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原本是道门的拿手好戏。但自从灵气降临后,便迅速成了所有教派的绝活。
自从知道符箓真的有用后,朱绥就一直很好奇它的作用原理。如今终于遇见专业人士,她跟着连皎简单了解一点后,发现画符原来很讲究天赋,绝不是只知道符文样式便能画成的。
一张最简单的攻击符箓,朱绥初次绘制,耗费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绘制完成。明明这张符的纹路并不复杂,但成符后,朱绥却觉得似乎被消耗了不少的精力,平白累了许多。
连皎见此情景却是满脸惊讶,由衷赞叹道:“朱姑娘好天赋,我还从未听说过有人初次绘制符箓,只半个时辰就能成符的。”
朱绥闻言有些兴奋,但为了更快恢复灵力逃出宫去,便没有再尝试画符,不过心中对于符箓原理的好奇变得愈加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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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群妖出逃之事将整个京城都闹了个沸沸扬扬。京城的每一处角落差不多都被皇家侍卫翻了个底朝天,但最终却所获寥寥。
皇帝震怒,但无论加派多少人手去搜索,大部分妖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遍寻不得。
朱绥二人在群妖出逃之夜的第二天,便混在出宫搜查的侍卫里逃出了皇宫。
如今对于朝廷来说,朱绥只是个在群妖出逃之夜倒霉失踪的半妖侍女,没有人会怀疑她与此事有什么关系。但同时,朱绥也成了个黑户,再不能光明正大地回左相府。
因此,暂时无处可去的朱绥便被连皎带到城北一处看似寻常的巷子里。全程表情惊奇地跟着连皎下到巷子中一户人家院中的井里,穿过长长的密道,两人最终到达了京城外的一间规模不大的道观。
灵气降临后,顺朝崇神之风愈加浓烈,一间间道观佛寺如雨后春笋般借势而出,京城作为权贵聚集之处更是沦为了重灾区,城内城外,大大小小的庙宇数不胜数,这间道观混在其中毫不起眼。
进了道观后院,朱绥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不少从地宫中逃出的妖。他们见二人到来,也极为兴奋,纷纷上前向二人行礼致谢。
朱绥一路被他们簇拥着进了一间屋子,刚一进门却就愣在了原地。
屋里,朱绥的老熟人张大夫见她进来,终于放开了手上一直抓着的小孩。
被他观察得浑身发毛的人参妖得了自由,赶紧跳下桌案,逃了出去。
张大夫也没阻止,淡然地将几缕小孩头发收到木盒中,抬眼对朱绥道:“还愣着干什么?不是受了伤吗,还不过来让我看看?”
朱绥赶紧走了过去,乖乖将手伸到张大夫面前,一个她也极为眼熟的鼠族半妖殷勤地端来了个凳子让她坐下,熟练地从药柜里拿出各种伤药。
“张大夫,灰二,你们竟然是一伙的?”朱绥有些震惊,当时救灾的时候她一点没有察觉这两人认识。
灰二闻言冲她嘿嘿一笑:“这还是多亏了女侠,我原本没资格跟在张长老身边的,但上次跟着女侠救人时,张长老觉得我有些天赋,这才把我收为药童,允我随身侍候。”
“长老?”听到这个称呼,朱绥双眼微眯,问道,“请问是哪条道上的长老?”
张大夫没着急回答她,反而毫不留情地拍了下朱绥胳膊上的伤口,痛的她下意识“嗷”了一声。
在朱绥困惑的看过来时,张大夫淡定道:“放松点,心跳这么快,老夫把不准脉。”
连皎下意识皱了皱眉,虽然知道张大夫下手应该有分寸,但还是忍不住上前检查了下朱绥的伤口,发现没有开裂后松了口气,随口答道:“他们是白阳会。”
“白阳会?”朱绥听到这个名字有点惊异,“在川蜀那边活动的那个?”
——白阳会,一个从顺朝建立之初就存在的造反组织,据说与前朝有关,在建国之初给顺朝添过很多麻烦。只是灵气降临后,顺朝君臣实力大增,白阳会的反叛也被百姓认为是忤逆天意,因此失去民间支持,慢慢消声匿迹,只在川蜀还残留着一点声势。
“对,我们是白阳会京城分舵,专门负责打听顺朝风向收集消息的。”灰二补充道。
朱绥点头,若有所思道:“所以,之前给连皎提供消息和藏身之处的,就是你们?能在朝廷眼皮子底下做这么多事,白阳会也不像传言中那般虚弱无力啊。”
张大夫瞥了她一眼,开了张补血益气的药方让灰二照着去抓药,又把剪刀递给连皎,示意他把朱绥身上没处理好的伤口弄出来重新上药。
待做完这一切,张大夫才伸手敲了朱绥一个爆栗,在她“你这老头未免太不客气”的目光里施施然道:“你也比老夫想的更有本事。一个充其量刚刚能内力外放的半妖,运气好还能有点狐族幻术天赋,竟然能在皇宫中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闻言,朱绥心中巨震,下意识摆出警戒姿态。只是紧接着又想到了眼前的老大夫前些日子在火药厂爆炸后,辛苦救治百姓的样子,她心中的不安感又减弱了许多,没着急将白阳会划分成敌对方。
连皎也极为震惊,伸手将朱绥护在身后。他与白阳会只是合作关系,来此躲避追兵也是之前便与其做好的交易内容之一,带朱绥过来本是意外,没想到白阳会竟如此关注她。
张大夫发现了什么,忽然失笑,追忆道:“小丫头跟你娘真是一模一样,一紧张毛全都炸起来了还故作冷静。”
朱绥一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发现它果然已经把她的心思全数暴露,无语之余又注意到张大夫的话,惊讶地问道:“您认识我娘?”
张大夫怅然叹道:“算得上是刎颈之交。你娘将你送到左相府后,专门请老夫代为看顾。这些年,老夫一直在暗地里关注你的境况。”
看张大夫的表情似有些怀念的意味,朱绥心下一沉,问道:“我娘她……是已经不在了吗?”
“……没错。”张大夫迟疑片刻,终是回答了她,“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次朝廷新任的川陕总督为了政绩,派兵围剿川蜀白阳会,你娘为了阻止他,单枪匹马混入敌营刺杀他,虽然得手了,但她也身受重伤,不治身亡。”
“十年前的川陕总督……那不就是前边军大将严承载?”连皎惊诧道,“此人出身将门世家,在十五年前的顺黎新阳城之战中大挫黎国,两国和谈后便被先帝擢升为川陕总督,总辖川陕军事。当年他正值春风得意之时遇刺身亡,朝中皆以为是黎国报复,没想到竟是白阳会做的!”
——黎国,顺朝北方由游牧民族建立的政权,自顺朝成立之初两国便已形成鼎足之势。灵力降临后双方也都曾试图吞并过对方,但最终是势均力敌的结果。如今双方边境经常发生各种小摩擦,但一旦态势不好便会和谈,新阳城之战便是黎国一次试探性攻击。
朱绥同样也很惊讶。像严承载这种朝野闻名的大将,其实力必然深不可测。原身的母亲竟能成功将其刺杀,可想而知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狐妖。
张大夫深深感慨道:“是啊,谁能想到呢。白阳会自启帝时期便被天意打压得分崩离析,只有一小部分不愿归顺的义士躲在川蜀苟延残喘。虽然因朝廷不断围捕妖族,许多妖族逃至川蜀加入了白阳会,但朝廷也一直在打击各种反叛势力。十年前那会,白阳会已经濒临崩溃,若不是朱璃有了重大发现,并借此成功刺杀了顺朝大将,白阳会估计早已不存在了。”
张大夫说着摸了摸朱绥的头,动作快到她来不及躲开。在她有些不满的目光中,张大夫接着道:“所以不用害怕,你在这里很安全。白阳会所有成员都承了你娘的情,我们都会尽可能地保护你。”
“我娘她,叫朱璃吗?”朱绥喃喃问道。
“对。红狐妖族常以朱为姓,你娘原本随意起了个朱狸的名字,后来被人给改成了琉璃的璃。”张大夫回答。
“为她改名字的人,就是当朝左相顾谦吧?我的亲生父亲?”虽是问句,但朱绥的表情很是肯定。
张大夫冲她点了点头。
朱绥只觉一切都联系上了。
——原主还未记事时就被送到了左相府,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身在局中,当真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半妖侍女,有了力量后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被人发现。
但朱绥穿来之后,从旁观者的角度明显能觉察到顾谦和顾兰绾对原身的纵容和关照,那绝不是对一个普通仆从的态度。几番试探后,她便也确认了自己必与顾谦有着莫大的关系。
不过,原身作为侍女自然不会有姓氏,从小只被人唤作绥绥。朱绥本以为名字相同便足够巧合了,却不想原主的母亲居然也姓朱……
连皎有些紧张地学着朱绥在地宫中安慰他的姿势,轻轻揽住她的肩,想给骤然得知自己身世和母亲去世消息的朱绥一点支撑。
朱绥的情绪倒是还好,但见状也没拒绝他的好意,冲他微微一笑,任由连皎虚揽着自己。
稍稍冷静了一会后,朱绥向张大夫求证了一个她一直很在意的问题:“敢问张长老,您刚才说我娘有重大发现。请问这发现,是否与我莫名提升的灵力水平和无故觉醒的天赋能力有关?”
啊,存稿用完了,但我又烧起来了,完全不敢看手机,我的天太难受了,更新暂时不稳定,希望我早日康复,脑子现在跟浆糊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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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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