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窦晚凭着脑子里头的印象到村长家时,村长家的儿子同儿媳皆下地去了,只剩下村长一人在家!
早上的糟心事儿才过去不足两时辰,她又找上门。
是以,村长见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她又要来找事儿,当下脸色便不太好看。
“怎的,你二舅母依旧不肯将分鸡给你们?”
窦晚知他误会了也不气恼,笑吟吟地将大公鸡放他跟前的地上。
“您误会了,晚儿确实有事相求,但最重要的还是来向表示感谢!”
她这般坦然与知礼的态度,倒是让村长再次惊讶的同时亦感到几分尴尬。
“谢便不必了,这鸡你也带回去,为众人主持公道本就是老头子该为之事!”
村长皱眉回了句,看了她一眼,又补充道,“过去的事儿便不提了,你如今既是想通了,絮哥儿亦不同你计较,这往后你们能好好过日子也算对得起闻娃子两口子了!”
闻娃子是闻如絮去世的爹的小名儿!
窦晚笑着点头,“您说的是,从前是晚儿太混账,以后我绝不会再对不起相公一分一毫,否则便叫我烂嘴根子!”
哎,她这两辈子加起来发的毒誓都没这两天发的这么多。
村长见她答得悭锵有力,一双几乎被两边脸挤成一条线的眼里头闪着真诚,心里的不悦慢慢消散后,老人家爱嘱咐的习惯便凸显了出来。
“这乡里之间一点争执是常有之事,要学会各自让一步,尤其絮哥儿就二舅母这一户亲戚,他们又是你们的长辈,得了理也莫要追究太过,莫让村里人总说你们老闻家的闲话!”
话说到这儿,村长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加了几句,“像今早那般的事儿,日后定是不能再有了。你二舅母潵波,你可不能也跟着潵波,这会让村里人笑话絮哥儿娶了个泼妇!”
得,果然随着时间推移,属于这个时空中古人的纲常伦理开始慢慢展露出来了!
窦晚十分温顺地点了点头,“您说的是,晚儿受教了!”下次还敢,对付无赖肯定得更无赖!
村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了,你刚刚说有事,什么事儿?”
终于到重点了!窦晚松了口气,虽这老爷子是好意,可实在有些吃不消。
“如此这般,这不是到该下谷种之时了嘛,可小辈家这种连一粒米皆找不出来,更别说是种子了…”
村长怔了怔,“嗯?”
窦晚嘿嘿一笑,捧起地上的公鸡凑到他跟前,“小辈想向您老借两亩地的种子与五斗米,这只公鸡是我与相公的诚意与对您老的感谢!”
这大渊朝的一斗米大约是6.25斤,五斗米便差不多50多斤了,够她与闻如絮吃上两月了!
村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你说你要种稻子?”
“是。”窦晚坦然回道,“我与相公好好过日子的前提得先填饱肚子,晚儿便想着把老闻家留下的那两块地种上,今年到明年上半年的饭是应该够了!”
原书设定这大渊开国皇帝是个农民出生,所以建朝后便开始推行土地改革政策,虽不能全成改变之前的“地主”私田之现象,但百年下来,亦改善了不少——
譬如农户手中有了少量的田地,虽需每年定期向官府上缴一定的“农业税”,但至少粮食能自己分配了!
说来还好自己在女主将最后这两地卖掉之前穿来这儿,否则真要饿死!
村长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见她大大方方,一副心坚意定的模样,眼里浮上点点欣慰。
“你能这般想便最好,只是老头子家前两日已下了种子,如今最多只能给你凑出一亩地的种子来!”
“一亩也够了。”窦晚高兴地眯起双眼,在这没有杂交水稻亦无优良种子的朝代,粮食产量本就低下,这种子自然也留得不多!
“另一块地届时会种上些青菜萝卜等菜子,如此这般菜亦有了,待情况好些,便再捉只猪崽子来养上。”窦晚美滋滋地打算着。
在现代还没杂交水稻前一亩地种好了,如果是中稻最高产量可达500斤,早晚稻400斤左右。
在这各项条件更差的大渊朝下,又是晚稻,唔,那保守估计产量得砍去一半!
唔,那意思便是她这一亩地可得200斤左右的粮食,就她与闻如絮两人吃半年是足够了!
感谢自己读的是农业大学,感谢这窦家村有着不遇天灾的设定!
原本她要种稻子已让村长很是吃惊了,此时听她这话更是不可置信,看来这的确是菩萨显灵了,竟然能让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变化至此。
窦晚当从未发现他的惊讶,只是笑着继续问他,“爷爷,我们这去镇上大概需多久,我自从清醒后有些事儿便忘了……”
关于市集与村外头的世界这个,原书作者倒是从未写过,后来女主亦是莫名跟着隔壁老王便到了国都,又莫名知道了男主高中状元,无奈!
村长回过神来,也没多怀疑她,直接回道,“唔,我们村距离镇上大约十里路,约莫半个时辰的脚程,一般卯时开市,戌时前一刻便闭市。”
窦晚微微皱了皱鼻子,唔,卯时等于早上的5点到7点,这儿应该是指5点,而戌时前一刻应该等于19点15分……
那就是早上5点开市,晚上7点15闭市。
“晚儿,可有不妥?”
正当窦晚算时间算得脑壳疼时,村长疑惑的呼叫声传来。
窦晚连忙摇摇头,“无不妥之处,晚儿只是想待下完种子后挑空去镇上一趟,得给相公添置一些笔墨纸砚!”
村长闻言看她的眼神愈发欣慰,“你能这般想才好,这絮哥儿可是好苗子,若不是这几年……哎,不提了!”
说罢,他又低声询问她,“你去镇上可有银子?”
窦晚面露为难之色,“这……”这次去镇上,她主要是卖鸡,然后去看这个地方当下流行的衣裳饰品,她好歹是资生簪娘,不能浪费这手艺不去搞钱啊,笑飞!
村长目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这样,老头子先借你半吊钱,你届时有了再还我便是。”
唔,这里的半吊钱等于100文。
窦晚眼睛一亮,随即又扭捏地看向他,“可这个时候正好是用钱之际,您…”
“便这般定了,老头子给你去拿钱装米!”村长爽快地落下一句话,便转身进了里屋。
窦晚偷偷比了个剪刀手,心里别提多高兴,就知道村长偏爱闻如絮的总体人设是不会倒哒!
没一会儿,村长便抱着一袋米出来却没给她,而仅仅只是把半吊钱递给她。
“这米挺沉的,午时让狗子给你们送过去!钱你先拿着,这鸡你也抱回去给絮哥儿补身子!”狗子是村长的儿子。
窦晚接过钱塞进怀里,“这可不成,这鸡无论如何您得收下,否则我与相公皆会心有不安的,至于这米我自个拎回去便可以啦!”
说罢,还没等村长开口,她便已经动作麻利地撸起袖子,双手抓住布袋被扎起来的耳朵使劲将米袋提到半高的椅子上,然后弯腰背靠着米袋,一使劲,便稳稳地将米驮在了肩背上。
“村长爷爷,我便先回去了,这钱与米,最多三个月便能还您!”
村长早被她这一系列动作惊得合不上嘴,哪里还顾得上去想她为何能说出这般自信的话。
直到窦晚驮着米袋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烈日下,村长才渐渐回过神来——
方才,那当真是絮哥儿的媳妇?当真是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只会坐吃山空的窦晚?!
这一连串的疑问不停地在脑子里划过,可旁边的鸡叫声却时刻提醒着他——这便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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