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第二日一早,莫千千还在睡梦当中,牢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了。

“出来,大人让我来押你们去堂上!”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向一旁因为臭味整夜没睡的元朗,却从他的面上见到几分从容自若,心中不免也安心了一些,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好了...

“威武——”

到了公堂之上,莫千千被逼着跪倒在地,元朗因腿上的伤,免去了下跪,坐在地上,自有一股天生贵气,虽困于囹圄,但气定神闲。

在公堂外围观的百姓都被他这面貌和气场震住,窃窃私语不止。

“肃静!”一声惊堂木响,堂下顿时一片寂静,无人再敢出声。

这县官姓李,名询,几年前从京都贬来此地,已年近半百,体态臃肿,眯着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二人,懒洋洋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莫千千。”

莫千千老老实实低着头答道,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等了一会儿,却不闻元朗的声音,她奇怪的转头瞟去,只见他紧闭着嘴巴,一语不发。

她心下一急,用手去推他的胳膊,催促道:“问你名字。”

那边,李询也等的有些不耐,拿起手边的惊堂木,又重重的敲下:“速速招来。”

元朗这才缓缓开口答道:“元朗。”

李询一听,觉这名字似是在哪儿听过,但当下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于是接着问道:“你二人可犯何罪?”

元朗坐在地上,以手点地,眼睛垂下,不曾看李询一眼,只嘴唇微动,答道:“无罪。”

堂外的百姓又是一片哗然,李询双眼瞪大,从鼻腔里发出一道冷哼:“好,我这便让你知罪,来人,带朱敏!”

“是,大人。”

片刻后,朱敏被带了上来,一上堂便跪伏在地,痛哭流涕。

“大人啊,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这贱妇勾引小人不成,竟,竟拿刀割下了我的耳朵!”说着,他将头上缠着的沙布一圈圈扯开,漏出右耳处狰狞的伤口。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可怜起他来。

李询听他说完,又转向元朗二人,开口问道:“如今人证物证皆在,你二人可还知罪?”

莫千千低着头,脑子里来回转着,也不知元朗的那个法子究竟有用没用,若是没用,再惹了县老爷生气,那他们可真的是要完蛋了。

她正冥思苦想中,就听到元朗又理直气壮的道了一声:“不知。”

李询似是没想到他还会嘴硬,胸中火起,声音不免加大了几分。

“大胆狂徒!事到如今竟还在狡辩,不给你点苦头尝尝倒是显得本官软弱无能了。”

说完,向一旁的洪利扫视一眼,吩咐道:“来人,给我杖刑三十!”

洪利得了吩咐,立刻拿着刑棍上前,眼看就要将元朗推倒在地,莫千千快速挪动几步,挡在他的前面,直起身子望向李询:“大人,那人的耳朵是我割下来的,打我相公作甚?”

被她护在身后的元朗因这声“相公”嘴角不动声色的弯起,和她贴近了几分。

“好啊,既你夫妻二人情深,那便一起挨板子罢,我倒要看看,你这骨头到是有多硬。”

李询冷哼一声,发号了施令。

这下洪利再没了顾虑,抡起刑棍就朝着莫千千二人打了下去。

元朗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莫千千,将她护在怀中,抬起胳膊硬生生接住了这一杖,在莫千千的惊呼中,他抬起头来,目视李询,面似冰霜:“大人只听原告一堂之言,便要对我们屈打成招吗?”

李询被他的眼神威慑住,竟觉这人有种凌人的威仪。

堂外的百姓也被这对小夫妻的深情所打动,有人起头嚷嚷了一句:“大人,还请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啊!”此言一出,不少人纷纷附和,场面一时又喧闹起来。

李询不愿再和他们多作纠缠,只道是用了刑,认了罪,画了押,就结案了,但眼见民声喧哗,也不可不理会,落得个贪赃枉法的名头,他已被贬一次,容不得再出差错,于是冷眼说道:“好,本官便给你一个机会,看你要如何辩解?”

那朱敏本还在窃窃自喜,自以为大仇当报,此时闻言却脸色一变,惊慌失措起来:“大,大人,切莫要着了他们的道啊!”

“混账!本官哪儿有你来提醒的道理,给我闭嘴。”

“大人息怒,小人这就闭嘴,这就闭嘴——”朱敏不敢再说,只好将头重重嗑在地上,不住的颤抖着。

莫千千看到这副场景,心里乐了,朝着元朗挑眉一笑。

元朗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但刚才那一棍,洪利用的力气不小,他的胳膊发着颤,被他藏到了身后,不想让她看到。

莫千千收起笑意,又迅速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按照昨日她和元朗在牢房里商议的情况,将实情开始一一道来:“大人,这朱敏做了不少欺辱良家妇女的勾当,在隐月村恶名远扬,仗着做了洪大捕头的大舅子,更加肆无忌惮,民妇当时就是差点被他给欺负了,寻求自卫才不得已砍了他的耳朵,求大人查明真相,以示公道。”

待她说完,洪利却也发了急,适才她这一番话,竟将自己也带了进去,忙跪下对着李询磕头道:“大人,属下冤枉啊!”

李询盯着洪利,脑子一直转个不停,洪利的大哥是县里的首富,自己来的这两年也从他那里捞了不少的好处,自是不想得罪这个大财主。

于是,也不管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大声训斥道:“荒唐,洪捕头向来秉公执法,岂容你这村妇污蔑,况且,你无凭无据,那朱敏的耳朵却是真的被你给砍掉了,便想本官信了你的说辞,未免小瞧了我,来人,接着给我打,直到他们认罪伏法。”

莫千千慌了,眼见不能再拖些时辰,急切的看向元朗,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了。

元朗此时也生出一股燥意,强迫自己按捺下来,随时警惕着棍子落下,想要护住莫千千。

就在莫千千闭上眼睛,准备挨打之时,堂外突然骚乱起来,几名农家打扮的汉子和妇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喊着冤枉便双双跪在了堂上。

堂下的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局面,一个个的都伸长了脖子,好奇不已的张望着。

李询面对这突发的状况,烦躁的皱起额头,一拍惊堂木,叫道:“何人敢擅闯公堂,大胆!”

“草民们是隐月村的村民,今日前来是请大人为我们伸冤!”其中一三十来岁的农家汉子忍着惧意,大声回道。

“你们有何冤屈?”

“大人,我们要状告朱大流,也就是堂上的那朱敏仗着洪利的威名,强霸民女民妇,草民的小妹年前便是被他给欺负了,想不开投湖自尽了。”汉子说完双目怒视向朱敏,声音哽塞不止。

“大人,还有我家二女儿,也是被那流氓给...糟蹋了,至今还疯疯癫癫,还请大人给我做主啊。”旁边另一四十来岁的妇人也泣不成声,含恨控诉道。

“我家妮子也是被这恶人......”

一时间,堂上的几人你一言,我一句,将朱大流这几年所犯之事都抖了出来,堂外众人听后无一不气愤不堪,又纷纷唾骂起那朱敏来:“这朱敏真不是个东西,求大人查明真相,为他们做主啊!”

朱敏此时的面容早已成菜色,吓得瘫在了地上,直不起身来,面对堂上这些人的讨伐,他也实在是狡辩不得。

洪利心中也揪了起来,虽一早就知大舅子贪财好色,也曾给他解决过上门来喊冤的妇人,但他竟是打着自己的旗号,当真是胆大包天。

等那几名隐月村村民将该说的冤屈都说完之后,堂上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李询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案子而已,本以为不出一个时辰便能解决,如今却难以收拾。

“大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您这下可是信了我们的话?”莫千千此时才算是放下一颗心来,虽他们来的有些晚,但好歹还是来了。

李询沉思片刻,看向洪利,递给他一个眼风,洪利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匍匐几步向前,和朱敏拉开了距离。

“大人,属下确实不知这朱大流所做之恶行,求大人查明真相,若真是他,属下定会大义灭亲,亲手将这禽兽给阉了,以儆效尤!”

朱敏听到这话,更是吓得浑身打起了哆嗦。

李询微微点头,以示同意:“洪捕头深明大义,本官甚是欣慰。”

莫千千早就听说了洪利的背景,此时听着他们假惺惺的对话,不禁冷哼一声,在元朗耳边吐槽道:“呵,这世道,真是有钱便是爷。”

元朗闻言,眼神中滑过一抹戾气,垂头不语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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