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县山里的清晨是凉爽的,朦朦的白雾笼罩着山尖,呼吸间仿佛都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水汽。
在炎炎的夏日,芜县这里的气候不禁让从三十八度高温地区来的几个人睡得相当舒服,尽管没有空调。
江月端早已习惯这里气候的舒适,也没有其他人那样舟车劳顿,因此村里的鸡叫时,他就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他还有点懵,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身后人呼吸时轻轻打在他后脖颈处温热的的气流存在感存在感极强,惊醒了他刚睡醒的蒙昧状态。
江月端微微扭头,霎时一惊。
他和陆折怎么靠的这么近?陆折抱着他腰的手是怎么回事?
他猛地大睁开眼睛微微扭头一看,虽然是一米八的大床,但自己离床边距离少说也有一米二。
江月端:“……”这看着实在不像是被迫的。
我的睡姿这么差的吗?
他左思右想,慢慢地回忆起了一点自己追着人家的味道跑的糗样。
江月端羞耻感爆表了,耳朵瞬间红得冒烟。
他偷偷瞟了一眼陆折俊美安稳的侧颜。
他感觉陆折还没醒来,于是就想趁着人没醒悄咪咪地挪回去。
刚动了一下,他就发现自己的脚竟然插在陆折小腿间!
他动的时候,腰间原本存在感不强的手臂立马收紧,把刚挪出去一点的江月端又搂回了怀里。
江月端:“……”
他刚想强制性退出这个惊悚的抱抱,就感觉到耳朵处一阵温热的气流吹拂而过,伴随着一道低沉磁性又饱含无奈的嗓音:
“你能不能不要再动了?怎么这么不老实!”
江月端再次一噎。
很好,这人对他半压半抱的原因也找到了。
他不得不侧着头打搅了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美梦。
“陆总,陆总?我要起来了,您可以松一下手吗?”
陆折迷迷糊糊听到这话,眼睛没睁便条件反射微微抬了一下手臂,接着又是一道朦胧的声音在他旁边说道:
“陆总,再松一下!我出不去!”
陆折暗暗想着这人怎么这么麻烦,然后不耐烦地抱着自己的火炉翻了个身。
梦里面,他费劲全力驯服了一座会飞来飞去的小火炉,然后安安稳稳地靠着火炉取暖,除了刚才跳了一下,他的火炉一直都是乖乖地待在他怀里。
作为一个大男人,被轻而易举地抱着从床的一边翻到另一边,江月端是懵逼的。
不是,现在做老总的都这么卷了吗?这臂力是常人能拥有的?
要知道他虽然瘦了一点,但是个子高,体重也算是男性标准体重里偏高的那类,然而陆折刚才直接一只胳膊就把他撑了起来!
更让江月端懵逼的是,由于陆折睡得实在太靠近床沿,这么一把他抱过来,江月端直接半个身子悬浮在床外!
全靠陆折稳稳地捞着他,才没让他掉在地上。
这人应该是感觉到了不对,然后自己往后挪了挪,一把将江月端捞了上来,又紧紧地搂回了怀里。
江月端:“……”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等身娃娃一样被随手抱来抱去,一点尊严都没有!
江月端最终还是选择强硬地推醒了陆折,没办法,他要想直接挣脱的话,不为陆折的胳膊考虑也得为自己的腰考虑一下。
陆折终于被迫醒来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凭着感觉向下一沉,就对上了幽幽地盯着他的江月端。
陆折:“……“
江月端:“……”
俩人沉默着,以一个极近的距离对视了半晌,早就超过了传说中对视三十秒就会相爱的时间。
终于,江月端受不了这基基的氛围,眼神暗示了一下自己的老板。
陆折眼睛向下一看,才反应过来,猛地一下松开了搂着人家腰的手臂。
他额头悄无声息地出了一层汗。
陆折:尬到无法呼吸。
这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强行征用了人家当抱枕。
还好江月端爬下床,边走到另一边踩着拖鞋,边不好意思地对着陆折说道:
“陆总,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我睡姿竟然这么奇葩,给您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陆折慢悠悠爬起来,被子围在腰间,看着他小心地道歉的样子也是很无奈。
“江先生不必自责,我也不应该没经过你同意就束缚你,尤其还是以这样不合适的方式。”
江月端踩着温暖舒适的家居鞋站在床边,闻言略有些腼腆急迫地道:“那我们就……一笔勾销了?”
和他一比,陆折简直无比淡定,任谁也看不出他内心悄悄地抹了一把汗。
“好,一笔勾销了。”
江月端收拾了洗漱用品开开心心地出去了,陆折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男三的性格,看起来怎么和之后文里描述的不太一样啊?
难道男三的性格也自然发展了?那他怎么会变成后面那样呢?
陆折不禁思考,剧情是否会强行将性格不符合的江月端掰回去。
而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到底得是什么样的事情?
他不禁打了个冷噤。
剧情的力量,他或许不该想的那么简单。
江月端洗漱完进来时,就看到老板一脸沉思地坐在床上。
他严肃的表情、蓬乱的黑发和围在腰间小熊图案的被子相当违和。
江月端:“噗!”他对这种反差萌的东西毫无抵抗力好吗?
陆折瞥了他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江月端对于这种不自知的反差萌更没有抵抗力!
老板看起来就像一只暴躁小熊!
江月端默默在心里对被自己拟成玩偶形象的老板说了声抱歉,然后憋笑憋得更厉害了。
他快要憋到内伤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笑得眼睛里泪花都出来了,眼角周围一片通红。
陆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忽略这个奇奇怪怪的男三,推着轮椅洗漱去了。
早上七点多,林盛遇和陆深竟然还没醒,正好不影响他。
陆折收拾好自己,看着山尖浓雾微微有些出神。
就算是夏天,早晨这里的空气也是凉爽甚至于泛着冷意的。
陆折坐在院子里远眺山间,”白茫茫一片和天空一个颜色,看来今天是个阴天。
江月端拾掇完自己的脸,出来就看到陆折仰头望天一脸的正经。
他的小熊形象已经在江月端这里定格了,现在看他做什么他都觉得有种可爱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直视老板以前暴躁阴沉的人设了。
陆折感觉到身后的视线,一回头就发现男三站在他身后,表情有点类似于……怜爱?
陆折打了个冷战。
江月端直觉老板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大不敬行为,连忙握住他的轮椅把手,讨好道:“陆总,我推着您去吃饭?”
陆折看着他一脸奇怪:“去哪里吃饭?”
江月端懵了:“……”
对哦,现在没有现成的可以吃了。
他不禁着急起来,刚才还不觉得饿,现在一提起吃饭,他感觉自己瞬间就饿了。
“那……那怎么办?”
江月端推着陆折,声音迷茫。
“还能怎么办?”
江月端以为他要说自己做,他刚要说他不会,就看到陆折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
“于何?还没睡醒?快起来上班!给我们带些早饭上来。”
“顺便告诉潭市的负责人,这边我需要三个卫生间在今天之内完工,让他看着办。”
陆折挂断电话,看着懵懵的江月端道:“搞定!”
江月端:“……”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解决问题的方法,开了眼了!
虽然很没道理,但是不得不说,真的很好用!果然没有什么事情是钱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加上权势!
没钱没权没势的江月端狠狠地羡慕了。
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保镖于何早早地带着早饭疾驰而来,又疾驰而去。
陆折顺嘴让他留下来吃饭,他连连摆手:“不了老板,我回去给您盯着盖卫生间。”
于何三两步上车,开着车咻地就没影了。
他打着方向盘心想:鬼才要留下来吃饭!他要回去睡觉!
江月端看着车尾气一脸的感慨:“于何真是个负责任的保镖。”
陆折面无表情地转动轮椅:“他是回去睡觉去了而已,别想太多。”
陆折用自己多年当老板的经验总结,永远不要对员工的突然积极抱什么希望。
江月端:“……”作为小艺人的他瑟瑟发抖。
所以说你的老板其实看穿了所有。
俩人坐在桌前吃早饭吃到一半,林盛遇和陆深才姗姗来迟。
林盛遇黑着脸进了卫生间,陆深打着哈欠跟了进去,然后被一脚踹了出来。
他顺势趴在门上就开始睡回笼觉。
陆折:“……”他捏紧了筷子。
江月端看了看英明神武的老板,再看了看他侄子,不禁感叹果然每一代的智商都在向平均值靠拢。
有高的,就有低的。
他环视一圈,突然皱了皱眉,发现自己妹妹好像还没起来?
江月端:“……”
不是,妹啊,你男朋友唯一的大家长在这坐着呢,你要不要这么心大?
此时,江月白还趴在床上做着美梦。
梦里,陆深和林盛遇为了她反目成仇,陆折为她将陆深逐出家门,然后囚禁了她,对她酱酱酿酿还逼着她叫老公。
最后哥哥身披黄金战甲脚踏七彩祥云把她救了出来,陆折跟在后面苦苦追寻痛哭流涕地认错。
哥哥带着她飞啊飞。她的头发被祥云染成了七彩的颜色。
他们飞到了常疏玉的湖景别墅里,常疏玉穿着黑色西装,手拿一捧鲜艳的玫瑰花温柔地看着她。
她身上突然就穿上了七彩的绝美婚纱,牵着疏玉哥哥的手进入城堡一样的别墅。
她幸福地笑着。
幸福着幸福着,她就被自己的笑声给吵醒了。
江月白:“……”
她抹了抹嘴角流出的口水,捧着脸嘿嘿直笑,还陶醉在梦境的美好中。
最后还是肚子咕咕的声音把她再次吵醒了。
江月白坐起来挠了挠头,什么时候现实也能像梦里面一样美好就好了。
她出来时几人已经快吃完了。
在征询了林盛遇和江月端的同意后,陆折正用唯一的电视播放着财经新闻,林盛遇倒是时不时看一眼电视,江月端则是满脸的拒绝。
至于陆深,他没有反对的资格。
看到她终于起来,几个人的视线同时放在了走出房门的江月白身上。
被几个美男同时盯着是幸福的,如果不是其中一道视线暗含复杂,一道朦胧不聚焦,一道审视探究,一道气的冒火的话。
陆折随便看了一眼女主就继续看新闻。
江月白缩了缩肩膀,可怜兮兮地看向陆深。
可惜陆深其实根本没注意她。
她又看向林盛遇。
林盛遇对上阿月水灵灵的眼眸,还是一样的纯真可怜,可想起昨晚陆深的话,却令他感到分外陌生,他撇过了头。
江月端没等她可怜兮兮的眼神给到位,就转过身和陆折一起看新闻去了。
他宁愿看新闻!
江月白:“……”呜呜哥哥也不爱她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