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着寸缕的身躯静坐在榻边,雪白而羸弱,一只足有五个月大的孕肚浑圆紧致,迫使他不得不将腰背挺到笔直,以此来保证孕肚不必受到挤压。
两条冰魄般的白臂向身后弯折着,小臂呈倒八字,其下盈盈一握的两只玉腕则如钳般贴着后腰近臀的地方,双手下垂,指尖修长,微曲着软软抵在榻上,腕间来回缠绕了一条金链,间距约两拳,有活动范围,却不多。
而在驻足于地面的两脚之间,金链垂落,两端则牢牢缠绕在两只白皙缀粉的脚踝上。
将蝉衣先放到一旁后,何疏在他的面前蹲下身来。
因为距离太近,被孕肚遮挡,导致他只能听到锦盒打开的声音,而无法看见,但很快,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已是给了他答案。
他的右脚踝被微微托起,那铃声叮当,跟着他的脚被放下后一起戛然而止,于是试着动了一下这只脚,清脆的铃声果然再次响起。
便见那右脚踝间缠绕的金链上,已是赫然多了一只精巧的铃铛。
湿黏的白发凝而不散,因脖颈的佝偻而柔顺垂落在两侧,将紧缚的金色颈环半遮在其中,陶瓷般白皙无暇的面容向下微倾着,额心是一枚艳红的印花。
此刻,那微垂的雪白眼睫正随着何疏的起身向上而翻,原本低视的浅蓝眸子也同时向上挪动着目光,佝偻的脖颈在不觉间逐渐伸直,乃至向上微仰,白发软搭在胸前,末梢划落向孕肚两端。
何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下一次便是左脚,再然后是两只手,最后是脖颈,如果脖颈之后还有下次,那么只要师尊离开了床榻,徒儿便将自己与师尊栓在一起。”
林玄知持续沉默着,这应该算是另一种掌控吧?只要他相应的部位有所动作,铃声便会提醒何疏。
虽然有点奇怪,但似乎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不过不论怎么想,像这种险些伤到自己的机会,他正常情况下应该都是没有的,毕竟不是被锁在床上,就是被何疏寸步不离地搀着。
就算真的频繁有这种机会,何疏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及时护住他,以他估计,不等到脖颈,只要他哪一次真的伤到了自己,何疏就会直接和他栓在一起。
正无声注视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却忽而弯腰向他逼近,呼吸在某个瞬间短暂地急促了一下,虽然很快便调整过来,也是仍然紧张。
直至那双手环到他的身后,为他解着其中一只腕上的金链时,方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不是又要来强的就好。
不过片刻,蝉衣便被仔仔细细地穿到了他的身上,交领相叠遮挡住一切不能写的部位,哪怕是浑圆的孕肚,也被完全覆盖在了轻软的布料之下,只是那么默默地凸起着。
就在何疏捉住他被解开的那只手腕,要重新缠绕上金链时,敲门声却在这个时候传了过来。
何疏动作一顿,提声喊道:“谁?”
便听一道沧桑的中年男声自门外响起:“本座乃云灵宗宗主,方才听闻药阁掌事汇报大长老的情况,方才知晓大长老竟是已经有了身孕,实乃本座疏忽,如此大事,竟今日才知,特来关心。”
何疏又回头看向他的师尊,顿了顿,妥协道:“劳烦宗主在前厅稍作歇息,师尊因久病卧床,还需更衣才可一见。”
“不急,你且好生伺候着,切莫因本座而怠慢了大长老,本座可以慢慢等。”说完这句话,便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至消弭。
林玄知静静地注视着何疏,没有吱声,从之前那名少年的出现,他便意识到了,自己并非是被绝对的囚禁着,而是处于一个外界浑然不知的单方面囚禁状态。
不仅如此,他的身份还非同一般,应该便是那位宗主口中所言的云灵宗,大长老。
之前只听少年喊他大长老还浑然不觉,此刻加了一个宗门的前缀以后,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关于他生病的事,那位宗主显然也是知道的,不仅没有因为生病而轻视他,还选择了放低身段来突出对他的重视,想来应该是另有什么隐情。
他不吱声,是因为他对一切都一无所知,打算就等着何疏的安排算了。
想来何疏这般囚禁他,应该是将后路都安排明白了,他只需要跟着何疏的安排走便是。
至于向外界求救,他觉得何疏应该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就是哪怕真有这个机会,他也要考虑那黑化值会不会因为他的一言一行而蹭蹭往上涨。
对视间,他的下颚突然被牢牢钳住,本就微仰的脖颈被一把抬起到向后弯曲,白发也随之从胸前划至脑后,何疏的脸则是已然贴到了他的近在咫尺,阴沉至极。
熟悉的感觉,林玄知波澜不惊,每次威胁他都喜欢跟他贴脸,也不知道是什么习惯。
“师尊,徒儿会跟着您,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希望您能够仔细斟酌,如若让徒儿听出不妥,您便会马上陷入昏睡,徒儿会以您嗜睡为由结束这场会面,想来人也见到了,应该能安老宗主很长一段时间的心,就别怪徒儿用这段时间来跟您清算。”很长的一句话,很正常的威胁。
林玄知听完以后,忍着下颚被钳住的痛,勉强回应道:“乖徒儿,你放心……为师明白的。”
之后,何疏便去取来一团深红长袍,示意他站起身后,仔仔细细地为他换上。
期间比较难以言喻的是,他的每一次脚步挪动,都会带出一连串铃铛声,是既悦耳又清脆,听的林玄知头皮发麻。
这次一共有三层,最里面那一层裹在蝉衣之外的,是带有繁杂纹路的亮金面料,中间一层则是一件朴实无华的玄衣,将里面的亮金完全包裹,只在交领露出一条末梢,便宛若是玄衣前襟上镶嵌的金边。
因为大着肚子的原因,所以并未束腰,衣袍都是高高地搭在孕肚之上,仅这两层的添加下来,林玄知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到了最外面一层,则是一件无比张扬,深红如凝血却又反着流光溢彩的宽袖大袍,发现只用穿上两臂,不会再从中间交错的时候,林玄知适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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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穿云灵宗[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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