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对方回应,我又一字一顿地补充:“你已经暴露了,鹤妖。”
冒牌货原本容不迫的神色,转变成了羞恼之色:“不识好歹的小兔崽子,被你识破了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我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到,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道:“我不明白你们这么做的意义在哪,我还有其他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绝对不可能留在魔渊殿,同样墨燨也不会,你和你主子肯定也不会很闲,既然大家都是大忙人,那你们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鹤妖冷哼了一声,似乎也懒得再伪装了,抬起右手微微往上一扬,转眼就变成了身穿银袍的银发男子,他面如冠玉,眉间有着一抹银色印记,腰间别着一支暗青色玉笛。
果然是这只铁憨憨,也只有他能想出伪装沈漓的烂招数。
鹤妖漫不经心地开口:“你的事情关我何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同意留下来,将你永远困在这里。”
随着他这句话一出,我总算是明白他先前一直想要说服我留下来的原因了,感情这幻镜还有这种堪比签字画押的变态功能,也就是说只要在幻镜里答应的事情,就绝对不能反悔。
我知道它从一开始就看不上我,何况它对我的不屑,只差写在脑门上了。
也真是难为这只鹤妖了,为了完成主子的心愿,违背本心陪我演了这么久的戏,这会估计心里已经恨我恨得牙痒痒了。
“是吗?”我轻笑了一声,故意试探他:“你要是能困住我,还用得着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吗?”
本以为鹤妖会咬牙切齿,不料他不怒反而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困不困得住你本来就不重要,凭你这点本事,也出不了这幻镜。”
我嗤笑了一声,没有接下他的挑衅,转过身朝石亭方向看去,如果幻镜有规律性的话,出口很有可能就在NPC出现的地方,就好比前两次,出口都是在无脸怪和美少女现身的附近。
“当然,你还有一个选择,对你来说也不难。”鹤妖见我没有回答,他又径自抛下诱饵。
我朝着石亭走去,为了不让他怀疑我的举动,我装作不信他的样子,提出质疑:“你觉得在我这里,你还有信任度可言吗?”
果然他没有多想,只是顺着我的方向,向前走了几步,循循善诱道:“若是你能说服少主与尊主相认的话,我就考虑放你一马。”
我快步踏上石亭,站在石亭正中央:“别想了,我不会做违背墨燨本人意愿的事情。”
我用正面对着鹤妖,整个人挡在石桌前面,左手放在前端,利用宽松的衣袖,挡住我已经悄悄放到后方的右手,手指偷偷在放有古琴的石桌上摸索着。
鹤妖嗤笑了一声,显然已经失去所有耐心,掌心赫然升起一道白色的光芒,显然准备来硬的:“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今天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只要我不允许,你永远都别想走出这里。”
我心中一凛,下意识就想侧身避开,不料肩膀却突然出现了重量,似乎被人轻轻摁住了。
没等我做出反应,耳旁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欺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这就是你修炼了三百年的本事?”
我大吃了一惊,立马转头看向身后,就看到了沈漓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见我转头看他,他面无表情地迎上我的视线,语气淡漠:“去旁边候着。”
他话音落下,就与本来准备出手的鹤妖交上手了。
我人已经傻了,完全没有要观战的想法,只是下意识的向旁边挪了几步,而后继续风中凌乱。
刚刚沈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竟然用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来形容我?他是指墨燨,还是我本人?
我没记错的话,他是知道墨燨身怀神力,只是被封印了这件事的,那他又怎么会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墨燨?
难道他在我和鹤妖周旋的时候,就已经潜入了这里,只是一直都没有出声,在暗处静观其变?
不然怎么说得通,他突然就知道了我不是墨燨本人的事实。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一直都知道你不是墨燨?】
006突然插进来的这一句,让我瞬间细思极恐。
我摇了摇头,完全不想确认有这种可能性:“不可能,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看得出来一具身体里有两个魂魄。”
【你是不是忘了,他的养父是冥帝。】
我去!我还真把这茬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是吧?这也太毛骨悚然了,他竟然在我面前演了这么久的戏?
沈漓先前三番两次的试探,难道就是因为他看出我和墨燨的双重身份,所以才一心想着探出我的真实目的吗?
“此地是尊主的幻镜之地,连少主都无计可施,你是如何破解的?”
鹤妖恼羞成怒的话传了过来,打断了我乱七八糟的思绪。
我抬眸看了过去,就见沈漓的桃木剑抵在鹤妖的脖子上,已呈现出压制的状态。
没想到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看来这鹤妖的战斗力和沈漓相比起来差远了。
三百年修为这种程度,是不是有点名不副实了。
【这鹤妖是负伤状态。】
006给我解了惑。
“这样啊!”我有些惊讶:“肉眼还真看不出来,是受了内伤吗?”
“你难道不比我清楚,你的主子已经旧伤复发?”
006还没回答,沈漓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眉宇之间透着少有的讽刺意味:“还敢拖着伤重之体,强行召唤森林之王入魔渊,打墨燨的主意,你们是在找死吗?”
鹤妖满眼怒火,气急败坏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你休要狂妄,尊主的魔魇之境无人能敌,你真以为你有这么大能耐,破魔魇之境?不过是因为这次幻境布局时过于仓促,才让你侥幸混进这里而已。”
“哦?你倒是挺会自欺欺人。”沈漓还是那张面瘫脸,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淡声陈述:“究竟是魔魇之境存在漏洞,还是你主子伤重不治,而力不从心,你心里自然比我清楚,不然你也不至于这般狼狈,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鹤妖被堵得脸色铁青,却又拿现在的沈漓毫无办法,只能咬牙切齿地矢口否认:“你休要胡说八道,尊主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世间无人是他对手,他只是看在少主的面子上,对你手下留情罢了,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我被鹤妖这种盲目崇拜主子的精神,给震惊到了,这堪比无脑粉了吧?哪怕是现实中追星,也不会这般毫无底线吧?何况那些爱豆动不动就有塌房的风险,表面看着风光无限,实际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可是最危险的一项投资了。
【换一种思维来想,你的形容很贴合现在的魔尊和鹤妖,他们属于表面看上去毫发无损,内里早已千疮百孔。】
“?”我哭笑不得:“你搞错了,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想的和你所理解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意思。”
【这样吗?】006毫不在意:【反正你只要知道魔尊目前是重伤状态,妖鹤为了给他主子续命,散了不少修为就行。】
那这么说来,他虽然有点脑残粉,但是很讲义气,我敬他是条汉子。
“真相如何,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来此地只是为了带走墨燨。”
沈漓已然没有耐心和鹤妖纠缠,一把将鹤妖扔出去老远,而后一个闪现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走。”
他的语气和表情和之前相处时并无二致,仿佛他没发现我不是墨燨一样,淡定到令我不寒而栗,就担心他是隐忍不发,后续再一次性找我算账,让我死相凄惨且难看。
我迟疑地问:“你知道了?”
沈漓淡淡扫了我一眼:“知道又如何?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连忙摆手:“不重要,当然不重要。”
他娘的,沈漓这小子的意思我懂了,他并不在意我和墨燨究竟谁是谁,他只在意无上神力能不能解开封印。
沈漓没再多言,抬手在我眉心位置敲了一下,下一秒眼前所有的美景瞬间变成了一片残垣废墟,还有不少诡异的骨架和骷髅头,这里似乎是一个曾经经历过一场硝烟弥漫战争的战场。
我心下狂震:“我去!这才是幻境原本的模样吗?”
亲眼目睹场景变化,可比电视剧里看到的特效刺激多了。
沈漓面无波澜地走在一片废墟上,见我好奇的左看右看,他冷冷出声:“保持清醒,莫要再胡思乱想,幻境会因为你的心理变化而调整场景。”
“哦!”我收回心神,问道:“我们又要找出口了吗?”
沈漓点了点头,当做回应。
我又开始头疼了:“你怎么进来的?从你进来的地方出去不行吗?”
沈漓一边观察乱七八糟的碎石,一边眺望雾蒙蒙的天空,冷然回应:“入口和出口会随时随地变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好吧!”我懒得纠结了,反正有沈漓这个大佬在,我可以喘口气当会咸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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