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未知的“域”

当“重置”这个词与小鱼身上那顽固不变的灵脉状态联系在一起时,如同最后一块拼图落下,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终于**裸地呈现在五人面前。

这不是简单的幻术,不是某个邪修的阵法,也不是什么强大的妖兽作祟。

整个镜湖,或许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活着的——“域”。

一个拥有着自身意志和既定规则的奇异空间。

在这个“域”中,时间看似仍在流淌,日升月落,人们劳作休憩,一切都遵循着自然的表象。但本质上,所有的一切,从湖水的每一道波纹,到镇上每一个居民的言行举止,甚至到小鱼体内那该死的灵脉状态,都早已被“设定”好了一个必须符合“镜湖常态”的结局。

这个“常态”,就是他们一直以来所见到的——绝对的宁静,绝对的祥和,绝对的……一成不变。

任何试图打破这种“常态”的“异象”,都会被这个“域”无情地、悄无声息地“抹除”。

那个小乞丐,或许在某个未被“重置”的“真实”里,确实被钟离辰安和时乐救助,换上了新衣,服下了丹药。但在镜湖的“既定结局”中,他注定要衣衫褴褛地死在那个巷口。所以,当“异象”发生后也就是他被救助后,“域”的力量发动,将结果“重置”回了它该有的样子——小乞丐死亡,破衣加身,丹药痕迹消失。

小鱼也是如此。

他的“既定结局”就是带着这身痛苦不堪的灵脉异常,在众人的怜悯中挣扎,直至悄无声息地消亡。任何外来的治疗,无论多么精妙,只要试图改变这个“结局”,最终都会被“域”的力量强行拨回“正轨”。药力会被清除,治疗痕迹会被抹去,他的身体状态永远会回归到那个被设定好的、糟糕的起点。他体内那几丝微弱的力量,或许就是他自身残存的、不甘于被“设定”的本能挣扎,但在整个“域”的庞大力量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之前的探查一无所获。因为任何“异常”在出现的瞬间,或者在被他们察觉之前,就已经被“域”修正了。

他们看到的,永远是镜湖希望他们看到的“完美常态”。

“所以……我们不是在和一个隐藏的敌人战斗,”时音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恍然和深深的无力,“我们是在和……和这片天地本身的‘规则’对抗。”

“这湖水,这小镇,这里的每一个人……可能都只是这个‘域’维持自身‘常态’的一部分,”凤倾望着窗外,眼神锐利得像要刺穿那美丽的假象,“我们救助小乞丐,治疗小鱼,在它看来,恐怕就像是我们在一条岔路口“域”规定的常态应该走右边,我们却选择了左边,我们的选择会导致错误的结果所以我们会重新来到岔路口选择,直到我们选择既定的那条路,否则我们就会一次次的回到岔路口一次次的面临选择。”

钟离辰安脸色发白:“那……那我们呢?我们这些外来者,在它的‘既定结局’里,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他们是被允许短暂存在的过客,最终会安然离开?还是……也是需要被“修正”的“异象”之一?第一次错过传送阵,是意外,还是……这个“域”已经开始对他们进行“修正”的初步尝试?

即墨寒冽猛地站起身,周身剑气不受控制地激荡开来,将房间内的桌椅都震得微微颤动。他眼神冰冷如刀,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能再等下一次传送阵了!”

他的直觉在疯狂预警。既然已经触碰到了真相,这个“域”绝不会再放任他们这些“异物”安然离开。下一次传送阵开启之时,恐怕就是图穷匕见之刻!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强行突破!”即墨寒冽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无论前路有多危险,也比留在这个……这个注定要将我们‘修正’的鬼地方强!”

继续留在这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可能被抹去,他们的记忆甚至存在本身,都可能被这个恐怖的“域”悄然修正、吞噬!

镜湖的真相,比他们想象的任何邪祟都要可怕。它不是一个有形的敌人,而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冰冷无情的规则。面对它,唯一的生路,就是在其彻底发动“修正”之前,逃离这个“域”的范围!

五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悸与决然。

撤离,立刻!

几个人都是行动力强的人,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众人也不磨蹭各自收拾行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就来到了时音的房间,看着还在昏迷的小鱼犹豫,不知该怎样安置他,突然钟离辰安开口“镜湖就算不是像玉京坊那样重要的城池,但来往的修士也不少,甚至还有专门的传送阵,这样一个地方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吗?就算普通的修士察觉不了,那些来过的或者路过的大能呢?难道他们也没有发现吗?还是……”

钟离辰安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众人急于逃离的冲动,让一种更深沉的寒意弥漫开来。

是啊,镜湖并非与世隔绝,它作为一处风景殊异之地,中洲往来修士无数,难道千百年来,就从未有修为通天、见识广博的大能者察觉到此地异常吗?若真有,为何镜湖依旧安然存在,未被破除?

唯一的解释,细思极恐——要么,是那些发现异常的大能,也未能逃脱被“重置”或抹除的命运;要么,就是这镜湖之“域”的层次,高到了连大能都无法看穿,或者……看穿了也无能为力的地步!

凤倾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她依旧靠在窗边,望着外面那片被夜色笼罩、却依旧倒映着星光的平静湖面,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他说得对。我们……不一定能离开。”

她转过头,目光扫过脸色难看的众人:“从我们第一次试图改变那个小乞丐的‘结局’开始,或许就已经被这‘域’标记了。之后的每一次尝试,每一次探查,都是在加深这个标记。它让我们‘偶然’发现小鱼的异常,让我们‘恰好’错过传送阵,或许……并非意外,而是这个‘域’在按照它的‘规则’,处理我们这些‘异物’的一种方式。”

“它在……戏耍我们?”时乐的声音带着愤怒和一丝颤抖。

“不是戏耍,”即墨寒冽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他终于明白了那股一直如影随形的不安源自何处,“是‘消化’。它在观察,在适应,也可能是在……为我们编织一个符合它‘常态’的‘结局’。” 这个猜测让他不寒而栗。他们的挣扎,他们的恐惧,或许都只是这个“域”维持自身运行的一部分养料。

“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钟离辰安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他看向榻上昏迷的小鱼,“还有他……我们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房间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反抗规则?他们连规则的边界和力量源头都摸不清。

顺从?那最终结局恐怕就是被彻底“重置”,成为镜湖完美画卷上一个模糊的背景,或者像小鱼一样,被固定在一个绝望的循环里。

“不。” 即墨寒冽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即便这是规则,即便希望渺茫,我也要斩出一条路来!”

他的道,是勇猛精进,是斩破虚妄!若前方是绝路,那便用手中的剑,劈开一条生路!坐以待毙,绝非他的选择。

“寒冽说得对!”钟离辰安也被这股决绝感染,“管它什么域不域,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的牵机伞还没正儿八经用过呢!”

时音与妹妹对视一眼,也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时音沉声道:“修士本就是夺天地之造化,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束手就擒绝非我辈风格。纵然前路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凤倾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几人,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无奈的弧度:“罢了……看来是躲不过这麻烦了。” 她站直身体,懒散之气一扫而空,眼神变得清明而锐利,“既然要闯,总得有个章程。硬碰硬怕是找死,得找到这个‘域’的‘节点’或者‘弱点’。”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投向那平滑如镜、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湖水。

“我想,或许,答案是那片湖。”

最终的决定已然做出——不再等待,不再侥幸。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向这笼罩镜湖的恐怖规则,发起最后的、或许也是徒劳的挑战。

五人迅速检查了一遍各自的法器和状态,将能用的丹药分发给每人。只是,几人看着依旧昏迷的小鱼,无法将他独自留在这个绝望之地,但现在他们也面临着未知的危险贸然带上小鱼并非良策,于是商量之下还是决定带下他,时音背上小鱼,目光决然。

“走!”

夜色深沉,镜湖镇万籁俱寂。

五道身影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悄然离开了客栈,向着那看似美丽、却暗藏无尽凶险的镜湖深处潜去。

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是彻底的毁灭,还是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

但无论如何,他们选择了反抗,选择了在既定的命运轨迹上,奋力斩出属于自己的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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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的未婚夫和男闺蜜HE了
连载中好无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