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小暴君听着不太满意，一双瞳仁盯着孙蓠背后发凉。
“这两个是自己半路杀出来的，”孙蓠手上的胭脂放回铺子上，继续往前边走边道，“况且我瞧着……四皇兄待你挺好的！”
虽说方才她一直与孙楚卿吵吵闹闹，但是其余人的反应她也同样瞧在眼里。
在她看来，程钰方才对小暴君的关怀应当都是真心实意的。不过方才的接触……对程钰，她也有一事心中存疑。
这般出色的人物，她在原剧本中几乎没见出现过，提起也不过是寥寥几句……
这便令人匪夷所思了！
看了眼身后的小暴君，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孙蓠思前想后又主动蹭了上去，偷摸着问道，“你觉得四皇兄人……如何？”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程诃的眸子中生出了几分疑色。
孙蓠继续道，“我看四皇兄是个君子，这事就算是他知晓也无妨，你大可宽心。”
这也是她与程钰接触后的直觉，这等风光霁月之人应当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更何况孙楚卿也在。
再者，程诃如今不过八岁，不过是个母妃早逝的幼年皇子，离弱冠之年遥遥无期。
如果不是她手拿剧本，也绝不会将赌注放在程诃身上。
孙蓠清楚程诃为何犹豫，可该劝的她也劝了，如何抉择就全看他自己了。
也不知有没有将话听进去，程诃只垂着眸子不吭声，孙蓠等了他好一会儿，知道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也走上前。
孙楚卿眯着眼打量了眼前两个豆丁大的娃娃，气氛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你们……难不成吵架了？”
等了一会儿，无人搭理他。一个仍旧看着另一个，另一个则是垂着脑袋。
四个人沉默的站在一块，在热闹的街市上显得格格不入。
程钰转身走开了一阵子，孙楚卿干脆蹲下瞅着两个娃娃，“好歹说说是什么事，不然你们准备在这地方站个一天？”
见程诃仍旧不言语，好似当真像孙楚卿说的那般，孙蓠心思转了转……“今儿晚上，我想回家去看看爷爷！”
毕竟在宫中，孙蓠极少有机会能回国公府，即便有机会也是溜出宫之后回去看一眼老国公，不能久待。
所以孙蓠提出此事，孙楚卿也不意外，只是愣了一瞬便脱口而出，“想回去，回去便是了！”
这话如孙蓠所预料的回答那般，随后，小姑娘立马抛出后边那句，“可是十弟弟想去太傅府探望太傅！”
话音刚落，程诃飞快地抬头看了眼孙蓠一眼，目光有些复杂，似是不敢相信她就这般将事情说了出来，随后有垂下头。
孙楚卿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了看面前两个娃娃，大概才明白孙蓠什么意思。
小姑娘一双清澈的琉璃眸子看着孙楚卿，对方以为她想不顾人家的意愿直接把人带到国公府中，“小七，十殿下去探望他的外祖是人之常情，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自然是想见亲人的！”
孙蓠挑眉，余光却一直都注意着小暴君的动静，嘴上还在和孙楚卿不依不挠，“是我将他带出来的，为何不能同我去国公府？再说了，就算他要去太傅府中，哪有人送他去？”
“我送便可。”清隽的嗓音从嘈杂的人声中脱颖而出，程钰从孙蓠身后走出来，修长的指间还捏着两串糖葫芦。
芝兰玉树的公子手中拿着两串小孩才吃的玩意儿，任谁看了都觉得分外不和谐。
偏偏他俯下身子，好看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香甜的糖葫芦分别递在了孙蓠与程诃两人面前。
随后，两人的手同时接了过去，先孙蓠甜甜应了一声，“多谢四皇兄！”
程诃慢了些，之后再低声道了谢。
程钰应下，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温柔的笑，一旁的孙楚卿赶忙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男子的嗓音格外好听，就像是林中的淙淙流水格外悦耳，柔声对着孙蓠道，“定国看在糖葫芦的面子上，可否让皇兄带了十弟一同去趟太傅府中？回来时，皇兄恰好能再带些你喜欢的零嘴？”
这样的好事，孙蓠求之不得。本来说这些无理取闹便是为了转移这两人的注意力。
“那四皇兄可是要记得帮我带些好吃的回来，十弟就勉强让你带走吧！”小姑娘的声音有些娇气，带着几分勉强，还是“讲道理”的应了下来，这个年纪本就应是如此。
这般姿态摆出来，这两人不论是谁都不会多想。
闻言，站在一边半天没吭声的小暴君握紧了手中的糖葫芦，漆黑的眸子看向孙蓠，“多谢皇姐！”
再看向温雅的程钰，道了一句，“多谢四皇兄。”
随后，在孙蓠和孙楚卿两人的注视中，程钰对着某人稍稍颔首，再牵起小暴君的小手，一同上了马车。
孙楚卿则是带着孙蓠继续在街市中逛了一会儿。
按照以往的惯例，“孙蓠”都对这些东西格外有兴致，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每家铺子都要东瞅瞅西瞧瞧。
莫约半柱香后，孙楚卿满意的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带着孙蓠上了另一辆马车。
待到坐稳了，孙蓠才发觉孙楚卿正盯着自己，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孙蓠心中稍稍有些不稳，面上却是忍不住皱眉头，揩了揩自己的脸蛋。
结果这人极为不靠谱的蹦出一句，“你何时与十皇子走的这般近了？”
还以为这人发现了什么呢……孙蓠有些无语。
“也就是最近，不过是看他在宫中人人可欺，看不下去罢了！”孙蓠不在意的答道，倒是孙楚卿听了一直皱着眉头。
猝不及防，孙楚卿又莫名道了句，“你这般待他后，宫中可有人也会欺负你？”
孙蓠一愣，很快摇头，“我在宫中得圣上庇佑，怎会有人不长眼来惹我不痛快！”
虽是说的信誓旦旦，但是孙楚卿看向孙蓠的眸光中摆明有几分疑虑。
“你可放心吧！我在宫中骄纵跋扈的名声人尽皆知，若是当真有不痛快，我定要去圣上面前好好说道一番的！”孙蓠生怕孙楚卿不相信，万一真去宫中打听些什么，扯上贤妃那个蠢货的事情就不好了。
但凡宫中她能解决的事情，她都不想牵扯到国公府中众人。
尤其，孙楚卿这般护短，若是当真有人让自己不痛快，便是四妃之一的贤妃，她也毫不怀疑他会为自己出头。
但是如今正是敏感时候……说至此处，孙蓠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试探着打听道，“哥哥最近事务可繁忙？”
“日日如此，无甚不同！”孙楚卿顺口应道，似乎某些事情只是孙蓠多想了。
之前季司正曾说，贤妃的兄长不中用，如今圣上在打孙楚卿的主意。
可是如今国公府中血脉凋零，他父亲战死沙场后，嫡系血脉已是几近断绝，如今的孙楚卿本是从旁过继而来，但是在孙蓠眼中当真是极好极好的人……她才会这般亲近这位兄长。
“若是兄长有事，定要告知小七，切不可瞒着我！不然我会生气，往后也不再搭理你。”也不知为何，一旦想起这事情，孙蓠就止不住的眼皮跳，虽说对方已是说明了无事。
闻言，孙楚卿眸子中的复杂稍瞬即逝，从纸包里头捏了块刚买的糖，直接堵上了孙蓠的嘴，“小小年纪，怎得忧心事情如此之多？我方才问了书棋，得知你近来进步显著还欣慰了不少！”
“这脑子里头倒是贯喜欢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边说着，孙楚卿还用指尖戳了戳孙蓠的脑袋，“你这丫头也不盼个好的！”
这般戳疼了孙蓠，小姑娘不满的看向孙楚卿。某人偏头看向外头，只当作没见着控诉的目光。
实际上，孙楚卿忍不住皱了眉头想起了昨日夜里老国公对自己说的话。
“西境形势严峻，我军节节败退，有大臣进言可送公主前去和亲！”边说着，老国公皱起眉头，心中担忧不已。
如今宫中甚少适龄公主，若是说最佳人选……定是孙蓠无疑。宫中其余两位公主都不比孙蓠年纪，身后又有母族庇护。
老国公是万万不愿意孙蓠掺和此事的，若是去了，说不定便是今生再无相见……再者，自古送去和亲的公主有几个下场好的？
“小七养在深宫之中，虽非金枝玉叶却也担了个公主的名头，我怕圣上……”
剩下的话，不用说两人也是心知肚明。
“您放心，既是蛮夷之人，我又何能准许他们染指小七！”孙楚卿目光定定道，“若是圣上犹疑此事，我自请领兵驱除东夷人。”
闻言，老国公深深叹了口气，窗前月光的映照之下，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小七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如今形势这般，如何能让你奔赴战场上阵杀敌！”
话音刚落，孙楚卿瞬间急了，连忙道，“难不成眼睁睁瞧着圣上将人送去不成？即便送去的不是小七，哪位公主去那等荒蛮之地不是受尽了委屈？”
少年的目光中仿若含着一团火，看向老国公，其中含着沙场一战的坚定与痛快。
贵为国公世子，孙楚卿自从边境回来后便一直不曾再回西境之地，大漠中的落日仿若成了永恒的记忆。
如今在京城中日日闲着，偶尔不过逛逛京畿大营……虽说安逸，却总觉得不对劲。
此事，窗外月凉如水，两人静静站在窗前皆是沉默不语，各怀心事。
这几天我经历了一系列很玄幻的事情，哎！真的很感慨，好多事情很不公平，比如同样做事的两个人，觉得女生好说话就让女生做更多的工作，男生不好说话，所以宁愿让他干更少的活～明明大家工资都是一样的，去抗诉这种不公平也被拒绝，所以我真的气的哭了一整天，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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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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