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水雾缓缓升腾弥漫。
他因孕肚而挺到笔直的背,双肩紧贴着身后之人刻意前倾的健硕胸膛。
湿黏的白发顺着肩颈往后,丝丝缕缕夹在他们二人的微动中,剐蹭着被温水洗礼过后的柔软肌肤,些许酥麻。
那双臂从他的肩膀两侧向下而环,骨节如玉的十指毫无隔离,水里细细摩挲在他已是有了六个月的孕肚之上,认真地帮他清洗着身子。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林玄知还是很难为情地低垂下脑袋,何疏却丝毫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将那张精致到轮廓分明的面容搭在他一侧肩头,与他微垂的脑袋相交错。
感受着温热气息有意无意地吞吐过脸庞,林玄知的面色越发红润。
这是一个刚好可以容纳下两人的木桶,刚好到何疏这么环住他以后,两边弯曲的胳膊肘直接便抵住了木桶,将他禁锢在怀中。
他的两只胳膊则是在身后平行交叠,被金链紧紧缠绕,两只手毫无作用地耷拉在两侧,连一丝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当然,让他难为情的原因不止如此,镂空的玉球被缎带从脸颊到后脑勺,牢牢固定在他的嘴巴里,发不出声音,也止不住唾液。
低垂的脑袋之下,他无法合拢的双唇里,白玉一般的雕花圆球上满是涎水,几缕透明的丝线此刻正从中与齐肩的水面相连,在他轻微的喘息中时断时续。
“师尊这么紧张做什么?徒儿又不会吃了师尊。”本来就已经够难为情了,何疏还偏过脑袋,如同猫捉老鼠一般,蹭开他一侧的白发,啄了啄他的眼睫。
如同蝶翼的纯白顿时微颤,林玄知将浅蓝的眸子眯了眯,却是死死注视着水面,视线没有移动半分。
他怎么可能不紧张!系统给的言出法随竟然能够被发现!这难道不会太离谱了吗?!关键是何疏还一发现就把他的嘴给堵上了,他连狡辩的空间都没有!
何疏帮他洗完以后,便先行将他搂出木桶,放到了一旁的木榻上,擦拭他身子的同时,还顺便把他下颚上残留的透明痕迹也一并擦去,最后给他裹了一床被子,才去换水。
他就这么被迫看着何疏洗完了全程,更衣束发,不得不说,身材是真的好,上宽下窄,均匀紧致,明明很健硕,体格却在正常人的范围,并没有多么超标。
特别是穿上衣袍全部遮住以后,整体感官便从健硕变成了文弱里透着些许阳刚。
依旧是一身玄黑的劲装,扎着一头流苏般的马尾,何疏打理妥当,便转身绕过屏风,半晌,抱了一摞东西回来。
把他好不容易捂热乎的被子剥开,他便如同是新鲜出笼的馒头,凉意袭身,不解地向上注视着那双如墨瞳孔。
“师尊不是想去望月祭典吗?徒儿打听过了,今日便是入场的最后一天。”何疏说着,开始帮他套着衣袍……
与其说是衣袍,不如说是麻袋,连他被金链缠绕在身后的胳膊都不用解开,从他的双脚到半身,再到脖子,精巧的圆环一扣,他的整个身子便被完完全全地裹了个严实。
随即又用金链隔着麻袋,将他的两只脚踝缠绕在一起,再一顺往上,隔着孕肚从下到上绕了好几圈固定,最后收尾在脖间的圆环。
如此,他便被裹成了一个粽子,一长条的那种,被缓慢放躺,侧身卧在了床榻上。
“唔!”林玄知虽然不满,然口里的玉球让他说不出一个字,甚至用力过猛,还会加速唾液的分泌,已是有了些许脱水的感觉。
何疏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搬来了一口箱子,是洗澡之前,何疏让那小二送来的,一开始他并不知道作用,但现在知道了。
他被何疏整个塞进了箱子里,关闭箱盖时,何疏对他道:“我们不走明道,走暗道,所以要委屈师尊当一回货物。”
“唔唔!”眼见着箱盖上下缓缓合拢,林玄知有些惊慌,不安地挣动,因为他听不懂何疏到底在说什么。
箱子在摇晃,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就在剩下最后一条缝隙的时候,箱盖的合拢戛然而止,又被重新拉开。
何疏将他从箱中扶起半坐,并将他试图挣动的躯体一把搂住,如同安抚,贴在他的耳畔柔声道:“师尊放宽心,这件事徒儿会妥善处理。”
不知为何,他竟真的停下了挣动。
明明从刚才就没听懂,和他之前所知的情况根本对不上,可是,何疏的这句承诺却让他莫名冷静了下来。
当何疏将他重新搀扶着躺进去,箱盖彻底合上,视觉陷入了一片漆黑。
一路摇晃,从安静到人声鼎沸,应该是从客栈去到了大街。
听着两物相接的动静,他所在的箱子被放到了什么东西上面,紧接着是车轮碾压过泥土的声音与箱子的持续震动传来。
就这么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喧嚣退却,车轮也停了下来,何疏的声音响起。
一番交涉过后,他所在的箱子被打开了片刻,而他由于前一刻还处在完全的黑暗,突然降临的强光让他只看到了一身衣袍的腰部,便无法抑制地闭上了双眼。
待他缓过来再次睁眼的时候,箱子已被重新关上,一个男人吩咐了一声,其他的脚步声就开始向他靠近,有两个,一左一右,他所在的箱子很快便悬空而起。
当这两个人抬着他不知要去哪里的时候,他却并没有听到另外的脚步声跟上,也就是说,何疏把他交给了其他的不知道什么人。
林玄知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开始回忆何疏方才的交涉。
从那些熟悉的词汇,他能够大致猜到这里应该是什么交易场所,而他所在的这口箱子,便是何疏口中准备好的货物。
只是,何疏对货物的称呼很奇怪,说是容器,而与何疏交涉的人,甚至还打开了箱子进行确认,语气却并没有对这个称呼感到多么奇怪,乃至毫无波动。
也就间接说明了,这里本身便应该是什么容器的交易场所,且存在了很久,何疏的称呼只是入乡随俗。
可为什么要将人称作容器?和望月祭典又有什么关系?明道暗道又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现在有很多疑问,但他可以确定一点,那个跟他传话的小二所言,可能只是整件事情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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