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芩没想到谢青鱼会有这样劲爆的身份,一时间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但是这种状态并没有保持太长时间,因为很快,夫子出来了,原本聚在门口的人也迅速散去。
“夫子。”
“夫子。”
两人低垂下头,一副深表歉意的模样,张监正的话还未说出口,又憋了回去。
“陛下您是大盛的未来,怎能......”
“夫子,我错了!”
张监正脸憋得通红,最终将刀口对向一旁的谢青鱼。
“还有你,怎么能带坏陛下。”
秦芩与谢青鱼一同道。
“不是的,是我的问题!”
“学生知错。”
秦芩道:“不是,不是你的问题,你怎么认错?!夫子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逼迫谢青鱼上课说话,更不该扰乱课堂秩序,夫子要罚就罚我吧!”
半晌,张监正无话可说,摇了摇头,让她们离开了。
张监正走后。
谢青鱼道:“解释有用吗?连你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顶撞夫子,这种时候不如忍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听到谢青鱼的回答秦芩有些郁闷,是她连累了谢青鱼。
秦芩看到谢棠正在往这边走,正想邀她一同过去,结果就听到谢青鱼道:“走了。”
“欸?谢大人正……”
秦芩一头雾水,明明听谢青鱼的语气十分崇拜谢棠,为什么连招呼都不肯打?
“谢大人!”秦芩小跑过去,吹散了寒意。
“谢大人好像要与冷风融为一体了。”
谢棠见秦芩双颊通红,就知道秦芩上课一定没做好事。
“又在胡言乱语,今日课上表现如何?”
毕竟半年教学过去,秦芩也早就不是文盲,但是谢棠还是会担心秦芩不能适应。
“我很好啊,我还遇见了老师的妹妹!”
妹妹?谢棠想到了刚才的背影。
“刚才那人,是谢青鱼?”谢家这一辈的女孩不多,思来想去,肯与秦芩说话的,估计也只有谢青鱼一个。
“老师,谢青鱼和你一样,都冷冰冰的。为什么这里的人不喜欢她?她真是外室所生?”
要只是外室所生也就罢了......
谢棠给她准备的册子里没有这个人,是因为谢棠不觉得与谢青鱼结交对秦芩有好处。
还真是阴差阳错。
“她都告诉你了?”
“其实,青鱼在十岁之前一直生活在……西南。”
“她的母亲曾经是当地有名的乐妓,但是青鱼的母亲年龄大了,名气也大大不如从前,于是上京投奔三叔。当年三叔只当这是一段露水情缘,没想到那乐妓竟然偷偷的生下了青鱼……说来也是谢氏连累了她,三年前谢家正直鼎盛,得意忘形,那乐妓受人指点,将整件事搞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那乐妓拿了钱离开了京城,只留下了谢青鱼一人。”
当然,谢家不可能轻易放过那个女人,但是谢青鱼是这场阴谋里最无辜之人。
谢青鱼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更无法选择自己的未来。她只是一件砝码,被人夹带着私情裹挟着算计,成为拍卖品的重头戏。
“当时是我与三叔母一起处理的这件事......虽然过程曲折,但是最终还是让谢青鱼留在了谢府。”
过程究竟如何曲折,谢棠没有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秦芩也去没有过多追问。
这是秦芩认识谢棠以来,见过谢棠说话最多的一次。
秦芩突然想到,下午的课是琴艺,据说谢棠的琴艺高超,乃是京城一绝。
“下午还有课,谢大人是你给我们上课吗?”
“是章大家教给你们琴艺,我教的是骑射。”
“骑射!谢大人原来是文武双全啊!”
......
秦芩又开始吹捧谢棠了,还好谢棠心智坚定,不然早就被吹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有那么一瞬间,谢棠觉得自己与秦芩的身份颠倒了,谢棠才是那个帝王,然后天天被秦芩这个奸臣灌输**汤。
等到下午上课的时候,秦芩四处张望,却没有见到谢青鱼的身影。
秦芩有些担心,偷偷的溜了出去。
秦芩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怎么回事,绕着书院找了一周都没有找到?总不能是提前走了吧?我哪里说错话了吗?”
“谢青鱼——你在哪儿?”
突然,一道声音从石头后面传来。
“我在这。”
秦芩回身望着大概有两人高的石壁,想不明白谢青鱼怎么进去的,“谢青鱼,是你吗?你这是怎么进去的?”
谢青鱼道:“前面有入口。这应该是个石阵。”
秦芩道:“所以你现在是走不出来了吗?谢青鱼你没事钻什么迷宫,害我担心半天!”
“抱歉,是我不好。”另一道声音传了出来,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人!
秦芩惊讶道:“还有一个人?”
谢青鱼道:“有人骗她进来的......刚好听到有声音,就走进来了,没想到是个石阵。”
秦芩道:“你们等着,我马上!”
听到石壁后面传来的簌簌声,谢青鱼提醒道:“秦芩,你不要轻举妄动。”
秦芩利落的踩着巨石的突起和缝隙爬了上去,两人看到秦芩突然冒出来的脑袋,不由一惊,没想到秦芩竟然会从上面爬过来。
秦芩道:“我站在石壁上面,可以看到出口。”
这是安国寺的阵法大师若风,摆在这里的阵,如果没有秦芩,这个阵法确实不好破。
谢青鱼道:“你自己小心,这石壁可不矮。”
“前面左转.....右转......不对,你左转试试......左转.....”
......
“累死我了!”秦芩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一屁股坐在了长亭木椅上,身体靠着一旁的柱子。而谢青鱼和另一个姑娘都端端正正的坐着。
片刻后,秦芩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不是秦芩的脸皮薄,主要是那姑娘的眼神太过炙热!
秦芩轻咳一声问道:“姑娘的父亲可是礼部尚书?”
“正是家父。”
“你是被骗进去的吧......”
礼部尚书家的女儿——陈怡然,陈树中原配所生嫡女,性格软弱。因为生父不亲,继母虐待,一直被人欺负,尤其是她那个妹妹。
“我......不是......”陈怡然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知道陈怡然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谢青鱼替她解释道:“是她妹妹把她骗进来的,就是想要捉弄她。”
陈怡然:“!”你就这么露骨的讲出来了!不能修饰一下吗!我还没想好!
秦芩没有宅斗经验,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她问道:“你是嫡女,她们怎么敢这样待你,不怕会落人口舌吗?”
还真不怕,陈氏主母不仅没有受人诟病,反而因为表面功夫做的十分到位,收获了各宅院夫人的一致夸赞,都说她是个好母亲。
现在人人一提起礼部尚书的夫人陈郑氏,都说她是个贤惠善良的人。
陈怡然结结巴巴道:“差......差不多,陛下可不可以不要说出去。”被妹妹欺负好像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秦芩无语,原来根源在这里。
秦芩认为陈怡然太好拿捏了,“你就打算这样忍一辈子?”陈怡然道:“不会忍一辈子的,我终归是要出嫁的......等离开了陈府,就不会有人欺负......”陈怡然越说越没有底气,其实,她对于出嫁一事也没有抱太大的幻想,自己的婚事总归是主母负责的,郑氏不会给她找太好的人家。
秦芩道:“没有娘家的支持,你以为到了夫家就不会挨欺负?”
陈怡然沉默了,视线向下移动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双手。原本细腻光滑的手指,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茧,她才十三岁啊......
秦芩看出她在犹豫,道:“我幼年一直生活在冷宫,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
谢青鱼和陈怡然看向她,没想到她会忽然转移话题,甚至还是自揭伤疤,两人都有些无措。
“冷宫可不是个好待的地方,我经常被人欺负。最开始,我也一直在默默忍受,但是她们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有一天晚上,我带着一只猫躲在树上......我捉弄了她们,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哈哈哈......”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秦芩就忍不住想笑。
“后来,我又找来了静妃娘娘的人,她们也就不敢再欺负我了。”
其实静妃娘娘人很好,但是秦芩不想给她招来麻烦,所以在她离开冷宫后就断了联系,那一次找上门也是迫不得已。
谢青鱼对陈怡然道:“名声哪有命重要,她们这次敢捉弄你,等过后就敢杀了你。你不想招惹麻烦,但是麻烦总会招惹你。等下一次,可没人会救你。”
秦芩没想到谢青鱼看着像是个书呆子,又不爱说话,却叛逆的很,说话一次比一次劲爆。
陈怡然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勇气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秦芩想了个阴招。
秦芩朝两人勾了勾手指,示意她们凑上了,而后打量了一下四周。
三个人刚好围成一个圈,将外界堵的严严实实。
秦芩:“这法子有损陈氏的名声,也可能有损你的名声,甚至可能影响你出嫁,你确定?”
谢青鱼:“都活不下去了,还要什么名声?”
......谢姑娘,你下次说话可不可以稍微委婉一点点。陈怡然无奈:“嗯。”秦芩:“你有侍女吧,让你的侍女或者你奶妈,去陈府后街人最多的地方唠唠嗑,就说你这些年在陈府的难处,说到情难自禁的地方哭一哭。其实,最好是都来,或者你假装不经意路过的时候带着眼泪。”
谢青鱼和陈怡然一脸匪夷所思的样子看着秦芩。
“你们俩别这么看着我!虽然这个主意有点......但我是正经人!”
谢青鱼和陈怡然对视一眼,看向秦芩的眼神好像在问:你确定?
秦芩连忙打断这样诡异的气氛:“等事情发酵的差不多的时候,你再去你舅舅家避避风头,见到你舅舅第一时间眼泪要落下来。”
“你记住,哭——比什么都重要。”
陈怡然点点头,狠狠的被说服了。
秦芩看了看两人,长叹一声,“咱们三个差不多惨,以后就是国子书院的惨淡三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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