摔在地上的男人抬起头,委屈巴巴的看向李秋实:“秋秋,又要抛弃我吗?”
李秋实蹲下,轻咳了两声:“少年,碰瓷不是这样碰的,何必上来就行此大礼……”
只是越说那男人越委屈,男人颤抖着小声说:“秋秋不认我了吗?”
“啊……”还是赶紧走吧,被神经病缠上了。
“秋秋,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李秋实转身要走,但地上的男人要拽住她的脚腕。
“变态啊!”李秋实一脚踢开男人的手,妈妈啊有变态!
男人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原本的身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断竹。
半人高的竹子略显粗糙,竹子的一头似尖刀状,无比锋利。
李秋实惊呆了,那断竹让她无比熟悉。怎么能不熟悉,这是她亲手制作的,捅穿了她心口的竹子!
断竹说:“我是从你的血液中诞生的,秋秋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啊这……李秋实抓耳挠腮,还好不是变态……
还好个鬼啊!谁能告诉她,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你什么时候,化形的?”
竹子本只是竹林中的一根竹子,无知无觉的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日,断竹触碰到了人的鲜血,断竹有了意识。断竹知道,给予生命的人叫李秋实。
但是在他诞生意识的那一刻,他看到李秋实的死亡。不知过了多久,断竹又变回了竹子,看着李秋实离开,又回来,又离开。断竹等啊等,只是李秋实再也没有回来。于是断竹想要出发寻找李秋实,他沾上了李秋实的鲜血,能够追踪李秋实的位置,于是,他来到了尚华城。
“嗯嗯!”好听,爱听,李秋实心不在焉,就像在听话本。
“你可以收留我吗?”
“你先变回去。”李秋实现在也算是尚华城的大人物,被人看到她像个傻子一样跟竹子说话,要么把断竹抓起来,要么自己丢脸。
“不,你讨厌人类,刚刚你就假装不认识我。”那断竹拒绝。
“……”
“我只是没有认出来……”
“我们妖都能认出彼此的气息。”断竹不相信。
一个人类,一只断竹就这样在这僵持。
“我收留你。”李秋实勾起嘴角,毕竟是她亲手制作的武器。
“真的?”
“好啰嗦。”感到头大的李秋实捡起断竹,那断竹刚刚产生了点欣喜的情绪,就被李秋实踩了一下——
李秋实用断竹撑了一下,借力摸到二楼窗沿,拉开了窗门。
李秋实惊呼一声,只见善时坐在桌边,吓得李秋实脚一滑,差点掉下去,幸好她死扒着窗户。
“有门不走,翻窗。”善时盯着扒着窗沿的李秋实,语气不善的说,“还带了脏东西。”
李秋实扒着窗户,尴尬的笑了笑,把断竹递给善时,说:“事出有因,帮我接一下……”
只是那断竹挣扎着掉在地上,一个男人出现在断竹原本的位置,男人高喊:“谁是脏东西!”
*
“就是这样。”翻窗进屋的李秋实解释。
“我知道这很离谱,但……”
“秋秋,和这个冰碴的……”
李秋实一把捂住男人的嘴,在他耳边咬牙切齿说:“闭嘴吧你!”
这可是我俩的衣食父母!
男人幽怨的看着善时,点了点头。
善时脸色沉了下来,李秋实仿佛没看见她脸色的变化:“我得暂时收留他。”
善时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走出门时重重的关上了门,发出巨大的“砰”声。
男人很是感动,在他的嘴被放开的一秒后,就愤愤的想要说些什么,吓的李秋实继续捂住他的嘴,善时可不一定真走了。
男人想要抱住李秋实,却被李秋实牢牢捆在怀里,只能轻微移动身子,更靠近她一点。男人是刚刚诞生的竹妖,有些小孩子习性,他认为李秋实是他最好的朋友,很是亲近李秋实。
“坐好!”
男人摇头,表示拒绝。
“好哇,那你走吧,我这不欢迎你。”李秋实松开捂住男人嘴巴的手,起身往放门口走去。
男人意识到自己要被赶走了,眼泪瞬间蓄满眼眶,抱住李秋实的胳膊,一直摇头并重复着:“怎么突然要赶我走了,你答应过的……”
但男人抵不过李秋实,被她拖到门口。李秋实打开屋门,要把胳膊上的挂件给拽下来:“一点也不听话,快点滚。”
男人死死抱着她的胳膊,泪流满面:“秋秋,别赶我走……”
李秋实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男人,语气温和下来,捧着男人的脸,抹掉他脸上的泪水。男人长得还算可以,只是现在,男人只顾流泪,不顾形象,她关上房门:“不走可以,你得听话。”
男人重重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听话。李秋实抬了抬手臂,示意男人放开她。
见李秋实似乎真的不再赶他走,男人缓慢的松开她的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李秋实重新坐回桌边,随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男人乖乖坐好,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秋秋还没给我起名字。”男人的眼眶还是红色,语气中带着委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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