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墨安静了半晌。
他抬起修长手指，轻轻接过会员卡。卡片四周露出浅蓝色的光泽。
这张卡本来就是浅蓝色的会员卡，被宋瑗用贴纸覆盖，再加上荧光笔和金粉，硬是神奇地变成了暖洋洋的浅橘色。
上面原本的数字被刮掉，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0”。
“序列为0，在所有数字中永远的第一顺位。诚挚邀请您作为自习咖啡室的第一位体验者，并永久享有此后一切的最高权限。”
宋瑗在脑海里找了半天，才捧出一个契合的词：“家属卡，你明白吧？”
“如果我有一张黑卡，那么这张就相当于副卡。是我们一起努力打拼走上人生巅峰的见证……”
短暂的真挚后，词库被掏空的宋瑗开始天马行空，发散思维。
没想到，冷漠矜贵的少年真的肉眼可见愉悦起来，最后抿起唇角，矜持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宋瑗愣了下，不由莞尔。
是本很注重仪式感的《五三》呢。
紧接着，却见解墨认真地收起卡片，一秒严肃起来：“所以，为了早日达成目标，你也需要加速进度。今天梦里的学习目标再提高百分之十吧。”
宋瑗：“……”
她现在重新斟酌措辞，还来得及吗？
=
有了第一个完成任务的人，就会有第二个。
很快，拿到邀请信和会员卡的学生数量水涨船高，大部分都是平时成绩优异，却不怎么受重视的学生。
这些学生惊讶地发现，自从拿到会员资格后，连其他同学看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一开始，他们还害怕会因此受到欺负——因为那些贵族学生都没收到邀请，难免不会借机发泄不满。
但事实上，其他学生被重重的卷子压在上面，刷题刷得头昏脑涨，根本抽不出时间找他们的茬，更别提一旦找茬，势必会得罪宋瑗。
一百张卷子已经给他们留下深刻阴影，并彻底将“不能惹宋瑗”这五个字刻进肺里，永远铭记。
“一张，两张，三张……我今天做了五张！”
兴奋地发了条朋友圈炫耀，韩杰的同桌抓了把头发，将目光投到了前排一名正在看书的女生身上。
“那个，林同学，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这几张卷子的答案，看看及格率高不高？”
女生手忙脚乱戴上眼镜，做了半晌心理建设，才从笔袋里挑出一支较为昂贵的钢笔：“好，好……你拿过来吧。”
圣协内，不少班级开始流行起这种活动。
因为比起因为胡乱答题而成绩清零打回重写，更令人悲伤的是，明明有在认真刷题，最后却依然被判断为瞎写。
“……我昨天为了编出英语作文，甚至多吃了两盒泡芙！只能拿三十分是我的错吗！”
教室中央，栗子头女生狂躁地拍桌而起，“我不服气！大家都凭着感觉做题，凭什么韩杰和他同桌能60分擦边及格，我就要被打回来呀！”
韩杰同桌笑嘻嘻：“因为我们有学霸保驾护航，傻了吧？”
这时候，前排的女生轻轻将卷子推回来，“我都看过了，其中有一张可能只有四五十分，可以把大题重新检查一遍。”
“谢谢学霸！”韩杰同桌吹着口哨收回卷子，一脸得意。
这就是部分学生想出的方法——只靠他们自己肯定是看不出分数，但如果有好学生帮忙检查，就能避免这个风险。
因此一时间，从前被忽视、瞧不起、学习好却家境普通的学生们，竟成为了香饽饽。
尤其是已经完成任务，收到邀请和会员卡的几位同学，好友申请直接爆满，全都是从前搭不上话的人。
栗子头女生目光追随着戴眼镜女生回到座位上，思考了两分钟，慢吞吞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被问到的女生按捺住忐忑和激动，小声回答：“林秀、我叫林秀。”
栗子头下意识想嘲讽好土，旋即意识到现在可不能得罪眼前人，硬生生调转话头，咧开一个友善的笑容：“……听起来很清纯呢！”
“所以，林同学，你想吃泡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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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参与这次的惩罚，也不会帮你们做卷子的，你们找别人吧。”
看着不肯放弃，甚至追到座位来的同学，乔悠然叹了口气。
或许是认为乔悠然和宋瑗关系好，有些人便把主意打到了乔悠然身上，处心积虑钻空子，但都被她无情拒绝。
对方还想套近乎，小声说：“其实我有个秘密一直没说，我特别讨厌冯妙妙他们……”
乔悠然正色：“你就算讨厌刘妙妙、李妙妙、赵妙妙都没有用。”
“……一百块一张卷子，你确定不做？只要水到及格，能完成任务就行，对你来说肯定轻而易举吧？”
该同学转移方向，试图用钱攻略她：“如果还有别人找你，我可以竞标的！”
乔悠然无语。
她的确很需要钱，但如果会影响宋瑗的计划，哪怕是令对方不开心，再多钱她也不会拿。
宋瑗是她见过的，最温柔、最善良、帮她最多的人，她怎么能见利忘义？
同学：？？？
最温柔、最善良？您滤镜是不是开的有点大？
乔悠然，教室门忽然被推开，班主任满面春风走进来：
“同学门，学校本年度的秋游计划出来了！”
与此同时，正在做英语听力的宋瑗眉心一跳，拔掉无线耳机，“这么快就秋游？”
见问的人是宋瑗，班主任和颜悦色地解释：“这也是学校见大家学习太累，为了营造更加轻松的学习环境，特地把秋游时间前调了半个月。”
“和以往一样，大家可以自行选择想去的秋游地点。哦对了，报名费和这次的班干部竞选意愿表一起，交给冯妙妙同学就好。”
海报被贴到黑板上，一排排花里胡哨的景区图片十分显眼。
当然，更显眼的是，海报最下方赫然列出的报名费。
“基础报名费两万，部分秋游地点收取额外费用……啧，看来有些人又要待在家里喽。”
冯妙妙撩起头发补妆，对着镜子噗嗤一笑，虽没明说，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指的是谁。
出不起报名费，无论是春游秋游、还是夏令营冬令营都不见人影的，不就是乔悠然等平民学生？
后方一声轻笑，宋瑗的声音传来：“别擦了，再补粉也盖不住黑眼圈。”
因为做不出题只能含恨熬夜的冯妙妙：“……”
顿时连照镜子都变得索然无味，冯妙妙刚把粉扑扔回去，一抬头就看见宋瑗已经站在海报前，表情是少见的严肃。
“你不喜欢秋游？”他人看不见的地方，解墨背手站在少女身边，声音如同凌冽清泉。
宋瑗摇头：“这肯定是狗血小说的操作。”
和化装舞会、周年庆、夏令营等活动一样，春游秋游也是狗血剧情频繁触发的节点。
更重要的是，狗血剧情一旦开始，必定会打断现有的计划和节奏。现在圣协一部分学生好不容易开始有学习的概念，如果被转移注意力，很可能会前功尽弃。
有人纳闷地问她：“宋瑗，你又不是交不起报名费，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宋瑗打量一会儿，缓缓开口：“不，我只是觉得，这些秋游地点选的不是很好。”
冯妙妙冷哼一声：“不满意的话，你去找学校反应，换成你喜欢的呀。”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宋瑗却打了个响指：“说的没错，多谢提醒。”
冯妙妙：“？？？”
还真要去反应？这种计划是可以说改就改的吗？
事实证明，的确可以。
不知道宋瑗用了什么方法，当天下午，校方就出了新的通知，表示秋游的目的地或有调整，明天会公示新的结果。
论坛不出意料地再次引发讨论：
[第一次知道秋游目的地也可以改，这也可以？早知道上次我就建议学校去夏威夷……]
[别做梦了，因为提建议的是宋瑗所以才可以改，你要是想决定，得先有宋家的财力才行。]
[宋家很厉害吗？也就和冯妙妙家是一档的吧，要是说最顶级的家境，还是F3。]
[插播一条，有人会做这道英语题吗？重金求答案！]
[楼上，那是地理题。]
……
[所以，宋瑗到底为啥可以干预秋游？慕容寒他们难道没反对吗？]
一片猜测中，有人小声说：[其实，据小道消息，这次慕容寒少爷也参与了秋游的更改建议，他好像是支持宋瑗的……]
[？？？楼上的，你是不是觉得我看起来很像傻子？]
[瞧不起圣协学生的智商吗？慕容寒怎么可能和宋瑗站在同一阵营，他们不打起来都不错了。]
[立贴发誓，如果这次秋游真的有慕容寒参与并且帮了宋瑗，我明天就倒立走路上学！]
***
教学楼外，慕容寒看了眼天气，微微皱眉：“要下雨了，你们家的车不会忘记来吧？这种招数对我是没用的。”
宋瑗戴上耳机开始放英语听力，“不要说这种没意义的话。”
慕容寒：“……哼。总之，今天我已经说到做到，你别忘记自己的承诺。”
宋瑗懒洋洋开口：“不就是讲题么？放心吧，保证让你做完卷子直通清北。”
慕容寒：“……你觉得这种话，我听起来会很放心吗？”
临走前，他又别扭地加了宋瑗微信，扔下两句威胁后离开。
宋瑗独自走在阴翳的天空下，心情却分外晴朗。
这次吃瓜群众猜的没错，只靠她自己的建议，的确不足以让学校立即改变计划——但如果慕容家小少爷也表现出对这次秋游的不满意，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至于更改之后的秋游，换成了什么——
第二天，圣协下发新的通知和海报。闻讯赶来的人群，在看到旅游地点后，不约而同地瞳孔放大：
“A市五大重点高中……参观一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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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打劫了宋瑗的钱包，并准备在评论区撒钱。
同时立贴发誓，茶某人明天必定日六，否则就倒立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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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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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好好学习的第二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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