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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岭南赈灾,宇文缚暗地里安插了不少暗卫。他猜想这种除掉他的大好时机,一定会有人坐不住的。明面上,是姒君言领着他,手把手教他,如何应对当地官场。
实际上,宇文缚早早的就派人先行摸清了当地官员的底细,一个个把柄都捏在他手里。
这次接待他们的是岭南知州谢东楼,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官员,算是岭南这边的官员的头头。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位谢东楼可谓是明里谦恭,背地里十分不屑。毕竟这岭南离福京有上百里地,就算是骑马也得跑两三日。
谢知州早早的便打听了,这次来的是景王爷三子,年十四,还是个毛头小子,压根不足为惧。只是同行的姒君言,是景王爷亲信,不得不防,想必这位才是真正的监察使。
而且这次同来的还有一拨赈灾银,只要他操作得当,少不得弄点油水进自己口袋。
这天,属下通禀说,监察使一行,已经到了镇上驿站落脚。他便召集手下官员,每人凑了点银子,在岭南镇上最好的酒楼,摆了一桌席面,就等人过来先探探底细。
姒君言一行人,刚在驿站安顿下来,便有官差过来通报。说是,知州谢大人派人来请。
“三公子安好,姒大人安好,下官是知州府里的师爷,下官姓王。我家知州一早便知二位贵人要来,便做主牵头和各位大人在天阙楼备了薄酒,不知能否邀二位贵人赴宴?”王师爷四十多岁的模样,说话圆滑,一看就是个精明的。
“即是知州大人有请,待我与三公子更衣,一会儿就与师爷同去。请师爷在厅里稍候。”姒君言笑着回道,既然来人家地盘,总要去见一见这的地头的。
他拉了宇文缚进房间,关上房门,便叮嘱道;
“一会儿见了人,三公子莫要害怕,想说话便说,不想说便不说。他们都是你的臣,是一定要敬重你的。就算你说错话,他们也不敢怎样。”
姒君言宽慰道,毕竟是孩子第一次出任务,见的还都是陌生官员。想想现实世界,这么点大的孩子,还在家里围着母亲撒娇呢。
“先生放心。我是奉了父王的命来做监察使的,若露了怯,那是丢了父王的脸面,也是丢了我宇文家的脸面。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宇文缚反过来安慰他道。
“三公子真是孺子可教也。为师很是欣慰。”
他们相视一笑,第一次有了默契的存在。姒君言第一次觉得,宇文缚真不愧是原文最大的反派,这双商也太高了,远远超过了同龄的孩子。
其实抛开男主女的爱恨,宇文缚才是真正的励志成长人物。
两人来到了酒楼,一露面,雅间里的官员全都站了起来。姒君言走在宇文缚身后一步远,这个时代在人前,是一定要注重尊卑的。
“三公子安好,姒达人安好,二位贵客远道而来,着实辛苦,请快快落座。”谢知州笑盈盈地行礼,殷勤地把人带到主位。
其他官员跪了一地,整整齐齐地问安。宇文缚先落座主位,姒君言在他左手边坐下。宇文缚一挥手,气势沉稳地道;
“都免礼罢。各位都是年长的叔伯,怎好行此大礼。快落座。”
谢知州跟着其他官员一起落座,心想,原以为这三公子是个奶娃娃,不曾想他小小年纪,通身气派,气质卓卓,竟一点都不输当年的景王爷。
姒君言心下差异,但面上依旧,他是觉着,宇文缚的变化也太快了,才几年功夫,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罚跪祠堂,可怜兮兮的小娃娃了。
“三公子,果然是芝兰玉树,器宇不凡,王爷好福气啊。”一位官员夸赞道。
“是啊,是啊。我那小儿与三公子一般年纪,整日只知招猫逗狗,真是...诶..惭愧惭愧...”另一位官员殷切地说道。
“承蒙各位大人谬赞了,我尚且年幼,不宜饮酒,便以茶代酒,敬各位大人罢。”宇文缚嘴角微扬,举起一杯茶,便浅饮一口。
其他人都是要给面子的,皆举起酒杯对饮。姒君言陪着喝完一杯,又添一杯,举起酒杯,适时插话道;
“各位大人,想是知道我与三公子此次前来为何。还请各位多多协助,在下满饮此杯,先谢过各位同僚。”说着便仰头一饮而尽。
“哪里,哪里,姒大人客气了。我等一定尽心尽力。来,二位贵客,快尝尝我们岭南特色菜肴。不知二位是否吃得惯?”谢知州饮过酒后,放下酒杯说道。
姒君言点点头,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一嚼。他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居然夹到了折耳根。这味道,直通天灵盖,他赶忙咽了下去。折耳根是他在现实世界最怕吃的,可能就和有些人不喜欢吃香菜一样,是天生害怕这个味道。
“甚好,甚好。各位大人也吃罢,不用拘束。”姒君言尴尬地笑了笑,招呼道。
“先生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宇文缚见他脸色有变,担心他吃坏肚子,低声问道。
“无事,无事。”姒君言赶忙收拾好表情,尬笑道。
席间一片祥和,但席间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心思。酒席中,由于宇文缚还小,大家不能敬酒,便都来给姒君言敬酒。姒君言被灌了好些酒,结束的时候人都喝得醉醺醺的。
谢知州安排了马车送他们回驿站,一路上,姒君言已经靠着车壁睡得不省人事了。到了驿站,几个小厮过来帮忙,才把他送回房间。
宇文缚怕他难受,亲自给他端了热水,擦了身体,换了衣服。又一夜守在他床前照顾着,不过姒君言喝醉了很乖,除了半夜醒来吐了两次,其他时候都是安静的在睡觉。
这还是宇文缚除了之前给母妃侍疾,第一次夜里陪床照顾人呢。他觉着除了有点犯困,其他都挺好的。
“少主,谢知州那边都安排好了。”林游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房里。
“知道了。你下去罢,小心吵醒先生。”
宇文缚摆摆手,谢知州这老匹夫,尸位素餐多年。在这个位置捞了不少好处,现在还想欺负到他头上,那就要看他的本事有多大了。
接下来几天,他们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多个受灾严重的村庄考察。大多数农户都愿意拿出一点点积蓄,以低于市价十倍的价格,从官府手中采购其他镇的禽苗。
每只禽苗大概是二十文钱,每户人家最多配给不超过百只禽苗,岭南登记在册的就有五万户农,算下来至少有五十万只禽苗。
当然这些收来的钱,都是要充账的,毕竟官府是花了市场价两倍的价格,从别的镇农户手上采买的禽苗。
而宇文缚要做的就是监察,这其中每一笔银钱交易,以及禽苗能真正送到受灾百姓田地里。
但就算是这样,谢知州也找到了钻空子的机会。他上下勾结,私下派人,找了很多胆小怕事的农户,或威逼或利诱,用他们的名头签字,用低价认买来成批禽苗,运到别处,以市价三成转手,白花花的银子就入了口袋。
当然,其中购买禽苗的商户,除了付禽苗的钱,还需要付给他一笔不少的孝敬费。
商户往往进货禽苗的价格,是市场价的五成。也就是说,从谢知州这里采买,会比进货价便宜两成。
他只需要给识趣的农户分二两银子做封口费就行了。
农户一来没什么见识,二来收了好处。这二两银子在他们这算得上是半年的收入了,且他们并不知道那些禽苗,最后都去了哪里。
至于不配合的农户,那便是一顿毒打威胁,他们若敢说出去,这官方分种的水田,便会被没收。一则为了钱财,二则为了生计,固,没有人敢来揭露。
缚缚:先生喝醉了可真乖。
言言:md,老子再也不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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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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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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