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看着唯唯诺诺,说出来的话此时却斩钉截铁。
“奴看见了,确实是景安王。”
沈珩舟这次没再说话,冷笑了一声,朝着皇帝拜了一拜:
“陛下明鉴,非我所为。”
“与王爷同朝多年,臣最是明白王爷为人的。但此时竟有人指认王爷,不知王爷可有办法自证清白?”
“我本就清白,何须自证?”
“王爷离开前堂时可和谁在一起?又或者,火着的前一刻,谁和王爷在一起?”
谢清槐一颗心提了起来,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宿主,新任务,帮助谢澜演完这出戏。”
“如果完成不了会有什么惩罚?”
“宿主,如若完不成任务,不仅会使剧情发生偏移,在下一次任务颁发前无法阅读已经解锁的原文哦!”
“下次任务颁发是什么时候?”
“这得看主角那边了哦~我们的任务都是和主角息息相关的哦~”
“剧情偏移能有多偏移?”
“请宿主慎重,有可能造成后续剧情完全崩塌。”
谢清槐在心里冷笑一声,一个这么小的剧情就能造成后面全部偏移,他怎么可能信?
更何况,原书里他早死了,本就有这么一场火,这场火本就针对的是他人,无非就是因为他参与了进来,谢澜想测试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36912的这些话还唬不住他,他是肯定会帮沈珩舟的。
“宿主,您的想法很危险,将启动自动保护机制。”
什么东西?自动保护机制?
谢清槐动了动嘴唇,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看向沈珩舟,双眼中写满了着急,却说不出话来。
他皱起眉来,什么破系统,还能强制人闭嘴。
“王爷那时可和其他贵人在一起?”
“并无。”沈珩舟好像读懂了谢清槐的眼神,把他和谢清槐在一块儿隐去了。
“王爷这嫌疑就大了。并非臣不信您,这……”大理寺卿似是有些为难,眼睛转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了皇帝。
“陛下,您……”
皇帝没有说话,而是冷眼看着现在的场面。
沈珩舟似乎感到有些无奈,向着皇帝方向跪下:
“军中猛火油的数量均有记载,是或不是,一查便知。”
谢清槐看着沈珩舟跪在了他的旁边,看到他的长发扫过他的衣尾。
一阵绞痛。
沈珩舟能解决吗?
他应该会很寒心吧。
离开祭祀后专程来找他,他却连一句话都不肯说。
谢清槐重新动了动嘴唇,终于发出了声音,吐出两个字:
“王爷……”声音很小,没有人能听见。
谢清槐都无法判断沈珩舟头没有听到。
他又想说话,可是每当他想说景安王和他在一起时,复又发不出声音。
关心则乱,沈珩舟刚才都说他是一个人了,现在他再说和他在一起,前后自相矛盾。
谢清槐转头,叹了口气。
他感到有一滴泪流了下来,顺着他的脸颊,流过下巴,滴到了地上。
沈珩舟能解决吗?
那人就敢如此笃定,是谢澜还有什么后招吗?
这次防火针对的根本不是沈珩舟,原书里只是为了下一个不详的征兆,好扰乱民心,现在这是因为他参与进来所以误伤了沈珩舟吗?
“不必了。朕信沈卿。”皇帝终于发话了,示意沈珩舟起来。
沈珩舟谢过恩,站了起来,安慰性地看了一眼谢清槐,示意他放心。
大理寺卿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又将矛头专向了那名叫阿生的小厮。
“大胆刁奴!竟敢如此污蔑王爷,该当何罪,来人,拖下去!”
“大人明鉴,小人没说谎!没有啊!”那人被几个穿着兵服的人拖了下去。
现在算是结束了,他没有替任何人作证。
“慢着!”谢清槐喝住了拖着阿生离开的人,那几个人硬生生停了下来。
“世子有何高见?”大理寺卿问了。
谢清槐没有理大理寺卿,而是直接走到了阿生面前。
“谁指使你的?”
他在赌,北王一定不会让他说出真正的背后主使是谁。
“无人指示小人啊……”
他转眼看了一眼子墨,子墨立刻会意。
“世子让你说你便说,老老实实说了,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不然马上让你掉脑袋!”
“那人好像又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向前爬到了谢清槐脚下,想抓住他的衣角,被谢清槐躲开了。
“有人给了小人一百两银子,让小人说是王爷。”他又磕起头来,发出的声音比之前都大,都响,“我被钱迷了心智,我……”
他好像缓过来了什么,向后一仰,躺在了地上,抽搐不已。
有经验足的人立刻反应过来,掰开他的嘴,里面果然有一袋毒包。
“禀陛下,是死士!”
这个死士有点颠覆他的想象了,在他印象里死士都应该是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的黑衣人,没想到还有能说会道露在明面上的。
还好,他自尽了,说明他刚才说的都是假的,还了沈珩舟一个清白。
皇帝虽说他无罪,可今日场上这么多人,该如何想他?
是无妄之灾吗?对沈珩舟来说是的。
起码没事了不是吗?
谢清槐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给朕查,究竟是谁干的!”皇帝又怒了起来,指着大理寺卿的鼻子吼道,“限你三日内查出来,不然这个大理寺卿换别人来坐吧!”说罢拂袖走了。
“陛下息怒息怒啊!”那大理寺卿也急了,跪了下去。
场上的人走的走,散的散。
谢清槐站在那没有动,他不敢转身,他害怕看到沈珩舟。
他心里有鬼,不敢直面。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袖子,谢清槐浑身僵住了,但还是转过身去,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没事了,王爷,我们回家吧……”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别担心,不会有事。”沈珩舟到现在都在安慰他。
谢清槐有些虚脱地靠在了沈珩舟的身上,此时此地的人已经不多了,都有心眼地装作没看见,自顾自的事情走了。
“别哭。”沈珩舟的手伸到了他的脸庞,拂去了一滴泪水。他此时才感受到自己眼里面似是蓄了很多泪水。
他连忙起来,用手擦了擦:
“没事,我们走吧。”他慢下呼吸来,平复情绪,才接着开口,“陛下他们去哪了?”
“焦明山庄。”此处一个富商买的宅子,听闻陛下会遭此祸,连忙发了请帖过来。
“那我们也走吧,沈珩舟。”他现在彻底恢复了过来,拉着沈珩舟的手。
沈珩舟是怎么想的,会怪他吗?应该是会的吧。
谢清槐不想多想,他一开始就错了。
明明有那么多种办法避免原书的死亡,怎么偏偏就选了给谢澜当间谍。
沈珩舟在原书里是保皇派,谢澜是谋反的,他现在相当于是沈珩舟的对立面。
但是沈珩舟现在还不知道北王要谋反,谢澜的真实面目,应该不会怀疑他吧?
他心里抱着一丝侥幸。
他希望和沈珩舟在一起的时光可以更久一些。
焦明山庄离这里不远,在天完全黑之前到了。
虽然发生了刚才阿生的小插曲,皇帝依旧是十分宠爱沈珩舟的,他住的屋子依旧是最豪华、位置最好的那几间。
谢清槐和他的屋子隔着不远,来往很方便。
他回到房中休整了一会儿,用了晚膳。
他要去找沈珩舟。
他还穿着今日的那一身,没有换衣服,也没有衣服可换,就这么来到了沈珩舟这里。
里面灯光很暗,谢清槐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里面只有几支蜡烛是点着的,地上铺着暗红色地毯,富丽堂皇,床幔曳地。
透过屏风,谢清槐看见一个男影,隐隐约约,像是一副水墨画,水墨丹青。
他看到沈珩舟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自己之前的事。
谢清槐缓步走了过去,沈珩舟正在更衣,山庄主人派人送来的睡袍。
和他之前在京城的差不多,黑色绸缎,露出大片胸口,长袍曳地。
谢清槐站到了他的身后,接过了他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怎么知道是我?”他挽起一缕沈珩舟的长发,放在手里细细把玩。
“除了你,不会有人不敲门就进来。”他是习武之人,对谢清槐的步子早已了如指掌,记在心里。
沈珩舟此时换好了睡袍,谢清槐从后面抱住他,将脑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了,有心事?”沈珩舟握住他的手,温声问道。
谢清槐沉默了几秒没说话,而是直接吻上了沈珩舟的唇。
这个吻很长,很急。
一开始是谢清槐主导这个吻,之后不知怎的,变到了沈珩舟那里。
等之后,谢清槐呼吸急促,靠在了沈珩舟身上。
蜡烛被熄灭了,屋里黑了下来,连一开始模模糊糊的光也没了。
谢清槐听不清沈珩舟说了什么,只会瞎摸着应答。
他好像听到沈珩舟问他“为什么不给他作证”,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答,也不会答。
一夜过,晨光洒满床幔,透过帘帐,洒到谢清槐眼里。
他醒了,但是没有看到沈珩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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