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换个问题,你难道不想为你娘报仇吗?”紫袍人顿了顿,继续道:“我的寿命终究有限,没办法撑到第二次机会,所以这是唯一的机会。”
林玄知的手骨终于被松开了些许,稍稍呼了一口气,便听何疏道:“送他离开,我跟您回去。”
紫袍人答得也很快:“不若你问问他的意愿,我一向不强人所难。”
就在何疏向他转过头来,正要开口,已是抢先应道:“疏儿,我们要走一起走!”
笑话,黑化值可是高达78%了啊!现在的情况一看就不妙,若他走了,黑化值在他无法触及的地方蹭一下涨到了100%,那他是要等死吗?
最终,他同何疏一起,重新被带回了宫殿,而紫袍人在他们进入木门的那一刻,再次如青烟消散。
何疏则将他护在身后,顺着楼梯而下,刚刚落地,熟悉的沧桑声已是入耳:“自己过来吧。”
寻声而去,竟然是他们之前偷看的那间房。
便见房中人已是将地上散落的紫袍重新穿好,跌坐着略显凌乱。
之前没注意看,或者是因为偷看的角度原因给挡住了,此刻步步踏入后,一览无余,紫袍人露在外面的一只白净脚踝间,扣着一只铁环,上链一条粗阔的锁链,正衔接在不远处的水池中。
池水暗红,深不见底,亦如他们刚到这里时,所见的血湖。
何疏莫约也注意到了那段锁链,拉着他逐步靠近道:“便让孩儿听听,父亲为了编造故事,弄成的这般凄惨模样,能将孩儿打动几分。”
“凄惨吗?”紫袍人抬起了那颗不显老,却格外沧桑的精致头颅向他们看过来,何疏也适时停在了三步开外。
一个简单的故事被娓娓道来,大概就是说,血湖产生了自我意识,妄图吞噬整个妖族,何疏他娘以身祭湖,才将血湖圈禁在一处地方。
然而圈禁的力量日益削弱,血湖时常发难,导致整个妖族民不聊生,其他势力更是趁虚而入,让妖族一度成为整个大陆上最低贱的种族,甚至被魔族当牲口一般买卖处置。
于是何疏他爹与血湖达成了某个协议,让血湖安分了下来,甚至守护妖族,也造就了混乱之城的崛起,让各方忌惮,不敢再贸然招惹妖族。
但轻蔑的歧视仍然存在,已经遭殃的妖族也没能得到救赎,或者说是太多了,多到根本救不过来。
而何疏因为他娘的原因,沾染了一半魔族血统,在妖族势弱之时,便被接走,期间更是继承了魔族君主之位,虽然不太服众,只是上一任君主的临终遗言所至。
由于被接走的时候还小,只知道他娘被献祭给了血湖,他爹因此得到了血湖的力量让整个妖族崛起,加上魔族内部一些人的偏差耳旁风,导致他的思维逐步固化向,是他爹为了得到血湖的力量献祭了他娘。
因而在位期间,未曾对妖族有过多怜悯。直至他爹亲自来求,不顾魔族内部的反对,据理力争才释放半数妖族,以此来换取了与他父亲的恩断义绝。
此刻误会说开,随着何疏他爹拿出的那颗能放出画面,有些眼熟的珠子化作粉末消散以后,何疏的神情已然复杂到了极致:“所以您打算怎么为我娘报仇?您如今这副模样,当真还能反抗得了血湖吗?”
“当然可以。”紫袍人转头看向了锁链衔接的暗红水池,缓缓道:“我在身体里下了药,血湖的每次入侵,都会感染一些,只是后来起了些许疑心,便将我锁在了此处,不过感染一直在持续,预计明日,便是感染爆发,他最为虚弱之刻。”
“为何不从一开始就说清楚,为何要欺瞒孩儿这么久?”林玄知发现,何疏拉着他的那只手在微颤,不觉主动握紧了些,想给予一丝安慰,总觉得现在的发展不太妙,黑化值可千万别加啊。
能看到紫袍人双肩的起伏,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而后继续道:“本不想将你牵连进来,可从你踏入此界,血湖便感应到了你的存在,要我将你献上,为了不让血湖察觉到我有反意,我必须按照血湖说的去做,不然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那与他又有何关系?您将孩儿留下不就行了!还有您之前所说,让他与孩儿成亲,可以保孩儿性命,又是什么意思?”何疏的情绪起了变化,回应了他的紧握,将他握得更紧了一些。
紫袍人的视线重新转了回来,脑袋微仰向何疏,精致的沧桑中透着些许疲惫:“我虽担心血湖察觉到他的存在以后,提高警觉扰乱我的计划,却更想要让你活下去,你到底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骨肉。”
何疏没动静,紫袍人似乎也发现了自己没说到重点,视线又从何疏的脸上转到了他的脸上,紧接道:“这位的身份非同一般,你无需担心他的安危,血湖不仅不敢动他,还会对他有所忌惮,而你若是能与他成亲,便是与天为亲,必得诸神眷顾,血湖定然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林玄知闻言愣了愣,他何德何能?与天为亲是在说他吗?看向何疏,发现何疏也在看他,而且一头雾水的模样。
不过紫袍人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问他愿不愿意与何疏成亲,那他还能不愿意不成?
于是乎,在得到他的同意以后,亲事便这么定了下来,由于比较赶,计划又实施再即,为避免出现纰漏,直接就定在了明日的计划动手之时。
一切敲定,紫袍人重新分出化身,带他们去往了宫殿之外的正常房间歇息,并开始讲解明日的计划。
期间他多嘴问了一句关于化身的事情,方才得知,化身其实与本体无异,一旦受了什么伤,都会原封不动地转嫁给本体,这样他就能理解看到的牙印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了解完想知道的东西,没什么好奇心以后,计划讲到中途他就迷迷糊糊地靠在一旁进入了梦香。
这一夜,他做了一个极为抽象的噩梦,天空瞬息洞开一圈巨大的空灵缺口,虚无缥缈的黑雾绵延其中,紧接着,是庞然的粘稠物体缓缓从中降落,裹挟着铺天盖地的诡异焚诵,压制住模糊不清的无数嘶吼与尖叫。
仔细看会发现,那上面是无数的手脚和眼睛,或者说,全部都是人,无数的人身黏成了这一坨,他们拼命地张着嘴巴,手脚并用,却不论如何也无法逃离。
而当这一坨触碰到大地之时,黑雾便如同寻找到了出口一般,自空灵的缺口顺着这一坨降落,眨眼绵延数千里,万物皆随之寂灭,陷入永恒的悄无声息。
便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林玄知在悄无声息中苏醒了过来。
发现他已是安安稳稳地躺在了床榻之上,房间则被各种木托盘摆放了一个满满当当,其中一盘红袍尤其显眼,而空置的另一盘旁边,则是站着已经打理妥当,用红绸扎着流苏般的马尾,一身火红的何疏,便如之前的春梦那般。
唯一不和谐的点是,地上一只玉势静躺在一片湿黏当中,应该是何疏自己给取了出来。
莫约察觉到了床榻上的动静,回身向他走来道:“师尊既然醒了,起床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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