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因果在林玄知的脑中明晰,再次睁眼之时,他已是重新回到了围栏之后,目所能及,那副人骨依旧被悬吊在正中,他头顶仍然在源源不断地挥发着修为。
因为之后的望月祭典,女子再也没有出现,女子的话便在暗中被传播开来,不论男子如何打压都没有用,如同瘟疫一般扩散着。
从女子的心疾到女子所说的丈夫发了疯,再到女子要等的人与承诺,结合望月祭典的一些情况,一传十十传百,传出了无数个版本,林玄知当时在客栈听小二所说,就只是其中一个版本。
这些版本虽然各不相同,但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女子在等他来结束这一切。
就在他体内仅剩的修为挥发殆尽时,那副悬吊的人骨瞬间化作飞灰,铁球落地发出一声实质性的巨响,便连整个空间都随之震荡了一下,开始支离破碎。
林玄知下意识地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了向他看过来的何疏,不觉咽了咽口水,这系统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要解救亡魂吗?把他仅有的一点儿修为吸干净,就算是解救亡魂了吗?
毫无准备的大脑一片空白之际,何疏已是来到了他的面前,下颚被一只骨节如玉的手钳住,然后抬起。
原本只是回头的动作,这下身子也不得不跟着转了个面向,正对着何疏,满头白发顺着后脑勺的倾斜弧度丝缕垂落,微颤的纯白眼睫间,浅蓝的眸子里满是迷茫。
一只手撑着后腰,一只手托着六个月大的孕肚,林玄知强装镇定道:“疏儿,为师只是觉得呆在屋里太闷了,所以出来走走。”
他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那双紧紧注视着他的如墨瞳孔里,不过片刻已满是森寒,语气不善道:“这就是师尊的解释吗?”
很显然,这并不是何疏想听的,林玄知已是紧张到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然后他就看见,不远处,之前挨了何疏一拳的少年缓慢爬起身,向他们走来道:“我原是想借道友与此地亡魂的牵绊一同进去,但不知为何,彼界的入口仍然将我给吐了出来。”
少年的话虽然摸不着头脑,林玄知却听懂了一个大概,毕竟刚刚才经历完那些事情。
“还担心道友一个人解决不了,没想到这么快便出来了,如今怨念已散,事情就简……”少年接下来应该是想说简单多了,不过话还没说完,已被何疏伸手揪住衣襟拖了过来。
而何疏的视线始终都落在他的脸上,与他对视着,紧接道:“是这小子在门外蛊惑的师尊,还是师尊觉得,恢复了些许修为,便可以不将徒儿当做一回事了?”
林玄知还未开口,旁边被揪着衣襟的少年已然道:“他是你的师尊!你这是在大逆不道!”
总觉得,额头上已经有冷汗冒了出来,为什么总有人高估他这个师尊的含金量?浑身因紧张而发热,就在何疏要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时,急忙道:“是为师自行挣脱的束缚。”
果然,何疏稍有偏移的视线,又稳稳回到了他的脸上,揪着少年衣襟的那只手一松一推,少年便倒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吃痛出声。
何疏重新腾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他托孕肚的手腕,反拧到他身后的同时踏前一步,将他撑着后腰的手腕也一并抓住,两只手腕就这么在身后平行交叠,被另一只手牢牢紧握。
下颚因钳制而向上微抬,双手被限制在身后动弹不得,何疏就在他的咫尺,注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师尊的胆子还是这般大。”
林玄知极其缓慢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下心绪以后,认真道:“疏儿,你本质是要保护为师,现在为师既然没事,你又何必这么生气?”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言出法随生效了,何疏的面色有了明显的变化,瞳孔中的森寒渐褪,就连强行将他下颚抬起的手也开始放力,语气恢复如常道:“师尊所言甚是……”
脑袋方才回正,林玄知刚要再说些安抚的话,那颗镂空的玉球便被重新塞进了他的嘴巴里,何疏继续道:“但徒儿觉得,如若这般轻易放过师尊,只怕师尊不会长记性,下次还敢。”
似乎是还要握着他两只手腕的缘故,并没有多余的手去绑玉球两边的缎带,何疏将玉球塞进他的嘴里以后,只是用两指抵住,然后警告道:“好好含着,师尊若是听懂了,可以点点头。”
林玄知赶紧点头,何疏抵住玉球的两指马上便挪开了,这也就代表着,只要他现在把玉球吐出来,或许能再试试言出法随。
之前的要求到底不够全面,何疏的样子虽然看起来确实不生气了,可明显还是要跟他算账,感情生不生气和要不要跟他算账是两码事。
不过他才吐到一半,刚刚将这只手也环绕到他身后的何疏,便紧贴着他的孕肚,靠近至他的耳畔再次警告道:“师尊应该不会想要知道吐出来的后果。”
于是乎,林玄知吐到一半,又自己用上下唇给怼了回去,他一向是听劝的,能不作死就不作死。
应该是用的之前蒙眼睛的布,何疏把他的两只手腕绑在了一起,并不忘初心,将玉球两边的缎带也给他在后脑勺绑上。
期间,他看到了一旁还跌坐在地上的少年,那极其复杂的眼神,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配合。
虽然他受到何疏的牵制是事实,但还是想要解释解释找回点儿面子,只可惜现在没办法开口,便用眼神向少年示意他没事。
而当他将视线转回来的时候,发现何疏正神情凝重地注视着他身上的衣服,他也是这个时候想了起来,这身衣服是随他心念出现的。
“唔!”林玄知想要跟何疏说这身衣服的事,后者则是一副恍然回神的模样。
视线重新转回到他的脸上,将他一把搂起道:“师尊的修为已然消耗殆尽,这身衣袍也支撑不了多久,我们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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