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打赌吗？你猜不中的那种。”
面对宋瑗的邀请，季凉只懒洋洋抬了下眼皮：“你以为我是慕容寒，会傻了吧唧和你打赌？”
三分钟后。
“你输了。”
宋瑗打开手机记账，“下周到自习咖啡室来上班。”
季凉：“……”
他抓住要离开的宋瑗衣角，咬牙问：“等等，所以到底是谁？”
连猜三个都不对，让季凉原本自信的判断能力产生了极大的挫败。
宋瑗耸肩：“你自己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刚进入咖啡厅范围，一道尖利清晰的女声就比欢迎光临更快地传出来：
“你说我做的咖啡质量不好？”
一身员工装的冯妙妙站在吧台后面，正抱臂和端咖啡的同学对峙，“你知道我一周岁时收到的生日礼物，就是一座坐落在旧金山的咖啡园吗？我开始品尝咖啡的时候，你还不会走路呢！”
同学：“？？？抱歉冯同学，我不知道这是你做的！当然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不太喜欢特别苦的咖啡……”
“你当我聋啊？你刚才明明说这种咖啡配不上你的地位，”冯妙妙冷笑：“内涵我你也配？真正的贵族从出生下来就知道，只有苦咖啡才配得上我的格调。伪贵族也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走开，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被怼的学生本来打算在咖啡厅点评一番，结果没想到做咖啡的正主居然是冯妙妙，只能收了心思灰头土脸离开，走之前小声问：“我能拿个糖包吗？”
冯妙妙：“走、开！”
宋瑗转头摊手：“现在你明白了？”
季凉：“……”
他神色复杂：“我现在知道慕容寒那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为什么总被你坑了。”
能想到利用傲慢又脾气差的冯妙妙以毒攻毒，变相维护自习室的秩序，逻辑严密到无法反驳。
——只是，恐怕这个帮手并不是很“自愿”，当然也不重要了。
季凉仍旧忍不住问：“但是，你不怕她把正常的学生也骂走吗？毕竟那些家境平凡的学生才是她最瞧不起的人。”
宋瑗不置可否：“所以，打赌吗？”
“……你以为我还会被再坑一次吗？”
一分钟后，宋瑗按下点单铃：“我喜欢喝甜的，来杯雪顶。”
冯妙妙头都没抬，就没好气地说：“都说了只有最苦的咖啡，不做走开。”
话音未落，冯妙妙延迟发现，刚刚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她缓缓抬起头，看见了挂着浅淡微笑，静静靠着吧台的宋瑗。
对方朝她点头示意：“如果我没记错，你负责的工作应该只有把咖啡从咖啡机中接出来，交给旁边真正的咖啡师拉花。所以，现在闭嘴，去做事，然后把咖啡端出来。”
冯妙妙：“……”
她幽怨地端出咖啡，又正好碰到乔悠然从登记处回来，累的不行：“给我一杯摩卡，谢谢。”
被宋瑗命令也就算了，看见乔悠然这种普通学生也在自己面前理直气壮点单，冯妙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呵，只有没品味的平民才会喜欢这种咖啡。”
乔悠然毫无波澜：“对，我是平民，我没品味，一杯摩卡谢谢。”
在后面的几个女同学也紧跟着轻声细语： “我也没什么格调，焦糖玛奇朵，谢谢冯同学。”
冯妙妙：“……”
奇怪，为什么明明是对方认输了，她却宛若一拳打在棉花上，感觉比吵了一架还憋屈？
随着冯妙妙闷闷不乐继续做咖啡，宋瑗转头：“你又输了，和云苏说一声，下周你们也来上班。”
季凉：“……”
=
晚上，万能可达鸭那边突然给宋瑗发来一条消息。
万能可达鸭：[晚上好啊宋同学，不对，现在应该叫宋老板了。所以今天坑人还愉快吗？（表情包）]
宋瑗面不改色：[我心里只有学习，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万能可达鸭：[嘁，跟我就不用客套了吧。我看见季凉把个性签名都换了。现在叫“打赌如何毁人一生。”]
宋瑗却从对方的揶揄中发现细节，挑了挑眉：[你还有季凉的微信好友？]
F3的好友圈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尤其是在刚转学来不久的校内。如此，万能可达鸭的身份范围就大大缩小，只要宋瑗想查，基本没什么难度。
万能可达鸭：[……]
万能可达鸭：[网络一线牵，珍惜二次元，让我们停留在此不好吗？庸俗的现实配不上我们高尚的关系……]
[说人话。]
[好的，给个面子，姐，我不想被扒马（跪地），您开个价吧。]
万能可达鸭大概死也没想到，他就随便吃个瓜也能翻车，不得不割地赔款：[我也不知道宋老板你缺啥，要不然送几个帅哥，轻松一下您的学习生活？]
宋瑗：[看不出来，你还有人口买卖业务？]
她刚发完这行字，解墨有些严肃的声音就在旁边响起：“这种人太不正经了，你喜欢和他们玩吗？”
宋瑗回头一看，少年不知何时变成了人类形态，手臂杵着桌面，神情虽然冷淡而严肃，额前的碎发却软软蔫下来，暴露了真实心情。
得，这是又委屈上了。
自己选的教辅，跪着也要做完。宋瑗立即放下手机，哭笑不得地哄人：“在人类的网络世界中，这种话术代表开玩笑，并不是真的要送人来。”
解墨这才神色稍缓，又立即补充：“我没有干涉你社交生活的意思，我知道，当老师的要留给学生足够空间，我只是，只是……”
少年说着说着自己又开始卡壳，眼尾憋得愈发红，并且有逐渐向恼羞成怒转换的趋势。
“是是是解老师。”
宋瑗不得不打断教辅精的情绪酝酿，她打开卷面，计时钟表刚好跳到九点整。
“那么，让我们回归正题，毕竟学习才是永恒的主题。”
经过这些天以来持续不断的输入、铺垫、练习，她终于做好准备，开始挑战进阶卷。
之所以这么谨慎，是因为进阶卷的挑战与基础卷不同：成功后有更丰富的奖励、而一旦失败，也会降落随机惩罚。
这一点是伴随《五三》的初始规则，解墨也无法改变。他只能通过增加许愿便利贴等功能，帮助宋瑗更加扎实打牢基础。
宋瑗却不怎么在意，还反过来安慰自家教辅：“没关系，大不了也就是之前获得的Buff清空而已，重新来过还是一条好汉。”
解墨抿唇：“只要是你已经消化的奖励Buff，就会彻底成为你的特质，不会再被收回。我担心的是，它会不会影响你到你接下来的状态。”
长期学习最考验的是耐力，最好的状态是稳中有进，最忌讳的则是突然下降。
无论是记忆力、判断力还是逻辑分析力，哪怕只是稍有变化，对于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投浸在学习中的人而言也十分明显。在紧绷成弓的过程中，一根稻草也可能导致情绪崩塌。
“这一点设定的非常不合理。”解墨气呼呼：“就算挑战失败了，也应该给予安慰奖励，怎么能反而惩罚呢？等我的能量恢复到足够，一定要重改这条规则。”
“冷静。”宋瑗顺了顺教辅精的头毛，笑道：“起起伏伏才是必经之路，怎么可能有一通到底的捷径。再说，我也不一定会失败。”
一个月来的学习附赠了不少变化，其中显著的一点是，能使人提高对自我的认知能力。
简称为，学的越多，发现自己会的越少。了解的世界越大，就越清楚自己有多咸鱼。
一般在盲目自信过后，很可能会陷入另一个自我怀疑的极端。不过对于头铁到能和狗血小说抗争十年的宋瑗来说，自我怀疑是不存在的。
她直接过渡到下一阶段——疯狂输入，用数量填补质量。
硬盘里用来练习听力的音频已经存了N个文件，班级和家里所有课间音乐全部换成英语听力，甚至连宋父宋母都开始做梦梦到自己在做英语题，宋瑗才终于觉得做足了准备。
[倒计时一百五十分钟，英语进阶卷，挑战开始！]
……
寂静的夜晚，只有笔尖在纸张上刷刷滑动的声音，和着窗外树叶沙沙，勾勒出一片静谧的交响。
敲门声响起时，慕容寒停下笔，转头看去，亲哥端着杯咖啡和蔼微笑：“谈一谈？”
坐下后，慕容敛开门见山：“简单来说，就是父母觉得你有点不对劲，担心你的状态，所以让我来和你谈心。”
慕容寒看见咖啡，反射性皱眉，“我哪有什么问题？”
亲哥直接笑出声来，“不好意思，容我提醒，现在是晚上10点整，你却在这里做题。面对这十七年来从未有过之奇景，你确定没问题？”
慕容寒：“……”
面对沉默不语的弟弟，慕容敛叹息一声，清了清嗓子：“作为最了解你的哥哥，我也大概推测出了一些可能情况，并决定开诚布公来问你——”
“如果你有裸/照在别人手里，可以直说，家人是你永远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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