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夜我请您吃桃花酥。”
桃花酥,上次吃还是在京城的时候,谢清槐亲自送来的。
吃了桃花酥就该去太守府里探查姜晔了。
谢清槐顺着原主的记忆带着沈珩舟来到了城内一家酒楼里。
这家酒楼里格外安静,没有三教五流之人,雅致极了。
看来水灾对这家酒楼没有什么冲击。
“这间酒楼名唤明月楼,相传有一位圣人来此登楼远眺,看到了一轮明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有所感悟便飞升了。”谢清槐说道,他的脚步没有停,一直向前走去。
“是吗?”沈珩舟觉得这个故事挺扯淡的,八成是酒楼老板自己编造出来的。
谢清槐笑了笑,挥手示意一名小厮打开了间包厢的门:“说不定是真的呢?”他走了进去,“这家酒楼的桃花酥堪称江南一绝,王爷来尝尝。”
雕梁画栋,包厢里确实雅极。
二人面对面落座,紧随着便有小厮送上来了一盘桃花酥。
看着成色确实比京城谢清槐送来的好不少。
“尝尝。”谢清槐拿起一块桃花酥,举起放到了沈珩舟的嘴边。
沈珩舟用手接了过来,没有理会他的行为。
谢清槐在期待什么,期待沈珩舟吃他递过去的东西吗。
有一瞬间谢清槐怀疑之前他和沈珩舟之间的暧昧都是他的错觉。
他垂下了眸子,不想让沈珩舟发现他眼里有些落寞,转手也拿起来一块桃花酥自己吃了起来。
“很好吃。”好像是为了弥补刚才的举动,沈珩舟说了这么一句。
起码不是那么尴尬了。
谢清槐抬起头看向他,说了句“你喜欢就好”。
人在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者不敢面对对方时总会想看向他的眼睛,增强自己的底气。
谢清槐还想盯着他看,但是勇气不够了,又低下了头,随便将桃花酥放在一边,看起了菜谱。
“王爷还有什么想吃的吗,这上面都是江南菜系,和京城有不同。”谢清槐随意看着,想把菜谱递给沈珩舟。
“听你的。”
谢清槐感到无趣、一丝遗憾,还掺杂了些伤感,他把小厮又叫了进来,让他随意点了几道招牌菜,就把菜谱放下了。
他托着腮,望向酒楼外。
院子里亮着光,看着还挺热闹,但肯定是不复之前,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水灾之前的繁茂。
红色灯笼被风吹着摇摇摆摆,把谢清槐的视线又吸引走了。
那之前又算什么呢,他还以为沈珩舟也有这么意思。
但是凭借他刚才的举动,看起来是没有的。
那之前对他的关心,拉他的手,大概就是对他的补偿了。
现在补偿够了,也没有必要顺着他了,于是刚才就躲开了。
谢清槐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又将目光投向了那盘桃花酥,没有看沈珩舟。
故意避开不看,省着他一个人尴尬。
店里的小二将菜上来了,东坡肉、狮子头,味道确实不错。
谢清槐一直动着筷子,没有说话。
但是他也没有怎么吃下去,两个人吃了很久桌子上的菜也没怎么动。
两个人都不开口,只是吃着。
忽然一块肉被夹进了谢清槐的碗里,谢清槐停下了动筷子的手。
他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向沈珩舟。
他的表情似乎比刚才柔和了些,又将另一口菜夹进了他的碗里。
“你这些日子太累了。”好像解释了他为什么给他夹菜。
但更多是在弥补,弥补他刚才没有吃谢清槐递过来的桃花酥。
谢清槐觉得自己的心有一点死灰复燃的迹象,是不是沈珩舟也有些意思,只是有些不确定。
没有那么伤心了。
他用筷子夹起,一口一口吃了下去,慢条斯理,赏心悦目。
“你也是。陛下派你来江南,你这一路劳心劳力,也该好好歇息。”谢清槐也给他夹了几口菜过去,礼尚往来。
这次会面没有谢清槐想象中那么好。
至少在他看来,他俩的关系应该可以更进一步。
没有更进一步的话,也该变得更亲密些,但是感觉并没有。
“不早了,该去姜晔那里了。”
两人双双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准备向外走去。
“子墨,去要间上房。”
子墨推开厢门,面色古怪地看向他俩,但是没有说什么,道了一声“是”就退下了。
两人没有去厢房,直接离开了。
此时夜还未深,街上还有不少人,夜黑风高。
他们两个人沿风而行,一路上无人注意到屋顶上飞过去了两个人,到了太守府。
“有人守在门口,身手不弱。”沈珩舟停在了太守府外,放轻了声音。
“怎么弄?”
沈珩舟拿出了一支短箭,直直的扔向了空中,划过太守府上空。
转瞬之间,一只黑羽鸟飞了出来,嘶鸣一声,扑进了太守府内。
几个人声的惨叫响了起来。
“哎哟,什么东西!”
鸟扑着翅膀的声音透过墙传了出来,还有兵器被扔在地上的声音。
一个黑衣人从另外一边跑了出来,直直冲进了太守府里。
谢清槐定定看着那个人,他好像看了这边一眼,然后立刻翻进了太守府内。
“刺客,有刺客!”里面士兵的声音响了起来,一群脚步声传了过来。
“看来是没人了现在。”沈珩舟说道。
谢清槐和沈珩舟又等了几秒,脚步声彻底消失以后,才有所动作。
谢清槐刚准备施展轻功飞进去一只手从一旁伸了过来。
“嗯?”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只手,随机又反应过来,沈珩舟应该是想拉着他一起过去。
谢清槐心里感到有些无奈,是觉得他太弱了过不去吗,他穿过来以后已经在努力练武了。
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小高兴。
他将手搭了上去,被沈珩舟握住。他的手指很长,即便握着谢清槐这个成年男人的手,拇指和中指也可以碰上。
谢清槐刚准备起身施展轻功,就感到一阵踉跄。
沈珩舟拉着他的手直接向上走了,谢清槐简直就是被拖到了墙的另一侧。
落地时谢清槐因为重心不稳,向前倒去。
沈珩舟太该死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就直接动了。
一股力拉住了谢清槐,将他朝身侧拉了过来。
谢清槐撞到了沈珩舟身侧,但所幸撞得不重,撞的地方也不大。
“疼吗?”沈珩舟用关切的眼神看向谢清槐,动手想去抚摸他撞到的肩膀。
“有点,但是没事的。”谢清槐捏了捏自己的肩膀,转头看向了他,准备向前走去。
沈珩舟觉得自己有点鲁莽了,他还没有带人飞的经验。
“我来过姜晔府里,这里我没记错的话是府内后院。姜晔的书房还在前面。”
太守府内一片漆黑,没有灯亮着,也没有火光,虽然姜晔不在,但府里还有其他女眷,不该这么安静。
“这里应该是府里的后院,怎么一点人气没有。”
沈珩舟点了个火折子在手里,探到一旁的屋子里。
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不寻常的地方一定有鬼,
“先在这里看看,还是先去书房?”
“就这里吧。”
没人的地方还有侍卫守着,肯定有些东西藏在屋子里。
谢清槐拿起了门上的锁,直接劈开,推开门。
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什么东西。
二人又将另外几间屋子的锁劈开,都一无所获。
直到最后一件厢房被破开,里面才出现了一张桌子。
一些物件放在上面,看着像是经常打理的样子,手乍一摸上去没什么灰尘。
一个形状诡异的石雕吸引了谢清槐的注意,他将火折子转到那里。
狼头,龙爪,羊的毛。
很眼熟,和九江太守贺鸣密室里的一样,但这个体积小了很多,和玉玺的体积差不多。
“这是什么特殊的接头暗号吗?”谢清槐没有随意动那个东西,怕触发什么机关。
“有可能。”
谢清槐都快怀疑北王是什么邪教了,净做些这些东西。
“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芰荷从一段秋光淡。”(1)
沈珩舟手里拿着一张宣纸,看着年代很久了,裂痕斑驳,纸张发黄。
似乎还被沾过水,还有拼接的痕迹。
“这里看来是没什么东西,都是些老物件。”
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机关,空空荡荡的,除却一张桌子,几张纸,几个石雕空空如也。
他们两人一起走出了门,顺着谢清槐记忆里的路线来到姜晔的书房。
那些侍卫还是没回来,脑子够差的。
但也说不定有诈。
如果是前者,谢清槐对江南的安危还有些不放心。
书房的门没有锁,很轻易地就可以推开。
里面摆放整齐,书桌上还有份未批完的折子,砚台里的墨看着像是干了许久了。
肉眼可见有些灰尘飘在空中,许久未打理了。
之前那间无人居住的厢房都无甚灰尘,这个反而有,不知道姜晔具体是怎么想的。
“看这样子,我走后他估计是一直在江南王府,再没回过这里了。”
就算回来,应该也没进这间书房。
那太守府的账单估计是不在这里了。
那么重要的东西,姜晔巴不得日日看、夜夜看,还要握在手心里不放掉。
“再找找看,总不能无功而返。”谢清槐开始翻找一旁的书架。
都是些江南的折子。
姜晔能力确实不俗,只是心偏了。
“恭迎太守回府!”
谢清槐心惊一瞬,又迅速调整好,拉起沈珩舟的手,躲到了一旁的书架后面。
不过一会儿,门开了。
是姜晔。
“有人来过吗?”姜晔问道。
“回太守,这几日除了那个疯了的张子远老是无缘无故敲门,没什么人。不过今夜有个不知好歹的刺客冲了进来,偷了点银子就走了。”
“真够拙劣的,偷银子的蠢货。没人来就好。”姜晔气定神闲地在书房里踱步了起来,“张子远要是再来,就打断他的腿扔到河里头,也不枉他之前日日河渠夜夜河渠的上报。”
“是。”
姜晔好像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没有动,然后才走出门去。
“大人,有消息,有消息了!”
谢清槐松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的沈珩舟,好像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
沈珩舟站在书架外侧,离门更近,谢清槐凑了过去,想听听姜晔在外面说什么。
沈珩舟忽然一把抓住了谢清槐的手,制止了他的靠近。
“别动,谢清槐。”
(1)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芰荷从一段秋光淡。:引用自张养浩《水仙子·咏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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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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