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六层的沈清和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去了实验室，他们不是希望她尽快研发出第三代能量融合剂吗？那她自然要做给他们看。
“沈教授，您要那些已废弃的试验品资料做什么？”江可可原以为她回来是为了继续三代融合剂的研发，没想到沈清和第一件事是让她调出所有废弃试验体的记录。
好在这些资料不算什么高级机密，江可可很快便整理了出来。
沈清和随手拿起一份，解释道：“这些也都是重要的数据，能为我提供更多的研发思路。”她一边说，一边快速浏览起来。
“需要我帮忙吗？”江可可看她翻阅的速度极快，不像是在分析什么数据，更像是在寻找什么。
沈清和目光一顿，速度放缓，像是随意聊起：“可可，你来研究所多久了？”
“呃……”江可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紧张地回答，“末世爆发后才进来的。”
那就是新人，几乎完全的新人。新人就意味着没经验，难怪平时总显得不太自信。沈清和用玩笑的口吻说：“看来你还有的学呢～”
江可可缩回本想帮忙的手，“沈、沈教授，我……”
“不过，我正好有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沈清和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她，鼓励地笑道：“你看这组数据，把它和成功的试验品数据做个对比，整理出一份变化表。你能做好吗？”
江可可认真看去，那是T病毒的细胞促活率，肯定地点头，“我能做好，您放心！”
沈清和又拿起另一份实验体资料，像是随口问道：“对了，你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刚充满干劲的江可可动作一顿，沉默片刻才低声回答：“我被罗院士救下后就进了研究所，再也没见过父母了。”
“没想过去找他们吗？”沈清和露出疑惑的表情。
江可可再次沉默，半晌才开口：“我父母在安市，离这里太远了。”她勉强笑了笑，“我就当他们一切都好……我也好好活着。”
安市？是确实有点远了。那是北方首要城市，而他们在偏南的东市，以现在的末世环境，这距离堪称天堑。
沈清和顿了顿，露出安慰的笑容：“你父母知道你现在过得安稳，无论如何也能放心了。”
这番话似乎打开了江可可的心扉，两人越聊越投入，枯燥的资料整理时光也变得轻松起来。
之前说的成千上万的实验体并非虚言，短短时间内，废弃的试验品资料竟有近七千份。一份份看下来，即便是在联邦经历过高压工作的沈清和也有些吃不消。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份看似普通的实验体资料中，她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信息——0015，男，十岁，感染T病毒变为丧尸后成为第一批试验品，最终因实验失败被摧毁。
验证猜想还需时间，但这很可能就是进入十八层的新契机！
想到这，她眉头一扬，转向仍在埋头苦干的江可可：“可可，先别干了，这个点快没饭了，我们去吃饭吧！”
“快好了，教授，您要不先去？”江可可也想证明自己——在这个研究所里，没有用处的话，会被舍弃的可不仅是那些“实验品”。
沈清和却没轻易放过她：“数据整理不急一时。我饿了，我们边吃边聊，我来这儿之后还没好好和你们聊过呢！”
这话让江可可想起她之前“发威”的事，急忙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晚上八点，粮食紧缺的当下，食堂一般九点就不再供餐。一路走来，遇见两人的研究员纷纷向沈清和打招呼，态度却少了以往的随意，多了几分敬畏与疏离。
沈清和仿佛毫无察觉，依旧面带笑意，领着江可可走进食堂。
沈清和好似没有感觉他们的变化，依旧和以前一样，面带笑意地领着张可可走进食堂。
食堂设在二层，是唯一还算开放的区域，少了层层障碍，空间宽阔明亮。
平日严肃的研究员在这里似乎放松了些，交谈间仿佛与末世前的研究所别无二致。
但是研究员间的交谈声压得极低，眼神也少有交流，用餐速度也很快，整个大厅只回荡着餐具与餐盘碰撞的轻微声响。
沈清和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不动声色地低声问：“可可，咱们食堂就没有别的食物存货了吗？”
研究员们就对吃的没有一丝追求？再讲究效率也不该如此！就算在末世，也不该这样将就吧？还是说……背后的人遇到了什么麻烦，连研究所的正常供给都无法保障？
江可可脸上露出苦笑：“应该……有的吧。”
看来大家都苦土豆久矣！
沈清和继续皱眉：“我作为项目负责人，也不能忽视大家的日常生活啊！”
即便想表现出不挑食、专心研究的合格研究员模样，但吃了近半年土豆的江可可，经过今日相处，感觉与沈清和亲近了许多，忍不住壮胆提议：“沈教授，您能不能帮忙申请一下？天天吃土豆也太打击大家的研究热情了。”
这理由的确义正辞严！
“也对，做研究需要动脑，我们不能只求吃饱，偶尔也该有点丰富的食材。”沈清和像是被说服，点头附和，“那我得去后厨看看食材情况。”
江可可两眼放光，又觉反应过大，急忙收敛：“沈、沈教授，辛苦您了！”
“好，等下我们就去了解一下。”
如今除了未探查的十八层，就只剩二层厨房区域和罗院士的办公室。
十八层她完全不考虑——地底最深处不可能存在逃离出口。
而鱼龙混杂的食堂二层，就是她的最优选，但她不能刚来就对厨房表现出兴趣，现在时机刚刚好！
跟在江可可身后，沈清和缓步走向后厨，目光隐晦地扫过食堂每个角落。
宽敞大厅里，冰冷的金属桌椅以最高效的方式排列，固定在地面，无法移动。
天花板极高，内嵌着毫不掩饰的监控探头。
她注意到，食堂入口和通往更深区域的通道口，至少站着四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
她略收目光，看向厨房及食材存放区的方向。
在江可可说明来意后，食堂负责人虽略显疑惑还是配合地引领沈清和进入后厨。
与她预想中热火朝天的景象不同，这里更像高度自动化的食品加工厂。
几名穿着无菌服的工作人员正有序处理与烹饪食物——当然，主要是土豆。
后厨内部划分了几个区域，有些需要更高权限才能进入。
沈清和两人说明来意。
负责人指了指那扇紧闭的仓库门，无奈表示：“如今获取物资困难，要想改善伙食，需要大量人力物力配合，罗院长那边恐怕不会同意。”
“这个我去说。保障大家的状态，也是我这个‘负责人’的职责之一。”沈清和理所当然地说。
这话让对“沈教授”有所耳闻的负责人对她生出不少好感，连连应好：“那就麻烦沈教授了。”
“好说。”沈清和笑着随口回应。
基本逛完后厨，却没找到想找的东西，沈清和难免有些走神。
“哎哟！”
一声短促惊呼在寂静厨房响起。
负责人急忙跑过去，一边拉起摔倒的工作人员一边责备：“沈教授来视察，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沈教授！”工作人员急忙打招呼，却忍不住抱怨，“这里一直漏水，修了好几次都没好，我都在这里摔第三次了！”
沈清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通风口，或许因为长期漏水，并没有安装电网。
食堂负责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解释道：“厨房上方旁边有一条河，这里连接了一个通风口，河水可能沿管道流淌，最终从这儿滴出。”他顿了顿，“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沈清和了然点头，未再多问，心中却是一动——河水长期浸泡腐蚀，管道必然老化，外墙也会受损……那么，这里会是她通往自由的道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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