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兄弟进城后也是一言不发。
马侯微微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天色正晚,几人计划在双燕城留宿一夜再出城,左右出城后,离浮屠村就不远了。
晚饭在客栈一楼解决,主要是“大财主”任枉凝吃,三人坐旁边看着她吃。
被盯着吃饭,当然不好受,任枉凝也想让他们一起吃。
然而三人被激发守财奴属性,悍然拒绝。
也亏得他们不用吃饭,倒是仗着修为高些听了不少人的窃窃私语,知道了一些秘辛。
听到小道消息的兄弟,转头就在小团队里分享。
任枉凝埋头苦吃也能听不少八卦。
坊间都在传言城主夫人是被自己的情人杀死的,那情人是魔尊的得力下属之一。
普遍认为城主夫人的情人为男性,是金丹期的散修高手。
任枉凝无声哇哦。
任枉凝忍不住低声加入讨论:“那究竟是城主戴了绿帽子还是城主夫人的情人戴了绿帽子?”
马侯双目圆瞪,惊讶一瞬,低声道:“都说是情人,那肯定是城主戴了绿帽子!”
任枉凝意味深长地摇头。
以她阅读言情小说的丰富经验,其中青梅竹马、横刀夺爱的操作空间可大呢。
肚子吃饱的同时,耳朵也听饱了。
任枉凝自觉这顿有吃很饱。
各自回房的时候,雷大哥还叮嘱:“城内气氛不对,安分待在自己屋里,别瞎打听,这事我们管不着。”
“知道吗?”雷大哥在看着她。
这是在点她呢。他们几个为了省钱住的是一间房,在其他房间的只有她一个。
任枉凝重重点头:“雷大哥你放心。”
几人在楼梯口分开。
任枉凝拿着自己的房间钥匙找门。
但是,之前可没人告诉她,古代的房门会这么难找!
一样的木门列了一整排,长得一模一样,多亏有锁挂着,任枉凝能分辨出来门的位置。
难道她要拿着钥匙一个个试吗?
这还真是个好办法。
也许是好运爆棚,第一个锁就被她打开了。
她松一口气,安心推门。
门一开,任枉凝就看见一位衣袂飘飘的女子,长发,银簪,手上提剑。
任枉凝以为自己走错了:“不好……”
话还没说完,女子挥手就是一剑,剑刃的白光差点闪瞎她的眼。
任枉凝只来得及:“我x!”
她下意识抬手,挡在自己的脑袋前。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怀里的护身符微微发热。
她才松一口气:“你这人……”
脖子却一紧,后领已经被人拎住。
一眨眼,身边就吹起了劲风,脚下空荡荡,竟是被人带飞了。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任枉凝一头雾水。
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刚刚开始练气的小菜鸟,就算开错门,也不至于被灭口后曝尸荒野吧?
要不是魔尊大大给她的护身符,她估计已经被劈成两半了。
任枉凝百思不得其解抬头,眼前的女子眉目清秀,眼神却狠厉,那气场让人见了都忍不住喊一声姐。
“姐,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杀我?”
两人没飞多远,因为无法出城,只在一处无人的院落内落脚。
刚一落地,女子的剑就架在她脖子上,冷笑一声:“杀人还需要理由?”
任枉凝震惊: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任枉凝握紧小拳头,心里慌得不行:“我死也要死明白!”
剑锋逼近,任枉凝仿佛还感受到了剑锋上的寒气,还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这是一柄真正杀过人的剑。
任枉凝快哭了:我想回家,修仙世界太险恶了,一点也不好玩呜呜呜呜,也不知道魔尊给的护身符还有没有用。
女子欣赏了一番她的表情,道:“把你的路引给我,我可饶你不死。”
完了。
任枉凝彻底失去希望。
“我没有路引。”
女子不信:“没有路引不可能进城,快交出来!”
任枉凝绝望:“我说的都是真的。”
也不知道女子信没信,反正她的灵气已经聚在剑上蓄势待发:“那就只好灭口了。”
任枉凝闭上眼睛:“救……诶?”
是剑器落地的声音。
是她意想不到的人,熟悉的玄色衣服,却让任枉凝喜极而泣。
“mo……莫莫!你怎么来了?”
魔尊大人回头看她一眼,对莫莫有疑问却没有提。
须臾间,那剑已经飞回女子手中,女子看向忽然挡在前面的男子,便知今日无法在这达成目的,这人的修为深不可测,她是金丹期但还看不穿,所幸,她没有感受到冰冷的杀意。
是以,取了剑的女子立刻遁逃,消失不见。
任枉凝马上抓住云瞻异的袖摆:“老板,方才是因为差点暴露身份,所以情急之下才叫了别的,老板怎么会在这里?”
云瞻异其实感觉心头有些异样,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点点头:“路过。”
任枉凝不太相信,她更愿意相信老板是来视察工作的。
但这实在太正常了,每一个走到你身后看你屏幕的上司都是不经意路过的。
所以她很乖巧地点头相信了。
云瞻异侧头似乎想了想,道:“我送你回去。”
很快,都不用感受风的喧嚣,两人就到了任枉凝的房间内。这让任枉凝更加怀疑——还说是路过,她住在哪里老板都知道!
眼看老板就要遁形,任枉凝拉着他袖摆的手没放还用力扯了扯:“老板,我听说城里有一个你的得力手下,还杀了城主夫人,您知道吗?”
她看他的眼神为何有些不安?
云瞻异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答案,他只能遵从现实摇摇头。
“不知道。”任枉凝道,“是不知道手下在这里杀了人,还是不知道哪个手下?”
云瞻异的神色似有些不自然:“我的手下,只有你。”
只有她?一个?
任枉凝有些懵了,完全没想过。
堂堂魔尊,居然现在还只有她一个手下吗?难怪他的宫殿那么大却那么寂寥,他该不会天天就坐在大殿里听那些乱七八糟的祈祷吧?
难怪她刚上岗就被外派出差,是因为他除了她就无人可用?
任枉凝握着玄黑衣袖的手松开了。
云瞻异没有马上遁走,他正在观察任枉凝的表情。
她的目光呆滞,仿佛受到什么打击,眉头忽然轻蹙,似乎陷入某种困惑,眼睛回神,望向他,眼眸晶莹,却好像是在……可怜他?
这下,云瞻异的眉头也皱起来了,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绝症吗?
两人拧着眉大眼瞪小眼,慢慢变成谁先眨眼谁就输的状态。
任枉凝的眼睛都涩了,狠狠转头眨了眨。
“老板,你不回去吗?”
现在就赶他走?
云瞻异:“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处吗?问不出口。
任枉凝盯了他一会:“老板,忽然多出一个人,会很奇怪。”
云瞻异莫名松了口气,神色不变:“那我回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直到玄黑色衣角彻底消失,任枉凝才想起来,她忘了问玉碟一直没挂的事情。
幸好老板帮她解决了困难,可这一次经历让任枉凝终于切身体会到这里不是她和平的现代社会,而是充满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残酷的修仙世界。
任枉凝的心情变得沉重,对自己一开始乐子般一股冲动想要帮助魔尊摆脱结局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但她的命运已经开始,她已经成为了魔尊的唯一属下。
书里的魔尊现在也已经和她产生了联系,两个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反悔了。
*
表面上,云瞻异说自己走了,没有人会不相信。
实际上,云瞻异只是再次隐藏了身形,默默观察。
他说自己回去了,实际却不想就这么回去。
他心想着,任枉凝对他而言是特殊的,也许是因为她是他的第一个属下,是他亲自捡回来又接纳的人。
既然如此,她的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任务,他默默观察并不为过。
就算是他,也不能保证意外不会忽然到来。
那么云瞻异就亲眼看着就好。
*
走了好几天终于有个正经的落脚地,又经历了一番惊险。
暂时不会有事,那么任枉凝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赶快洗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在被子里睡觉。
就算下一刻提着剑的大姐姐会再次出现一招捅了自己,她也必须要先舒服睡一觉!
所以送走云瞻异,任枉凝就叫来人帮忙提热水进房间。
暗处的云瞻异此时还没反应过来:热水?喝吗?
一桶桶的热水倒进大浴桶内,哗哗的水声混合着白蒙蒙的蒸汽不断上升,也弥漫到他的耳中。
任枉凝站在屏风后开始宽衣解带。
云瞻异惊得立刻转身。
他许久以来都是用法术清洁,早就对洗澡这件事有些生疏,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他修为高,感官敏锐。
方才视线之内一晃而过一抹白而倩的身影,他回想起来就红了耳廓。
云瞻异摇头,封闭了自己的视觉。
却误打误撞,听觉在这种情况下更加灵敏。
她跨入浴桶带起的轻微水声,她舀水的声音,她将水浇在自己身上的声音,她轻轻哼着从没听过的小调的声音……
云瞻异耳廓的红蔓延到脖颈。
脖颈处青筋暴起,胸腔里沉寂了数万年的心脏居然正在加速跳动。
云瞻异隐藏的身形一闪,继而出现在窗外,让外头的冷风吹降自己身上的温。
不过是一点水声,何以让他失态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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